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有月考,所以这周没有周考,返校时间也会相对松弛,回到家,沈愈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看了眼床上的裴义。
“还睡,再睡就要迟到了”沈愈正要叫醒他,门被从外突然打开了。
“阿愈啊,内个今天你们俩先休息休息,明天再回去吧啊”沈筱看了眼还在睡的裴义,又看了看正躬在他上方的沈愈,瞬间瞪大了眼。
“你这什么表情?我怕迟到,准备叫他,你突然把门开开了。”沈愈赶紧站好。
“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回金茂吗”沈愈边擦头发边压低嗓子问。
“对对对。”
沈筱看了眼表。
“确实该走了。”
他转身出了门,沈愈向前走了几步,正准备关门,沈筱又将身子缩了回来。
“哦对,还有......”
“啧,你能一口气说完不能。”
沈筱笑笑。
“不好意思啊,老了,脑子不好使,见谅。”
“什么事赶紧说,我也困了。”
“你陆叔叔说要在这看着你,不然他不放心,然后金茂市那边司机我也已经找好了,你不用担心,还有李潇何那边我也找人盯了,你自己也小心,裴义的话,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吧。”
“能帮多少是多少。”
沈愈和沈筱看了看裴义,又对视了眼,各自笑了笑。
“知道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送走沈筱之后,关上房间门,沈愈看了看床上呼吸均匀的裴义,又看了看他那脏兮兮的衣服。
“我只是给他换个衣服,这很正常”沈愈边小心翼翼的脱着裴义的衣服边嘟嘟囔囔道。
当衣服逐件落下,映入眼帘的是满是伤痕却很健壮的身材,有新有旧的伤横七竖八的附在他身上,触目惊心。
“靠......”沈愈有些震惊,看着大大小小的疤痕,脑海里又浮现出李潇何说的那句“他受得住。”
妈的。
他轻轻起身,将毛毯盖在裴义身上,湿了毛巾,又下楼去拿了碘伏和棉签。
再开门,裴义身上的毛毯已经转移到了地面上。
“......”
沈愈拾起毛毯,随手扔到椅子上,将裴义“摊开”,开始轻轻擦拭身体,虽隔着巾体,却仍能描绘出肌肉的脉络,却仍能感受到呼吸时的起伏。
“这伤,是昨天的吗,这么新......”他打开碘伏,开始上药。
一路北上,脖颈处,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疤痕,沈愈想凑近了看,不觉间,手指已经覆上那温热的肌肤,静谧间,却突然听得一声闷哼。
“你干嘛。”
沈愈正趴在裴义身上,呼吸喷洒在喉结处。
有点痒。
沈愈赶紧坐起来,耳尖有些泛红,像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我看你穿着脏衣服睡觉不舒服,想给你换个衣服,结果脱了衣服就看见你满身伤,我心地善良给你上药,不......不行吗。”
裴义看着他,懒懒道。
“行,那你上完没。”
“上身完了。”
“那下面呢。”
沈愈正经的看着他。
“兄弟,我不是同。”
裴义没料到这一句,愣了愣,随后又笑了出来。
“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还没给我腿上药,没上的话我自己来,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我尴尬。”
裴义笑着点了点头,从沈愈手里接过碘伏,开始给自己上药。
“你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自己不小心摔的,信吗。”
沈愈努了努嘴,翻了个白眼。
“鬼才信你。”
“被打的。”
沈愈张了张口,没说什么。
“爸妈出事的时候,我十二。”
“那时小,什么都不懂,他们带着人,给我送钱,说他们会代替我爸妈照顾我。”
“当时,我很感激他们,不停的道谢,但他们让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说是不好调查。”
“那你说了吗?”
裴义摇摇头。
“我很听话,没说出去,直到初三。”
他顿了顿,紧了紧拳头。
“那星期提前放学了,家门口的楼道里,我听见他们笑的合不拢嘴。”
“他们说我是傻逼,是我敌我不分的蠢货。”
“然后你就都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
“然后呢?”
“然后我偷偷上诉,被发现了,刚开始还能跑,后来跑不掉了,就只能挨打。”
“你傻啊,还手啊”
裴义转过头来看他,眼前的的人将好看的眉拧起,气鼓鼓的为几年前的自己打抱不平。
“我打不过,再后来,我逃到了海城,还是不断上诉,没成功过。”
“那你之前在哪?”
“不重要。”
他理了理头发,继续到
“直到咱们俩相遇那天,是他们找到我的那天,本来是来解决我的,结果被我解决了,又碰上你。”
裴义挑了挑眉,看着他。
“有个人目睹了你杀人的全过程,你还相信他会好好帮你保守秘密且不拿这个当把柄?”
“所以你要杀人灭口。”
裴义未将视线转移,顿了会儿,又笑了,抬手敲了他的脑袋
“谁让你笨的像猪一样,让你跑都不跑。”
沈愈吃痛一声,又冲起身的裴义叫到。
“诶我这是有善心伸张正义好不好,有没有眼光。”
“真的吗,只是为了伸张正义?”他停下来,后四个字咬的很准。
“不然还为了什么”沈愈有些恍惚,虽然嘴上硬气,但心里还是有点虚。
“为了耍帅,为了爽一下?毕竟学上多了精神不正常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他言语里满是嘲讽和玩笑,这让沈愈默默松了口气。
“神经的,开门,吃饭。”
今晚做的是玉米浓汤,说是暖暖身子,但沈愈自己还没暖透呢,裴义这家伙就已经被方黎暖的透透的了,一顿饭下来,方黎的每一句话基本上都围绕着裴义。
“你给方姨下了什么**汤?”
饭后,沈愈瞥了瞥裴义,撅起嘴来。
“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攀上的李奶奶。”
“李奶奶?哪位。”
沈愈很认真的在脑子里搜索这个李奶奶,很遗憾,查无此人。
“......我将告诉李奶奶你根本不记得她”
“别别别,哪个啊到底,是不是上回去你家的时候叫你小义的那个”
裴义点点头,准备上楼。
“那小义现在要干什么去”
“我拿东西回家去。”
“我送送你。”
沈愈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两人和方黎打了招呼一前一后出了门。
红桥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开学后好像赋予了这条老路新的生命,老人小孩都不亦乐乎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有条不紊,和谐又温馨。
304小区的门永远是开着的,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永远是最热闹的,喝茶的喝茶,下象棋的打麻将的打牌的,在保安室,只要人不够,喊一嘴,人就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了。
“呦!小义几天怎么没去学啊”
“出了点事,明天就去”
“是不是又是他们啊”
裴义摇摇头“不是不是,有点生病,快好了,王叔你就安心打你的麻酱吧,人老刘这牌快胡喽”
“诶小义,别透牌啊”
“胡?真的假的,我看看”
说着就要去看牌,老刘急急忙忙去捂牌,一堆人又闹起来。
“你们关系都这么好啊”沈愈从小在金茂市带着,资本家云集的地方就不会有烟火味,谨慎,涵养,优秀,这些简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
“嗯,我外向一点,大家心肠也热,都默默帮着我”
两人再往里走,迎面撞上一个挎着篮子的妇女。
“小义今天没去学啊,尝尝姨今天新蒸的糖包馍”
说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沈愈和裴义一人一个。
“同学吧,改天到姨家里坐坐啊,姨今天急着去送馍,下次见啊”
裴义笑笑,又摇了摇头。
“吃吧,你俩同姓,那是沈姨,今年五十出头,性格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急,总是急匆匆的”
他咬了口馍,不深不浅,刚好露出了些许红糖。
沈愈也咬了一口,很不幸,红糖直接喷了出来,喷了裴义一身。
“......”
“......”
两人大眼瞪小眼,随后沈愈眯起眼睛,笑嘻嘻的拿出纸巾递给了裴义。
“回家我洗洗吧,快走”
洗衣机嗡嗡作响,沈愈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懒散的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裴义。
“裴义,你们这边大家是不是都很亲切,就像家人一样啊”
“算是吧,怎么了”裴义掀起眼皮,而后又垂下,家居服也能将他的身形描绘的修长硬朗,头发有些盖住了眼皮,看不清神色。
“有点羡慕你,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邻里关系,在我们那里,大家以金钱为重,干什么都优先想着钱”
看他还想说,索性就让他说个痛快,他放了拖把,靠着沈愈坐下,看他嘴里念念有词,透露着之前在金茂市的种种不快,却也不阻止,只是轻笑。
莫名其妙有些安心。
“那在你们那边你有没有好朋友”
“有一两个,是我爸合资人的孩子,金茂市在国内的经济水平很高,而绝大部分资产都在我爸手里,所以居心叵测的人就数不胜数,我之前还被骗过感情嘞”
听到感情,裴义来了兴趣,又重新站起来继续拖地。
“怎么被骗的”
“我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结果第一个情人节,我给她发了五千二来祝贺我们在一起的一百天纪念日,她来了句‘钱我收了,心意你自己留着吧,我要转学了,勿念’,我他们当时人都懵了,还伤心了好几周来着”
“噗哈哈哈哈,心意你自己留着吧,勿念,哈哈哈哈”裴义扶着拖把,笑的直不起腰来,捂着肚子直发抖。
“勿念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要被你们俩笑死了”
沈愈瞪了他一眼“笑够了没,还拖不拖地了”
“拖拖拖,我这就拖,勿念”
“......”
当裴义拖完地扭头再看沈愈时,那家伙叽叽喳喳的嘴现在正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
“谢......糖......馍”
“真这么喜欢人间烟火气啊,那以后多让你感受感受”
不觉间,秋已至,银杏开始落叶,再次感受到人间烟火,是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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