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觉得程肆有点夸张了。
下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的大自习了，意味着这一周是高二上的上半学期最后一周有课的时候了。
虽然没什么纪念意义，但是程肆也不能带他吃了一个星期的清淡食物啊。
“我是得了胃病不是对辣椒过敏。”江时再次跟程肆来到食堂的时候，决定反抗程肆的暴政。
“不，你就是对辣椒过敏，医生说了……”
“我要多吃清淡食物，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你能明白吗，多吃并不意味着不吃，懂吗。”
程肆笑了笑：“不懂。”然后抢过他手中的饭卡，帮他刷了一碗葱白肉丝。
江时看着程肆递过来的菜，当即要晕了，他再次看向程肆：“老子要吃藤椒肉丝。”
“不行哦，等会吃了痛死在这里谁替你收尸啊，医生说了，你至少也要在期中考试之后才能吃辣，乖啊。”程肆把手中的菜放在江时的手上，自己买了一碗糖醋排骨。
“你看，我也没吃辣的。”
江时一脸怨愤的盯了他几眼，转头去找位置了。
第二天，江时来到教室的时候，程肆果然也像前几天一样，比他先到教室。每次程肆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有时候其他同学早上动静很大的时候也吵不醒他。
现在都6点30了，这人还是这么困，那平常在家他是要睡到几点啊？
江时走到自己位置上，一坐下，程肆就把头抬起来了，从他的眼睛看的出来，他还很迷糊，撑着睁不完全的双眼，把手伸到背后去翻翻找找，从包里摸出来一个碗，江时眼睛都睁大了，又看见程肆从包里拿出另一个碗和一瓶牛奶。
“程肆你疯了？粥你也敢带？”江时本来才起床过来，还是有点迷糊，现在瞌睡全醒了。
程大少爷给他拿了一碗粥和一个桂花糕外加一瓶牛奶。
先不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把他一个不爱吃早饭的人撑死，过一会儿就是老刘的早自习检查，万一运气不好被黄忠看见，他和程肆都得玩完。
但是程肆看起来镇定自若，哦不，他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只有困倦。
程肆嘴上叫了一句“嗯~”带着些鼻音，还拖了尾音，应着江时，但其实根本没思考过来江时在说什么，条件反应地说了一个字就又趴下去了。
江时看着眼前的东西，又多又没味道，是他这几天每一餐的标配，最后没办法，还是把餐盒打开了——毕竟再不吃，黄忠是真的要上班了。
“医生说了，细嚼慢咽，多吃一点，我给老刘说过了，你可以吃，给老子，光明正大地吃。”江时吃了都五分钟了，程肆趴着就突然开口了，把江时吓一大跳。
反射弧还真长。
江时吃了十多分钟吧，差不多吃完了，程肆也差不多要醒了，他去倒完垃圾回来，程肆已经坐在了位置上，看起来眼皮还是有些沉重，不过依这些天的经验来看，现在和程肆交流是不会像刚刚那样得到一个反射弧极长的回答了。
“程肆？”
“干嘛。”很好，只要不是“嗯”就能证明他现在清醒了。
“你什么时候跟刘富国说的这些啊？”
“啊，啥，哦，星期二。”程肆说完又打了个哈欠，又趴下去了。
江时：牛逼。
当时程肆在校医室说他肯定比自己来得早，说实话，他做到了，但是江时的确没想到，程肆是把从在家里睡觉的时间转移到在学校睡，而且他似乎睡得更香了，可能是学校有什么魔力。
杨铭睿现在也来了，星期二程肆第一次来那么早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当时他把程肆叫醒，盯着程肆的脸问了一句：“肆哥，你被你爸打啦？”
但看着程肆的脸上没有任何痕迹，还是很帅，他就盯着程肆的身子左看看右看看，结果就是，程肆起床气犯了，对着他的背就是一巴掌，然后又继续睡。
于是杨铭睿下定决心，他以后坚持6点45之后再到教室，如果程肆没醒，那他的手脚声将会比蟑螂走路声小。
对此，周佳辣评：“打怂了。”
今天来的时候，程肆还是一如既往的已经到了，杨铭睿站在3米安全线外歪着头看了几眼程肆，虽然他趴着什么都看不见，但杨铭睿还是专家般的观察了一下，再看旁边江时也来了，确定这人已经醒了，于是舒了一口气，迈着正常的步子回到座位上。
程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表，双臂张开伸了个懒腰，还伴随着嘴里尾音贼长的“嗯”，然后放下手，用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注视前方，简称——发呆。
“今天又星期五了，下一周就大自习了，好烦啊，自习上多了会死人的。”
大自习，七中创造的所谓“把时间还给学生自己”的超长自习时间，大考前停课一星期，每两个小时为一节，要求每个学科都要照顾到，白天大概有5节，晚自习加上，就是每天6节自习，周末考试。
一般学生上到第3天就得疯，但七中学生就跟蟑螂一样，上不死，连上五天面无表情，不过一般考完之后就会像蛆一样了。
“学校不把我们当人的，我们这些成绩不好的呢就像母鸡，上五天自己就像农夫打了一下，扑楞了一下翅膀就没了，肆哥你们呢就像公鸡，不用怎么扑棱就能飞。”
程肆才起来就听到这么炸裂的比喻，脑袋抽了一下，皱了皱眉头，看向江时：“什么比喻？”
“初次鉴定的话，应该是‘未上先傻’症状，不算疯了，毕竟人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江时抬头看了杨铭睿一眼。
肯定平静的，像死人一样。
“我完蛋了，虽然还没考，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就是完了。”
“我说儿子，别灰心，你好歹是个年纪前一百呢，你看隔壁2班，平行班，才是真的牛逼，上次我去数学办公室看见他们班这周的周考卷了，第一张你猜多少分，22！”程肆一拍大腿，就笑起来，这件事情把他觉都笑醒了。
杨铭睿苦笑了一下：“肆哥你别笑，正常人都这样，他们平均分就三十几，别被他们班的人听见了，小心挨打。”
2班：我惹你们没？
宋廷已经上讲台了，程肆感觉黄忠现在应该上岗了，他不想早读被抓还把英语语文凑齐，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让一脸死人样的杨铭睿转了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江时准备回家了，程肆拉住他： “把你家地址给我。”
“南枫路啊，不是说过了吗？”
“门牌号。”
江时一脸疑惑的盯住程肆；“你干嘛。”程肆那副严肃样，会让江时以为，他周末要来自己家暗杀自己。
“找人给你送早饭啊，不然你又不会吃。”
“……”放过我吧大哥。
江时本来以为周末回家终于能吃点有味道的了，结果程肆一放学就来这么一下，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我都吃了一个星期素食了，怎么还来？”
“哪里是素食嘛，不是买了肉的嘛，就清淡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是吧。”程肆笑笑。
真敢说。
葱白肉丝那种毫无味道的东西，程肆硬是给自己灌了三顿，没有辣味的肉简直不配当肉嘛！
江时不想回答程肆，想溜，又被抓回来了：“地址还没给哦。”
江时苦笑了几下，他知道程肆是为自己好，而且上次校医室的人情他还没还呢，不得已，忍痛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程肆。
程肆收到消息放开江时的手，江时笑笑，走了。
他现在多看程肆一眼都会觉得嘴里寡淡无味。
第二天，果然有人8点的时候把早餐送来了。并且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清淡。
程肆这是在提醒他，中饭和晚饭也要吃清淡的。
关键是他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样，真的吃了。
什么时候自己的胃病才能大好……
他第一次这么后悔以前不喜欢吃早饭。
第三天也一样，早上有早饭送来。
其实江时七点会起，但是早饭8点送来，这应该是程肆周末的极限了，毕竟程家别墅离得远，他可能7点起来“指导”他们家法国大厨做了。
周末过得很快，返校的时候，江时左耳朵是程肆“清淡~”，右耳朵是杨铭睿“我完了~”，路上来的时候差点疯了。
但其实挺好。
总比两眼空空，两耳空空，周围空空好。好得多。
一来学校就要开始自习，美其名曰“早点开始投入状态”，杨铭睿在位置上，长叹一口气，就开始写计划——虽然大概率不会执行。
自习第一天，全班几乎每个人都下定决心要在这次期中考试里取得好成绩，啊不，全年级都这样想，连隔壁二班看起来都很……燃。
自习第二天，部分平行班已经有人趴在桌子上复习了，被黄忠拍下发到年级班主任群里之后，就又不得不好好坐在位置上了。
自习第三天，一些自以为努力在晚上熬夜复习但基本上没记住什么的人，拿着笔写着写着，字就在本子上变了形，女生的刘海垂下来挡住眼睛，就沉沉睡去了。
男生闭着眼睛，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没有遮挡，所以很努力的让自己张开眼睛，守自习的老师看到了，没说什么，但心里想着这人眼睛一闭一睁的像精神病，又同情他都跟疯子一样了，还要坚持睁开眼睛上自习。
如果他没有在心里觉得自己眼睛睁着的是时候，发现自己突然又睁开眼睛，真正看清眼前，转而意识到自己早就睡了，看了眼老师感到隐隐后怕的话。
相比于平行班，实验班就好了很多，一班目前来看还没有睡觉的，但是他们的灵魂其实都已经不怎么好了。
再憋了一天之后，星期四，杨铭睿终于忍不住了，撕了草稿纸的一角，写写画画了一下就偷摸着给了周佳。
周佳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传纸条，有点无聊。
看来没少干 。
周佳：开启磕磕磕模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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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复习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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