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雪夜歪了歪头,发丝顺着她苍白的侧脸滑落,目光越过蓝染肩头,直直望着虚掩的病房门。清晨的风卷着走廊的低语声漏进来,她睫毛轻颤,捕捉到一只地狱蝶正掠过回廊。
“若是太轻易得到,就失了趣味呢。” 她想别开脸,后颈却被他另一只手轻轻扣住,指腹隔着发丝揉过她敏感的皮肤。
窗外的树枝轻轻敲打着窗沿,将室内的呼吸声衬得格外清晰 —— 她能闻到他衣襟上茶与墨香交叠的气息,此刻却混着他话音里的温热,缠在她耳廓不肯散去。雪夜被他指腹熨烫的耳垂几乎要烧起来,蓝染看着她瞳孔里晃碎的晨光,镜片后的笑意深了几分。
"分神了?" 他故意放缓语调,尾音拖得微卷,蓝染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托起她的下颌继续问道:"让我猜猜......"
“咳咳”
紧接着木门框突然传来指节叩击的闷响。浮竹十四郎苍白的指尖深深陷入门框木纹中,手背上的青筋随着压抑的咳嗽声微微抽搐。他雪白的队长羽织下摆还沾着晨露,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浮竹队长这声咳嗽,倒像踩碎了雪地里的薄冰。" 蓝染他说话时仍保持着将雪夜笼罩在阴影中的姿势,嘴角含笑,眼底却结着冰,缓缓直起身说道:"这么早来探望?"
浮竹喉头滚动着,抬眼望来,视线却越过蓝染,落在病床上那截露出来的栗色发丝上,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紧张:"我知道她在里面..." 骨节分明的指节抠进木框:"那双眼... 明明是绫的眼睛......"
“各位到的很早呢,看来我该在病房门口挂个'探视时间表'呢,可以先让我看一下我番队员的身体情况吗?”卯之花烈不知何时已立在浮竹身后,可是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他背脊一凉,同时蓝染也转身面向门口。
“接下来的检查,二位不方便在场,我办公室里的花茶已经煮好了,不妨先去品尝一下吧”看着两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想法,她雪白的队长羽织下摆无声拂过门槛。
虎彻勇音对二位队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要是两个人去喝茶指不定又要出什么问题,这出戏可不能这么演。]
看着尴尬的场景,雪夜伸出手指揪住蓝染的袖口,力道轻得仿佛抓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烟,说:"我好像...有点饿了。"
蓝染回身,低头注视着她发顶的旋,那里有一缕不听话的鬈发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轻声问道:"想吃什么?"
"老地方"三个字裹着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默契
"好,等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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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烛光在墙角摇曳,雪夜盯着天花板的纹路出神,思绪随着光影明灭沉浮。被褥残留着消毒灵的苦涩气息,四番队特有的药香渗入每一寸织物,却盖不住记忆里绯真最后的泪水。
寒意突然漫过脚踝,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翻身坐起。朽木白哉站在门槛处,墨染的披风在夜风里舒展如鸦翼。月光将他的轮廓切割成冷硬的线条,宛如一幅刀刻的浮世绘。
"冰山大人这么晚了,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我呀?"雪夜强撑起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影响。
"绯真走了。"话音落地的瞬间,空气仿佛冻结成冰。
雪夜的指甲刺破床单,布料粗糙的纹路硌着掌心。她并不意外,在醒过来的一瞬间,她便知道是这个结果。喉间泛起铁锈味,不知是咬破了舌尖,还是回忆里残留的血腥味。
"抱歉,如果当时的我可以......"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前浮现出宛如昨日的场景。
"她走的很平静。"白哉突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她很开心能够遇见你们,以及你与时间抢回的这几年......"
这个素来如高岭之雪的男人,此刻肩线绷得几乎要折断,却固执地保持着挺拔的姿态,连颤抖都要藏进衣料的褶皱里。
当白哉转身时,羽织扫过地面的声响轻得近乎叹息。
"谢谢。"两个字裹着呼出的寂寞消散在黑夜里。
雪夜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禁制:“失败者的惩罚吗?”
“的确,如果不是被他们中断了灵力传送,或许她根本不需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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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四番队队长室浸在晨露与药草交织的清芬里。浮竹十四郎指尖摩挲着青瓷杯沿,看碧绿色的玉露茶在热水中舒展,叶尖坠着的气泡如碎银般升浮:"卯之花队长,听闻雪夜近日便可以回队舍了?"
“的确是这样,浮竹队长有什么疑问么?”
“不,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每次去探望她,她始终没有醒过来……”浮竹十四郎望着窗外掠过的流萤,语气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怅然,却被虎彻勇音递来的报告打断了他的话语。
“很遗憾呢,浮竹队长......蓝染队长在几年前,已向四番队提交了申请.......”看着浮竹十四郎惊讶的表情,虎彻勇音接着自家队长的话说道:
“就是救活雪夜那一日,蓝染队长向卯之花队长递交了调离申请,将四番队第九席雪夜,调离至五番队位居第三席,不过那张申请书的折痕有些陈旧,好像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
的确,瀞灵廷的队长有权利指名其他番队从副官到第九席的人选调入自己的番队。
看着对方有些失落的表情,虎彻勇音没有说下去,担心的转头看向自家队长。
卯之花队长支开虎彻勇音,起身整理着窗前的盆栽,轻轻擦拭着叶子上的灰尘,然后给其浇水,水滴在沐浴阳光的叶子上闪闪发光。
“浮竹队长,有些事情在你犹豫不觉的时候别人已经出手了,当你做出决定的时候,别人已经走进她心里了........”卯之花队长至今仍记得雪夜在婚宴上做的举动。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无法认清自己,并将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自己一个错觉,认定结果也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发展。
殊不知,不是神的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可,她的身体里明明……”浮竹猛地站起身来,宽大的袖摆扫过案几,茶盏中的茶汤顿时泼出半盏,在桌面上迅速摊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做了百年的雪夜,即便她身体里有那人的灵魂,她还是雪夜,这是事实!如果需要杀死雪夜才能见到那个人呢?你会为了那个人这么做吗?那人知道后会开心这样的重逢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字字句句都像是锋利的银针,扎进浮竹的心里。
"是啊,我到底在做什么..." 这声自问在舌尖打了个转,裹着百年未散的血腥味。他抬手按住胸口,指节在羽织下微微凹陷.....
他只是不愿原谅,当年无能为力的自己,而那昙花一现的梦中人是给他唯一原谅自己的机会。
我复活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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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绯真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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