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上前几步,温声道:“姑娘,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你大哥到底出了何事?”之所以愿意见少女,那是不希望有更多的牵扯,古代对女子本就苛刻,尤其被未过门夫家退婚的女子。尽管这门冲喜的亲事主导人是小薛氏,但苏秦觉得他能帮少女一把则帮。
少女感激的飞快抬头看了苏秦一眼,随后站起身回答:“多谢苏公子,小女子名唤翠花,你应该知道我们还有五日就成婚了。现在我大哥他被地下钱庄的人给扣押了,说要一万两银子才放人,还说今天晚上见不到钱就要了我大哥的命。苏公子,你说我们小门小户怎么能拿的出一万两,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求求你,帮帮我大哥,好不好?”
她真的走投无路,身边的亲戚就算想帮,也是杯水车薪。一万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就是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万不得已,她只能瞒着爹娘和大嫂偷偷的跑出来,一路上询问了许久,总算找到了荣国公府,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让她见到了苏秦。
此刻的刘翠花满怀期翼的望着苏秦,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苏秦......
地下钱庄,一万两,他又不是冤大头。一瞬间苏秦想骂人了,小薛氏今日出门去退婚,要拿回他的庚帖。偏偏这会刘翠花登门求救,想必两人肯定错开了,没见到面,这都什么事啊!
迟迟不见苏秦回答,刘翠花有些局促道:“苏公子,我知道,一万两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多,而且我也知道配不上你,我只是一个杀猪匠的女儿。你放心,苏公子,只要你答应拿出一万两银子救我大哥,我就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后半辈子为苏公子祈福,保佑苏公子长命百岁。”
说到最后的时候,刘翠花眼中含着泪水,大哥的命就用她后半辈子去交换。她不能奢望苏秦娶了她,还要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媒婆说苏秦的身子不好,需要冲喜,眼下她看着苏秦气色还不错,想必不需要冲喜了。
时间沉默了,谁也没有再主动说,院子里很安静。
一阵风吹起,丝丝凉意让苏秦回过神来,探究的问道:“姑娘,值得吗?”
刘翠花毫不犹豫的回答:“苏公子,对我来说很值得。从小大哥就对我很好,爹娘打我的时候,他会挺身护着我。在村里,有人辱骂我,大哥也会挺身保护我。他给了我太多的关爱,眼下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去赌,想为我挣得更多的嫁妆,他是为了我,现在我就恳求苏公子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坚定不移的目光让苏秦瞬间觉得未曾蒙面的刘翠花大哥很幸福,不,他羡慕的是刘翠花与兄长只见的双向付出。刘翠花的大哥袒护照顾妹妹,甚至为了妹妹日后在婆家有一份像样的嫁妆去赌一把,而刘翠花能不顾一切来见他,还说绞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就这份深厚的兄妹情让他艳羡。
在现代他是独生子,从未体会兄弟姐妹之间的温情。在大周朝他与苏熙、苏煦姐弟俩,或许因他们并非一母同胞,注定于他们无法相处。
就在刘翠花绝望的准备转身离开,苏秦既然不愿意,她再勉强也没有意义。
“等等,刘姑娘,我可以给你一万两银票。”苏秦开口,在心里暗自叹气:好不容易今日小薛氏将嫁妆送来,他看了一眼嫁妆单子上写的秦氏陪嫁银票一万两,这到手的银票还没捂热就送出去了。罢了,罢了,就当做件善事。
闻言,刘翠花呆呆的看着苏秦,不敢置信的问道:“苏公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肯给我一万两银票?”
苏秦颔首:“是,刘姑娘,我向来说话算数,不过你要等会,等福伯回来,我让他同你一起去地下钱庄救你大哥出来。”
瞧着刘翠花不似作假,应该确有其事,只是苏秦还是不放心,得等福伯回来一起去他才安心。其次刘翠花一个姑娘家拿着一万两银票,万一路上遇到歹人,这救命的钱必须谨慎。
回过神来的刘翠花瞬间扬起灿烂的笑容,这一次苏秦看清楚她的五官,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还有两个小酒窝,果然发自肺腑的笑容能感染人。
紧接着刘翠花郑重的拍着胸脯保证:“苏公子,你放心,我肯定说到做到,等我大哥回家,我就去庙里做姑子为你祈福。”好心的苏公子一定会有好报,迎娶贤惠善良的媳妇,然后长命百岁。
对于刘翠花的承诺,苏秦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刘姑娘,大可不必,我的一万两银票救你大哥了,你若是出家做了姑子,日后谁盯着你大哥,万一下次他再去赌呢?”要是昨日刘翠花来,他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刘翠花也是来对时候,想来也是刘翠花的大哥命不该绝。
一刻钟后福伯回来了,他诧异的看着苏秦,又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黝黑的少女,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苏秦拉进屋。
“大少爷,你怎么能这般糊涂?那可是夫人的陪嫁,日后是要留着让你作聘娶新妇的嫁妆,而非用来给那屠夫之女的。你什么都不用说,老奴不答应,就是不答应。”福伯气的胸口疼,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真是要命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那可是一万两银票,小门户几十辈子怕是都挣不到的钱,他倒好,一张嘴,轻飘飘的就送出去了。
苏秦......
面对激动的福伯,苏秦微微叹口气:“福伯,你听我说。”
无奈之下,福伯气恼道:“大少爷,你说,今日你就是说破天了,老奴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福伯,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可那是一条人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何况,那姑娘也是有情有义,帮她一把又何妨。再者,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眼下正是积德行善的时候,等日后我们有了难处,想必也会有好心人帮我们渡过难关。福伯,你说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上门,说不定老天爷在考验我,你就听我一次,拿上一万两银票陪她去将她兄长救出来,可好?”苏秦绞尽脑汁的想说辞劝慰,眼见福伯脸色和缓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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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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