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蓝染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用手支着下巴时,眼神中透着冷漠,银和东仙左右分而站立,微微皱眉看着伏在地上的满身血痕的立花,他虽心惊,却也不能轻举妄动。

立花在晃荡一圈回来时,被蓝染一记黑棺困在原地,舍弃了咏唱的破道虽威力有所减弱,但形成的黑色长方体也充斥了整个行宫,被千万刀刃捅刺的满身血痕的立花在缓了许久后才能堪堪爬起。

“立花该记住自己的身份。”虽一直待在行宫里,但佐马利的消逝蓝染还是知晓的,对于立花出去晃荡一圈自己就少了个十刃战力的事实,蓝染心中略有不满,于是他临时起意决定用黑棺给人一个教训。“既然来了虚圈,就应该学会与过去告别,如果总是这样三心二意,立花又该如何用心做事呢?”

“蓝染队长教训的是。”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立花微微低头认罚。事实上,她不是没料到蓝染会趁机发作,身为他的副官,却在外出时替敌对阵营的死神疗伤,蓝染不趁机收拾掉自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尸魂界此番派了四位队长前来虚圈,看得出来,他们很重视井上织姬这个不稳定因素的所在。”从座位上站起身,蓝染的眼睛微微眯起。“立花觉得,要如何行事才能不让他们妨碍我的计划?”

立花抬起头,知道蓝染是在试探自己的立场,于是她微微思考然后开口说道。“蓝染队长要去空座町创造王键,一路的阻碍自是越少越好,四大队长应是靠浦原帮助才能踏着黑腔前来支援,想要把他们留在这里,只要把他们的路堵死就行。”

“对浦原,立花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立花的眼眸微转,她与浦原虽没有多少交集,但她当年选择十二番队倒也是冲着他的技术开发局去的,只是与他本人没有机会共事罢了。“浦原作为曾经被流放的人,现在却能为尸魂界支援虚圈提供帮助,我想,他应该不止是开启黑腔这一个作用。”

“哦?那以立花曾经十二番队队员的身份来思考,浦原还会接什么任务?”

“蓝染队长这话说的可真伤人啊,沙耶在十二番又没怎么接触过技术开发工作,她如何能猜到这个前队长会有什么计划。”

“银。”只是银虽为立花说话,蓝染却表现的有些不悦,看着银一副被教育了的模样,立花在心中终于挂起一抹轻松,这个场景倒有点像过去,那时他们都还在静灵庭,虽是日复一日的文案生涯,但也轻松自在。

要是能一直那样就好了。

“我不了解浦原喜助这个人,但在我看来,总队长能与浦原达成合作,必是为空座町一战做了十足准备,队长级人物的心思并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揣测明白的,所以蓝染队长问我,我也只能猜想他或许还接了别的重要指令,比如说能让尸魂界现有战力放手一搏的场景建设什么的。”

“立花还是挺有想法的,是吧银。”

“沙耶可没有办法,还不是蓝染队长非要她发表见解。”

“银这语气,是在抱怨我用黑棺伤人吗?”

“怎么会。”是想抱怨,但为了不影响之后的计划实施,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说话。台阶下的立花此刻虽站的笔挺,但黑棺造成的伤口没有处理,都还在止不住的流血,看了都叫人觉得疼,银望着立花因为失血而苍白的面色,却没能从她脸上捕捉到吃痛的表情,这让他不禁有些感叹。从前在尸魂界时一直被护的好好的人,来了虚圈后倒是经常受伤,但是这段时间她似乎成长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对她放心一些呢?

“既然受伤了,立花便留在虚夜宫,和乌尔齐奥拉一起把这里守好吧。”

“我不能去吗?”望着台阶上已然打开的穿界门,立花小心问到。“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

“沙耶听话。”回应她的,是银瞬步到跟前的轻声细语。“现世战力复杂,你待在这里会比较合适。”在银的眼中,立花虽然实力有所提升,但并没有达到能游刃有余面对尸魂界战力的程度,而虚圈不同,至少,有朽木白哉在的地方,她就会保有一分安全境地。他虽与白哉不太对盘,但在对待立花的时候,他们的思想是一致的。

“你真这么想?”

“你一直是能让我放心的人,对吧。”

立花的眼神在银的脸上定了很久,她看着他蓝色的眸,看见里面的认真,突然有些想起上次与他不欢而散的场景,于是她轻笑一声,最终退了这一步。

“要,天挺空罗。”等到银瞬步回到身边后,蓝染转身看着穿界门对面的蓝色天空,对东仙下了指令。

“是。”一串黑色的线条就这样画在了东仙的手臂上,缚道七十七,天挺空罗随即发动,顷刻间,蓝染的声音便传遍了广博的地界,唤回了各自为战的队长们的注意力。

就像是写好了剧本一样,蓝染向所有来自尸魂界的客人们讲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他说,他要进攻现世,他说,他要把前来支援的四大队长都幽禁在虚圈,言如其实,在封锁了队长们来时的四个黑腔后,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身后连接着现世的黑色通道。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行宫中,立花转过身,看着被史塔克带来的井上和从虚空中现出身形的乌尔,松了劲后反倒觉得身上的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

“你,你受伤了,我给你治疗一下吧。”井上来时,就见立花满身血痕的可怕模样,她虽有些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向她走了过去,只是双天归盾还未施展便被拒绝了,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井上可以省点力气等黑崎一护来,治疗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你了。”从随身布袋里摸出治疗药剂倒进嘴里,只是片刻伤口便开始自愈,受损的灵压也在渐渐恢复。“以及乌尔,虽然蓝染队长要我和你一起守住虚夜宫,但你我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会指点你的战斗方式,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的行动,咱们各自为战即可。现在我要离开,井上就交给你看管,你觉得如何?”

乌尔点点头,并没有对立花的安排提出异议。

与萨尔不同,乌尔因为实力强悍,一直是蓝染最为器重的一个十刃,相较于总是独自实验的立花,他看起来倒更像是蓝染信任的第三副官。不过立花并不在意,就像她跟佐马利说的那样,她也不是为了追随蓝染才来的虚圈,所以蓝染要器重谁与她无关,替他复刻出云的东西也不过是为了留在虚圈做出的让步,至于所谓的替他守好虚夜宫?这种事让乌尔来做就好了。

这样想着的立花,在蓝染三人带着虚圈战力前往现世后,果断的转身离开了行宫。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立花打开了行宫内的暗门,将储物柜上能派上用场的药剂通通装进随身布袋后,她将门后的斗篷取下披在身上,然后在暗室内放了一把火,直到所有陈设都已焚烧殆尽,立花这才关上暗门退了出去。

这是她来到虚夜宫后自行改造出的存储室,在萨尔研究所不会放的东西她全都搬了回来,萨尔不知情,蓝染也从未察觉。

原本若是要一直待在虚圈,她其实也并不打算焚毁,但蓝染的计划已然开始实施,那她也总有离开虚夜宫的那一刻,所以这些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东西自然也要销毁。总归是能再复刻的东西,倒也没必要心疼,这样想着,立花退出了行宫,缓步朝着萨尔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熟悉的研究所此刻已是一片狼藉,萨尔实验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研究资料都被涅茧利作为战利品收走了。

从现场的破败程度来看,这场战斗倒是激烈,那个替自己出面对战让自己可以放心离去的萨尔死了,而且似乎死得很惨,若不是四大队长前来支援,立花觉得只是迎战阿散井等人的萨尔也不至于得个这样的结局。

也是可惜,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立花其实还挺喜欢萨尔这个十刃朋友的。

没有尾可收,立花便只好按照感知到的灵压一路追寻过去,然后她见到了推着货车搬运着什么超大物件行走的涅音梦和涅茧利,车里的东西看着倒是眼熟,立花将眼睛微微眯起,默默地隐藏了身形在后面跟着。

井上所在的方向此刻传来轰隆巨响,立花驻足,看见天顶被虚闪轰开一道红色光柱,直直的贯穿上下。

“哇哦。”忍不住感叹一声,立花觉得自己需要再重新考虑一下黑崎存在的意义。她知道乌尔虚闪的颜色,这贯穿天地的红色虚闪明摆着都不是他的手笔,所以作为人类的黑崎连这样强力的虚闪都能放出吗?立花抬手摩挲着下巴,不禁有些震惊。

空座町大战在即,只是井上的话,倒不值得尸魂界派出四位队长前来救援,非要做到如此恐怕另有目的,原先立花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现在看到这一记虚闪,她突然就明白了。

黑崎一护如果能这样成长下去的话,那他确实值得尸魂界寄予希望。

“总队长也算是孤注一掷了啊。”瞬步越过涅,立花在休整过后再次回到了原先与乌尔分别的区域,只是不同的是,受命一同守护虚夜宫的乌尔战败消失了,如今除却归刃后仍在战斗的牙密,所谓的虚圈战力仿佛只剩下自己安然无恙。

将身上的斗篷紧了紧,她坐在石砾上,有些淡然的看着被白哉训斥着让快滚回现世的黑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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