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掌柜帮男人整理好了一切,在对方妻子的连连道谢声中他走出了屋子,还把那张画着朱雀的亚麻布送给了武掌柜,武掌柜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块布匹上的图案。
“这画的也太粗糙了。”
他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自己的店走去,走进了渔家烧酒家,他忽然瞥到窗边坐着一个身影,挑了挑眉梢之后,他转身喊道:“何罗!”
“在!”何罗跑了出来,“掌柜的,有什么事?”
“那边那个客人点了什么?”武掌柜指了指窗边的座位上的人。
“哦,他点了一锅鲜酸马鲛汤,一盘香煎沙丁鱼,还有一壶霜诘芽。”何罗赶紧回答道。
“……真不愧是大猫,去跟厨房说,那位客人是我的朋友,他的菜优先做。”武掌柜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跟厨房说。”何罗应声后转身去厨房了,而武掌柜则是走过去坐到了对方的斜对角:“这么有空来我这儿?”
坐在窗边的人正是白虎,他转头看到武掌柜坐了下来,回答道:“有消息说这附近有凶兽伤人事件,我来调查一下。”
“原来不是想念我店里的香煎沙丁鱼啊?”武掌柜笑着调侃道。
“我对食物的要求不是很高。”白虎回答。
“你这家伙,夸一下我店里的菜好吃很难吗?”武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虎看起来有些不理解:“那你可以直接问我好不好吃。”
“算了,当我没问,”武掌柜叹了口气,“听说前几天你铲除了四凶之一的饕餮?”
“是我和朱雀一起将它击杀的。”白虎回答道。
武掌柜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谁?”
“朱雀。”白虎以为武掌柜是真的没听清,于是用很清晰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武掌柜举起了手里那块亚麻布,指着上面画着的红色鸟儿说道:“是这个吗?”
“……”白虎看着那亚麻布上画着的鸟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图画,“他翅膀也没那么小,尾羽只有两根,眼睛也……”
“你观察的这么仔细?”武掌柜惊讶。
“我见过。”白虎回答。
“算了这不重要,”武掌柜收起了那块布,“你怎么会跟他一起的?”
“是那只饕餮先到了南方……”接着白虎将事情的经过向武掌柜解释了一遍,同时,何罗也将一盘香喷喷的香煎沙丁鱼端了上来,白虎一边讲一边拿起了筷子,夹了一条沙丁鱼一口咬掉了半条,发出了清脆的脆响。
“原来是这样,被你捡了个便宜啊。”武掌柜挑了挑眉梢。
“是,是我运气好。”白虎点点头。
“兄弟,你听我说一句,”武掌柜凑近了一些,“我听你说的,他给饕餮造成了大部分伤害,然后你最后收了个尾,这种情况下,你怎么着也得请对方吃顿饭吧?”
“……”白虎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
“你捡了人家的便宜,欠了一个人情,当然得还了对不对?”武掌柜向他解释了一下。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白虎点了点头,“所以我应该请他吃饭?”
“最起码要送点礼,”武掌柜想了想也许请吃饭似乎不太妥,于是又教了他退而求其次的方法,“他是不是喜欢喝酒来着?你带点酒给他。”
“酒吗?好吧,我明白了。”白虎点点头。
“需要吗?我这儿有正宗的谪仙酿,香得很。”武掌柜用大拇指指了指。
“那就来两坛。”白虎说道。
“行,”武掌柜转身朝着结账柜台喊道,“何罗,来两坛谪仙酿!”
“好!”何罗应声。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跑进了渔家烧,非常着急的到处寻找:“武掌柜!武掌柜!”
“哎!”武掌柜立刻应声,看到跑进来的夫人:“啊,宁夫人,怎么了?”
“武掌柜,请您替我想想办法,我的丈夫已经自从那天出海之后,已经两个晚上没回来了!我问了其他出航的人,前两天的出航天气也很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回来……”宁夫人焦急的讲着自己的诉求。
这时白虎也走到了武掌柜身边,武掌柜听罢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去帮你找他。”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武掌柜,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才好!”宁夫人说着掉下了眼泪来,抽泣着要向武掌柜跪下。
“哎哎哎,不至于不至于,举手之劳罢了。”武掌柜赶紧把她扶起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丈夫是从哪里出的海?大概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好好,我带你们去!”宁夫人抹了抹眼泪,用力点头,这时她又看向旁边的白虎,问道,“这位是?”
“哦,他是我朋友,他……”武掌柜灵机一动说道,“他在别的镇子里当捕快!今天他恰好没事,一起去吧?”说着,他朝着白虎眨了一下眼睛,白虎疑惑了一阵,便也沉默了下来,恰好他来调查凶兽袭击事件,既然现在有人无故失踪,那也确实应该去看一看。
“那可就太好了!”宁夫人欣喜的说着,接着,她把武掌柜和白虎带到了一处码头附近:“就是这儿了,以前他就一直把船停在这儿,一般都是往东边走,他说那里的鱼群很多,”宁夫人往东边指了指,“但是两天前他出海捕鱼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好,我明白了,”武掌柜点点头,“宁夫人,您先回家去吧,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有什么发现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好,那就拜托武掌柜了,真是太感谢了!”宁夫人一再道谢之后,这才从码头离开,武掌柜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然后转头对着白虎说道,“怎么着,战神,跟我一起下海看看,你会水吗?”
白虎想了想:“可以下水。”
“走吧,那就去瞅一眼。”说着,武掌柜扬了扬脑袋,首先走到码头边上,原地起跳入水,仿佛是一根针插入水中,几乎没有溅起多少水花,白虎也跟着走过去跳进水里,当即发出了一声巨响,巨大的水花几乎都要掀到了岸上。
武掌柜进入了海中,仿佛游鱼一般向着宁夫人指的方向游去,白虎跟在了他的身后,下方是淡黄色的沙滩,周围是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和海葵,有各种各样的鱼在期间穿梭,太阳光在被海水折射后变成了无数光斑。
“老白,你快来!”忽然前面的武掌柜叫了起来,白虎赶紧追过去,发现远处的沙地上躺着一只破碎的船只,像是被什么东西用暴力打坏了,而且是船底朝天的形态,而不远处,躺着一具人的骸骨。
“!”白简冰皱紧了眉,立刻落到了沙地上走过去查看,那是一个男人,在海水里泡了两天之后,他的皮肤已经完全溃烂,不过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掏空了,露出了白色的胸骨,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撕毁了,周围的海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没有完全散去,翻倒的船只压住了他的一条腿,所以他没有浮到水面上。
“这……”这时武掌柜也落到了沙地上,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确实是这两天发生的事,”白虎检查完尸体说道,“把船翻过来。”
“好。”
俩人合力将那破碎的船翻开,船下压着一张渔网,还有一些打鱼必备的工具,白虎皱了皱眉,他走过去伸手从沙地上捡起了一块东西,那是一片黑色的鳞片,但是光光鳞片就有巴掌那么大。
“这个鳞片……”武掌柜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
“看上去不像是龙的鳞片。”白虎说道。
“给我看看,”武掌柜走过去,白虎把黑色的鳞片递给他,武掌柜拿起那片鳞片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神色越来越凝重,“我大概知道这是谁的鳞片。”
“是谁?”白虎问道。
但是武掌柜却摇了摇头:“老白,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件事情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他的遗物我会带上岸去还给宁夫人。”
“为什么?”白虎不解。
“你别问,总之就是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如果我处理不了我会找你帮忙的。”武掌柜很认真的朝着白虎点头。
白虎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好,那么,等你处理好之后,再来向我解释。”
“好,我会向你解释的。”武掌柜点头。
武掌柜找到了一个还算比较完好的木箱,应该是用来装鱼的,他将尸体的衣物以及他留下的一些工具收集起来,和白虎一起到了岸上,既然武掌柜说他来解决这件事,白虎便没有再去管,和武掌柜道别后就离开了,而武掌柜则是找到了宁夫人的住所。
“宁夫人,您看看这些是您丈夫的吗?”武掌柜将那个木箱递给了宁夫人。
“啊!”宁夫人见了那一箱衣物,惊叫了一声,一瞬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怎么……怎么会这样……呜……”
“我很抱歉。”武掌柜低下了头,宁夫人不禁痛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他……他发生了什么……”
“他被海兽袭击了,”武掌柜深吸一口气,“您放心,夫人,我们一定会抓住这只海兽的……请您节哀。”
安抚完了宁夫人,武掌柜离开了宁夫人的住所,朝着渔家烧走去,他回到了自己的店里,店里的伙计纷纷向他打招呼,武掌柜也笑着回应,就这样他来到了渔家烧的后厨,穿过后厨来到了后门附近。
他站在后门口旁边等了一会儿,接着就听见了货车的声响,穿着黑衣服的小玄拉着货车来到了渔家烧的后门,车里是一框框新鲜的鱼,他走到后门口,突然看到武掌柜愣了一下:“你在等我?”
“是啊,”武掌柜走过去,然后拿出了那枚黑色的鳞片,“这是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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