戚桉愣住了，一旁的裴岁聿应该听见了蒋烨的提醒，在本来应该右转的路口直行。
戚桉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眼睛已经瞥向右边的路口，那里就是殡仪馆的大门，只不过不像平常，现在已经围满了人。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摄像机和黑色塑料袋，有人从里面拿出东西。很熟悉，圆滚滚的，是鸡蛋，而且大概率是臭鸡蛋。
蒋烨的电话还没挂断，戚桉就收到了彭超的消息。
【彭超】：小七你去哪了？千万别回来！我差点被砸了满身的臭鸡蛋，现在这里的馊味堪比停尸间。
戚桉盯着手机屏幕，皱起眉沉默地坐在副驾驶。
裴岁聿抽空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地问：“你还有哪里可去的吗？”
“……”戚桉还是沉默。
裴岁聿也没说什么，像是早有预料，接话道：“猜到了，那你想去哪？”
恰巧这时戚桉的手机震了下，他瞄了眼手机，是蒋烨。
【蒋烨】：小七你现在有地方去吗？先来公司，我帮你凑合一晚。
戚桉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回答：“去穗安娱乐吧。”
裴岁聿闻言没说话，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驾着车驶向大路。
等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戚桉正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裴岁聿才开了口，声音低沉：“这几天好好休息，头上那个包记得抹药，待在公司不要乱跑，一定要出门的话戴好口罩和帽子。”
戚桉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点点头，鬼使神差地在关上车门后挥了挥手，说了句：“拜拜。”
裴岁聿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见状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不太明显，但是戚桉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戚桉一瞬间有些无措，他一下缩回手，嘴角也跟着抽了抽，转身去找电梯。
等电梯到达时，裴岁聿已经离开了。
戚桉回到公司，蒋烨站在门口等他，一见他便有些头疼地说：“我在公司给你收拾了个房间，你这几天就待在这里，哪也别去了。”
戚桉乖乖点头，又问：“这次很严重吗？”
蒋烨闻言瞅了他一眼，将他往房间里领，叹息道：“不好说，但是你必须消失几天，冷处理结果最好。”
戚桉默然，只是轻轻点着头，看见蒋烨走到一个独立办公室旁的房间，推开门打开灯，为他让出一条路，说：“你先在这里凑合几天，里面有几件新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适，明天我会让人去殡仪馆把你的东西带回公司，你想想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带过来。”
戚桉愣了下，随后问道：“可是我还要去上班。”
“不用了，”蒋烨回答他，“我们和那边已经协商好了，你不用去上班了，你就安心待在公司进行培训，时机到了我会让你出道的。”
戚桉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闯下了多大的祸。
这都是他自找的，所以只能乖乖听话。
蒋烨看见他呆愣的模样，以为他不乐意，又耐心解释：“这都是迫不得已，那里已经人尽皆知了，要是只有你都还好，偏偏这次又加上了夏牧扬，很棘手啊，肯定每晚都会有私生去把守的，我们只是想要保护你。”
戚桉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个笑，表示自己能理解。
蒋烨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戚桉的肩膀，说：“我还怕你不答应发脾气呢，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好，敢爱敢恨才是少年嘛，但是在我们这行，还是要收敛收敛。”
“在我们这行，既能成功，又能保持初心的，太少了。”
蒋烨抬眸对着戚桉发出感慨，又说：“这个社会太残酷了，不要惹是生非，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我相信你会火的，我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感受到肩膀上不断传出的热度与力量，戚桉露出一个笑容，右边显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他点了点头，应道：“是。”
蒋烨也跟着欣慰地笑起来，将手收回来，又叮嘱了几句，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蒋烨就敲响了他的房门，戚桉将门拉开，就看见蒋烨身边站着个男生，脸上稚气都未褪，看上去比戚桉还小。
男生一看见他就笑起来，打着招呼：“戚先生，我是你的私人助理王栎，你可以叫我小王。”
戚桉还没睡醒，此刻蹙起眉眯着眼，脑子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蒋烨见他一脸懵，笑起来：“这是公司新招的小助理，正在实习期，就安排在你身边当个生活助理学习学习，以后等你出道了也就干熟练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找他就行。”
戚桉眨眨眼，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就被王栎抓住手腕，只听他热情道：“戚先生，我已经将你的东西搬到公司了，你可以去看看少了什么，我回去拿。”
戚桉也是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的办事效率这么快，只是朝门外看了眼，应了声：“好。”
说完他正要往外走，又被王栎拉住，嘱咐道：“戚先生……”
“等等，”戚桉被这一句句的“戚先生”叫得脑袋疼，开口制止他：“你别叫我戚先生了，我有名字，我叫戚桉，你要是觉得直呼大名不礼貌，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叫我小七。”
王栎立刻摆了个“收到”的手势，认真地说：“知道了，戚哥。”
“……”戚桉有些无语，但是“戚哥”这个称谓他也能接受，他扯出一个微笑，随意摆了摆手，走到门外去拿自己的行李。
戚桉刚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房门又被王栎敲响，他起身开门，门外的人笑眯眯地抬头看他，举起手中的早餐，说：“我买了早餐，不知道哥喜欢吃什么，我都买了些，以后我会按照你的喜好来买。”
戚桉看着他手上拎着的七八个塑料袋，轻轻皱起眉，可他还是接下，说了句“谢谢”。
王栎也没走，站在门口和他核对行程：“戚哥，八点钟你有一节声乐课，所以你可能需要快点吃早餐。”
虽然没想到蒋烨这么快就给自己安排了课程，但是戚桉只是点着头，表示明白了。
上课的时候王栎不在，可一到吃饭时间他就拎着几个大纸袋回来了，统统递给戚桉。
戚桉接过看了眼，发现里面全是衣服。
王栎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我直男审美，但是这些都是店里导购按照当下流行的款式买的，应该还能看。”
戚桉被他逗笑，说了声“谢谢”。
这是戚桉第一次发自内心对着自己笑，王栎因此高兴了一整天，向蒋烨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昂首挺胸。
蒋烨见状点点头，说：“让你们俩个小孩待在一起果然没错，你就继续跟着戚桉吧，他挺有个性的，你好好学习，转正是迟早的事。”
“是。”王栎应下，想了想又问：“蒋哥，咱们的迎新聚会在什么时候啊？”
蒋烨思考一番，说：“应该就这几天了，怎么了？”
王栎兴奋地说：“今天买衣服看见了好几家西装店，想着到时候带我哥买套西装去。”
蒋烨闻言愣了愣，随后挑挑眉，朝公司里最大的独立办公室瞅了眼，说：“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嗯？”王栎怔了下，问，“为什么？”
蒋烨摇摇头，笑起来：“这就不好透露了，你乖乖跟着小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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