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一趟静灵庭,立花失去了十分之一的自己,在人前无法表现出来的事,只能回到行宫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强撑着张开一个闭锁结界,她的身体已经像被反复碾压过一般疼痛,再难支撑后,立花扶着门墙,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看看你这狼狈模样,非要救治那几个素不相识的队士,到底有什么意义?”三米开外的立柱下,站立着一个身着素色服饰的女子,她的长发被一根簪子挽在脑后,光脚站着时,周身笼罩着一圈淡淡的黑色雾气。
“就当我欠静灵庭的,现在还了,以后就不会心怀愧疚了。”
“你连予人复生的过程都演示给他们看,在他们眼中你已然是个怪物,你就不怕哪天落入静灵庭之手,又要被送上实验台吗?”
“不会有那一天的。”
女子的语气顿了顿,想骂她出气,到头来也只是轻叹一口气。“沙耶,你该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回溯时空的事情做多了,总有一天你会枯竭的,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队士你也能使用一次卍解,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你要再如此博爱下去,我便离家出走。”
“别啊。”用衣袖擦干嘴角的血迹,立花将白色羽织脱下,然后拿来收拾弄脏的地面。“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对无关紧要之人用这一招就是,别生气了,圆景。”
被叫出了真名,女子憋在心中的气一下就泄了。
她是立花的斩魄刀,名为圆景,有自己的思维,也能经常实体化,算是空间系。静灵庭队长们所知道的连接空间的能力,是圆景始解后的能力,靠着这个,立花才能自如的来去于虚圈、现世、静灵庭。
只是这份随意并没有静灵庭以为的那么轻松,说到底还是不合常理的空间连结,所以每一次始解斩魄刀后,立花都会受到一份反噬。有时是短暂丧失的听力,有时是突然增强的痛觉,正因此,从现世到达虚圈的那一刻,被短暂的副作用剥夺了视觉的立花,才会不小心受了伤,虽然那之后被重创是她配合着演的一出戏。
立花本可以直接到达虚夜宫,但考虑到想要名正言顺的待在银的身边,必须由他亲自将自己带回,所以即便发现了蓝染派出的那只破面,立花还是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
所幸最后事态的发展都按照自己设想的在进行。
失去十分之一的自己倒是个意外,从白哉口中得知有五个队士无辜惨死后,立花就决定要负担起这个责任。
在一番队向队长们展示的复生方式,只是一种虚假的说法,事实上所谓的转生灵器,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提纯血液的工具,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掩盖她斩魄刀卍解的方式。
圆景的卍解,拥有的是回溯时空的能力,解放斩魄刀之人回到过去,将已逝之人暂未消散的灵体收集,然后以自身血肉和灵力做为交换,换取想要带回之人的性命。复生之人所剩灵力高低取决于献祭者,本来若只是一人,立花献祭的那一部分也足够让其恢复到原来的程度,所以在听到白哉说有五人时,她的心中有一丝苦恼。
用十分之一的自己换回的五人,灵力均摊之后不足以让他们恢复如初,所以伤害也便成了不可逆的。
他们再做不了死神,而她也因此伤重,这趟静灵庭之旅,倒是没有谁得了便宜。
“丢了那十分之一,你现在脏器都受损严重,要怎么办,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得调养两天。”点点头,起身将藏于门砖后的锁链拉出,一道暗门出现在行宫里,将目光在置物架上扫过,收集了需要的药丸后,立花眼一闭,一股脑将东西全吃了下去。然后,只见她关上暗门回到床边,平平整整的躺好了。“圆景,我睡一会儿,过两天咱们再见吧。”
看着服药后昏沉睡去的立花,圆景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这个总是为他人着想的主人有些无奈。
事实上,在圆景看来,立花根本不需要为那五个队士的牺牲负责,她的卍解用一次伤重一次,而且明明是因为他们自己执行任务不够小心谨慎,却要反过来怪她设置了绞杀装置,真的很没道理。
很多时候,圆景都很希望立花能够不再解放自己,如果,自己只是一把普通斩魄刀就好了。她从来不想伤害立花,但却在解放后不得不伤害,隐约间,圆景又想起很多很多年前,自己的上任主人,就是因卍解的反噬下丧了命。
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门前地面上那件被血浸染的白色羽织,圆景叹了口气,走上前继续接替立花收拾残局。
自从立花成为了蓝染的副官,银觉得自己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见到人了,心中有些挂念,在完成了蓝染交代的任务后,银假装若无其事的向着萨尔的研究所走去。
“砰。”手还没碰到大门,就被一声巨响震了一下,银看着从门缝中慢慢渗出的黑色浓烟,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下一秒,从门内便冲出一个身影,仔细看可以发现她的脸上有黑乎乎的粉末。
“啊啦,沙耶这个动静可真够大的。”头一伸,越过立花,银看到研究所里一片狼藉,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实验中爆炸了,瞬间扫平了萨尔原本干净整洁的地盘。
“药剂比例加错了,都怪蓝染队长。”发现银在场,立花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顺嘴吐槽了一句。
“那蓝染队长真是可怜,明明人都不在,还要背这一口锅。”
“不知道萨尔回来会不会发火,我得赶紧收拾一下了。”抹了下脸颊,发现手上居然有黑色粉末,立花怔愣了一下。
“沙耶还是先收拾收拾自己吧。”抬手替人把脸颊上的脏污擦干净,银眯着眼笑道。
“话说,银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原本倒也可以通过灵压探查知道立花在哪,但最近两天银突然发现,立花将自己的气息全数隐藏了,他探查不到,又见不到人,无法确认她的存在,心中突然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得了空后,他就慢慢的向萨尔研究所晃荡。直到肯定的看到立花熟悉的身影,银心中的一丝不安才终于消散。
不知为何,立花销声匿迹的那两天,他心中突然飘过一丝她出事了的糟糕念头,只是碍于蓝染那没完成的任务,银根本抽不出时间细查。
“怎么这么想?”立花的眉头一挑。
“因为这两天,我一直感觉不到你的灵压。”银也没有隐瞒,直直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没有,发生什么吧?”
立花的思绪飘了一圈,有些感叹还好自己回来的及时。从静灵庭回来后的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昏睡,圆景则一直守在她身边,因为设立了闭锁结界,所以外界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能发生什么,不过是蓝染队长的要求太高,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封闭实验罢了。”只是她负伤休整的事情并不能让银知道,所以面对银的疑惑,立花也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沙耶,你其实不必如此认真。”
“银不觉得现在说这话有些晚了吗?”手上的动作一顿,立花的内心有些波澜。
“这里除了我们是死神出身,其他所有人都是虚,破面们如今安分守己也不过是屈服于力量,所以将自己置于此地时,你一定要记得防范任何人,特别是萨尔。”虚夜宫到底不是静灵庭,身边人总是各怀鬼胎,他们原是队长,能够用实力压制所有人,但立花所表现出的战力不够强悍,即便现在身为蓝染的副官,也难保虚夜宫没有想吃了她的人存在。银正是因为知晓立花脾性,所以在看到立花与萨尔关系和睦之后,他的内心开始不安。
说到底,虚与死神是站在对立面的两派,即便现在因为各种原因站在了一起,但这两派之间,又怎么会有什么绝对和平呢。
“我有分寸。”看出了银的忧虑,立花笑了笑,心中有自己的考量。“更何况,蓝染队长现在还觉得我还有用,在他的目的没达成之前,是不会让我出事的。”
“沙耶倒是心里都明白。”
“那银心里明白吗?”
“沙耶是指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当初我明明拒绝了蓝染队长的邀请,最后却还要自己追赶着过来,在你看来,这里到处都是能要了我命的存在,我根本保不了自己。”想起了当初在虚夜宫外再见面时还没说完的话,立花收敛了笑意,倒显得认真了起来。
“沙耶有自己的想法,作为队长当然不能阻拦了。”
“那你要回应吗?回应我喜欢你这件事。”
银被问的有一些沉默。
一直以来立花总是温和的隐忍着,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热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这让他一时无言以对。
他不是不明白立花心中的想法,只是当他内心早已被松本占据后,对于立花的感情他无法予以回应,所以他便也只能用力所能及的护佑,来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
“沙耶……”
“你看,你当真了。”看着银脸上的犹豫,立花轻笑一声,抬手阻止了他的后话。“我开玩笑的,封闭实验做多了可真是累啊。”伸了个懒腰,立花转身向研究所内走去。
“蓝染队长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这段时间我没法抽出更多时间看顾你,你一个人在这,要多加小心。”看着不愿转身的立花的背影,银的眼眸微微张开,思索了很久,最终岔开了话题。
“你放心,即便真的有人动手,我毒都能毒死他们。”
“那,过些时日再见。”
摆摆手,与银说了再见,直到研究所的大门在身后关闭,立花才静静地蹲下,用手臂环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着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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