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幽冥之火

冥界里除了十八层地狱外其实还会有很多额外的刑法,他们是用来关押不愿意投胎又或者无法判定罪恶的鬼魂的地方。

相对于焚山,第十六层的火山地狱刑罚就要轻了许多。

鬼魂们只需要在火山地狱里被烈火焚烧几百年便可以投胎转世,像是如同阳间一般,火山地狱焚烧的只会是魂灵们的外壳,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是带来的痛苦会让他们有过些许的绝望。

但焚山不同,那里的火一旦接触,整个魂灵都会消散掉,这里的火不同于火山地狱中的火,这里的火才是燃尽一切的地狱之火。

黑火看着并不吓人,相反它的火焰看着小小的、微微的,并不可怕,甚至会感觉到有人一吹那火就灭了,它跟寻常的火焰不同,那火幽幽蓝蓝的发着青蓝色的微光,但火焰中的内焰确是黑色的,以此而得名,这黑火是用来燃尽一切罪恶的灵魂的审判之火,包括那些实质的灵魂。

如同大祭司和老夜一般,他们不同于其他普通的魂灵,他们的魂灵是有实质的,若是白日走在阳间,除了没有影子,他们就如同阳世之人一样,看得到,摸得着,是完完全全有实质的魂灵。

这样的魂灵很少,有很多或许是机缘巧合之下在死亡之前获得了某种神物,而变成这样,若是他的这一世没有任何的罪孽,那便能带着这样的魂灵转世投胎,或许下一辈子还会有成大道的可能。

但有的魂灵不一样,他生前或许因为秘法而将其他魂灵的生命套制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一层一层的加码,就如同是套娃一般,给她的灵魂加上了一层层的叠嶂,经过几百年几千年的融合,那些魂灵的皮囊已经完全变成了她,若是没有其他的问题,那或许焚山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天地上的离奇事情其实会有很多,而有的人或许天生就与他人不同,他本身就会有多个灵魂在一起,这样的人在生前注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但死的也会十分的凄惨,他的性命天生就是在生死簿上被划掉的,就算是到时间的末日也注定没有下一世。

焚山会把那些灵魂一层一层的剥下,从头到尾慢慢的融化,然后再开始融化第二层,每一百年一层,层层递进,一点点融化,而即使那些没有融化的魂灵层也会受到如刺入骨髓一般的疼痛之感,直到她的魂灵被完全融化,而她也成为那焚山中的另一个虚无才会停止。

只要是黑火沾上的魂灵是没有办法扑灭的,除非……

新入的鬼魂都要走过一遍冥界才知道自己需要为自己犯下的什么罪孽付出什么代价,分别去往哪层地狱遭受刑法,而接受完刑法或者并没有什么罪孽的魂灵则被安排等待转世投胎,而有一些是注定要在别人成神成佛的道路上无法前进的垫脚石。

老夜最初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挑选的那一个人,只是直到他浑浑噩噩的走在鬼市的街道晕倒被人喊醒的时候才有了清晰的认识,那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一样的灵魂。

可渐渐的与老夜相识的魂灵越来越少,那些跟他分享过毕生故事的魂灵,那些有着破烂、灿烂一生的魂灵,都渐渐消失了,他们奔向了另一个新世界,直到这座鬼市之中所有的魂灵都换了一遍之后,就只剩下了老夜孤零零的守在这样一座充满着魂灵和热闹的城里。

哦,不,还有一个。

大祭司站在石屋前伸手唤了唤四九进入建木之时留下的嗜金,但嗜金并没有对她有很大的兴趣,而是自顾自地顺着石屋中的大路向前走去,直到走到大祭司的座位之前,猛地一个起跳,窜上了这个房子中唯一看着正常的东西,趴窝睡觉去了。

大祭司自觉无趣,收了收手,然后又开始端详起来她那根嵌金的手杖。

“你说我们这样做,对吗?”

老夜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低沉、沧桑。

“那个人说了,只要有人能够代替我们两个在这里当容器的替身,我们就可以顶替他们的人生去活着,就算是他骗我们的,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与其枯燥无味的一直守在这里,我们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成功了呢?你不觉得每次带着那些人进去的过程都十分的有趣嘛。”

“可是,他们……”老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祭司严厉的话语所打断。

“你还是太妇人之人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是几条人命,难道你当年铸剑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些如草芥的人命是你用来铸剑最好的材料,也是,要不是你当年太过心软,又怎么会自己和你一家都以身殉剑了呢,况且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

“你要是还想这样不死不活的在这里永远的呆着,我也不强求,那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会自己做,不远送。”

老夜没有再说话,大祭司的话戳到了他心里最想埋藏秘密的地方,但他也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看了看那不远处正半眯着眼睛打盹的嗜金忽闪了忽闪他晦暗不亮的眼睛,躲到了自己心里最黑暗的地方去。

……

黑暗的空间里不时闪现出一些光亮,像是夜晚夜空中突然闪烁的灯火,忽闪一下又突然的消失掉。

周围的一切显得都十分的不切实际,就好像有许多的鬼魅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下一秒的出现。

这个地方十分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索性黑暗中有不断闪现的光亮在不停的给他们微弱的照亮前路。

李通古的夜明珠在这个黑暗中没有一点用处,不知为何,那明明可以微微照亮周围的亮光就像是被这个空间里藏在暗处的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原本闪亮的珠宝此可只能像是一个废物一样照亮手心上的纹路。

谭砚想过,或许这个地方只有用到阴间的火才可以,他也想过从乾坤戒中将鬼烛取出,让这前方的路看着更加清晰一点。但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暗黑的空间有太多的未知,他怕一个不小心之间,他的鬼烛真的便消散在了这里,那他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现在的谭砚宁愿自己在这刹亮永暗的空间里像个瞎子摸象一样一步步踏着往前走去,也不愿意牺牲他那剩下的半根蜡烛。

脚步声、呼吸声交杂在一起,静静的听,还有因为未知的恐慌而引起的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

江离紧紧的攥着前面人的一截衣角,他也不知道这衣服是谁的,但好比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周围无依无靠感到害怕强,手心里因为恐惧冒出的汗已经开始有些发粘,就这样他都不愿意松开那已经被攥湿了的衣角。

“哎呦。”

不知道是谁在走路的过程中仿佛是被地面上突起的石头绊了一脚,发出了一声惊呼,这声惊呼让原本有些凝重的空气竟然缓和了许多。

“不是还有完没完啊,我们。。。。”这声音是四九的。

“闭嘴!”李通古的一声喝止突然吓了四九一大跳,他听话的立马闭紧了嘴巴,在陌生的地方还是听懂行人的话才行。

突然之间,一股刺入骨髓的恐惧感顺着几人的脚底涌上了他们的心头,那原本在前面不时闪现而又若即若离的火光,一眨眼之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火光给几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寻常的火光,仿佛那火光下一秒就能点燃他,燃烧掉他的灵魂,甚至是一丝都不剩。

没有一丝温度的火慢慢悠悠的离着江离的眼前越来越近,那火光的每次闪烁都会让他浑身不自然的打一个颤,他真的害怕它会下一秒烧到自己的身上。

谭砚心里也充满了焦躁不安,手中从不离身的骨扇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若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恐怕那扇子此刻早就被他攥了个粉碎。

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之间,“哗”的一声,一道巨大的火幕之墙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火幕幽幽蓝蓝的却带着些许的黑光,看着并没有寻常的花火明亮,甚至连寻常的鬼火明亮都没有,没有丝毫的温度,可它却让站立在它面前的几个人从心里升起了一种惧怕,似乎这火有着吞噬天地的能力。

升起的火幕将周围的一切都照亮了,虽然看着还是十分的昏暗,但几人已经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只见在他们四个人周围三尺见方的地方,站满了人,不,应该说是魂灵,那一个个魂灵此刻都恹恹的分布在他们几人的周围,将他们围了个满怀,他们刚才在黑暗中看到的火光便是从他们的身上闪现出来的。

那些魂灵此刻正处在再一次濒死的地步,此刻的他们在等待着他们最后一次死亡的倒计时,只要结束了这痛苦,那他们永远就不会有痛苦了。

四九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他想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那些在魂灵上燃烧的火焰看着让他们生怖,一想到刚才他们从门口走进来之时便一直被这些魂灵所包围着,江离感觉到一股凉意直窜心头。

突然,离着他们很近的一个魂灵身上的一层魂魄开始被燃烧的层层剥落,那剥落起先很小,之后开始像是传染病一样大面积的扩散,很快整个躯壳都开始由上到下的剥离开来,到脚边上融化成一片泥浆一样的东西之后消失,可那个魂灵从头到尾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原来这里的每个魂灵在进入之前都被剔除了五识,他们听不到、看不到,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他们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那无尽的非同一般的折磨让他们的面部都变得扭曲,而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只有他们,没有人看得到这些。

剥落仿佛真的如同传染一样,一个灵魂,两个灵魂,三个灵魂。。。。。紧接着这数百个灵魂似乎都开始了这样一场活动,他们的面部充满着痛苦的狰狞,那狰狞仿佛下一面就要冲出来,而这空间之中却没有一点的声音。

四个人看着周围这样可怖而又古怪的场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仿佛他们几个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仿佛他们的灵魂下一秒也要这样被剥落融化了一般。

但即使是这样,几个人的眼睛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仿佛那眼睛不是自己的一样,无论如何都想要看个究竟。

随着幕墙上的火光越来越亮,魂魄身上燃烧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他们周边的火光却逐渐暗淡了下去,似乎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刺眼了,可那疼痛感却依然很清晰呈现在那些魂灵的身上,那面部狰狞的恶仿佛那张脸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出那样更加曲折的表情。

突然,“砰”的一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所有的魂灵就如同商量好的一样一个个炸裂开来,最后汇集成一个巨大地爆炸声,一阵光亮袭来,刺得几人睁不开眼睛,再到视力终于能看到周围的一切的时候,那些原本围绕在四人身边的魂灵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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