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景天的父亲作为公司的法人代表已经被羁押在警署了。景天说官方给出的消息不能保释,可是父亲年纪大了,还是得尽量争取,他们托了关系找到律政部主管的副部长,晚上请人家吃饭面谈。景天希望顾枫能陪自己一起去。
这个当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要与他一同承担。顾枫答应下来。
到了预约时间,景天挽着顾枫到了松鹤楼1号包间,中间人黄先生已经先到了,迎过景天二人,眼光在顾枫脸上身上转了一圈,陪笑道:“到底是顾家小姐,容貌气质出众,景先生好福气。”
这语气让顾枫不太舒服,平白地心里起了疑问。她事先并没有问景天托的什么关系。其实健雄一到新加坡就已经联系了顾枫,称可以出面帮她处理这边的事情。顾枫想着景家在这里多少有门路,而且景天已经说好托了人,就想先依景家的路数看看情况再说,她心里多少不愿再承肖罗宇的情。既然已经决定在这把岁数选定这样的生活,就该少些与前任的瓜葛。她和她的家都不能事事到关键都依靠肖罗宇解决问题。这个自觉顾枫是有的。
景天熟络地握上黄先生的手:“家父的事有劳黄先生帮忙,我们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这事本来棘手,但凭着多年交情,王部长肯定会帮忙的,你们客气些求求他。”黄先生说道。
不多时,就见一个大肚腩油腻的中年官员在保镖陪同下走进来,黄先生忙迎上去,请到主位坐下,又介绍了景天和顾枫。
同样顾枫的美貌艳惊四座,那王部长的眼珠就没离开她。尽管如芒在背,她还是忍了,给出个礼貌的微笑。
那边景天将礼物交给保镖,开始给倒酒,服务生也开始布菜。与黄先生两人堆笑着,一左一右地开始推杯换盏。王部长应承得不咸不淡,倒也没有再过分关注她,可是眼神还是会在她身上逗留一二。
黄先生好眼色地建议道:“顾小姐也给王部长敬杯酒吧。”
景天陪笑道:“小枫喝不了酒。我替她,我干了这一盅。”
“欸,景天,表示一下诚意而已。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黄先生已经不由分说,拿起酒盅递给顾枫。
景天还要拦,顾枫知道不能托大,遂握着酒杯站起身:“确实应该表示一下诚意,请王部长能尽力帮我们这个忙。我敬您。”她将酒杯放在唇边微抿。
王部长也没有挑理,呲着牙笑了,仰头就干了一杯:“顾家小姐敬的酒我干了。”
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宾主交谈甚欢,很和谐。所以酒过三巡,黄先生接了个电话,对景天递了个眼色说外面私谈几句,景天有些半醉了,也没有多想,拍了拍顾枫的肩,说去去就来。
顾枫本心不愿,可也不好明说,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起初,王部长和她浅聊了几句景家事故状况,表现出对这事的上心,顾枫慢慢放下些不安的心。那人又聊了几句她和景天的关系,自斟自饮两杯酒下肚,酒意上头便起身坐到了景天的座位挨近顾枫,胳膊一搭椅背:“我们坐近些好说话。”他手指顺势抚摸她的肩膀。
顾枫内心警铃大作,腾地站了起来。那男人一把拉下她的手臂硬按她坐下。她大声喊人,发现只有保镖塔一样守着门口,包间里连个服务生都没有。她挣扎起身,可是每个抗拒的动作都被男人精准防范,完全挣逃不脱。
王部长腆笑道:“没人听得见啊。美人,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肥胖的胳膊越箍越紧。
顾枫撇开头,声嘶力竭呼救:“王部长,你碰了我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你是顾家小姐,能搞到顾家的女人让我更觉得来劲儿。”男人脸上是愈发膨胀的兴奋:“你一少妇,又不是贞洁烈女。和我玩欲擒故纵吗?小玩怡情,如果过头了,我可没耐心陪你耗了。”他耳边呼出酒气,让她作呕。
顾枫浑身的血液冲向胸腔,控制不住地翻腾。在王部长扒扯她衣服的瞬间,她手伸进自己手包,摸出了那把飞刀,朝王部长的身上狠狠地刺进去。
男人嚎叫一声松手后躲,顾枫红了眼,她毫不手软追着连刺数刀。保镖快步冲过来,只够扶助滑倒的男人。王部长倒在地上,剧烈抽搐着,粘稠的鲜血满身都是,抽搐到一个巅峰后,没动静了。
保镖赶紧打电话报警“松鹤楼有人杀人了”。
顾枫手一软,刀子也掉在地上,她身体紧绷,几乎成了一条线,迟迟没有醒过神。门开了,冲进来景天和黄先生,还有服务生挤着围观。景天说什么她都没有反映,表情麻木。
警方和救护车迅速赶到,王部长被抬走,保镖指控,警员问顾枫:“你刺的?”
她嘴唇翕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
警员蹲下提取飞刀放入透明证物袋。“把人带回警署。”
包厢内没有摄像头,只有保镖一人在,保镖咬定顾枫故意伤人。王部长身为官员,被刺数刀,人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顾枫已经涉嫌重罪,不能保释不能见面。景天几近崩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一时无计可施,赶紧给顾江尘打电话。H市的顾家听闻也如临大敌,顾晓赶紧接洽新加坡的刑案律师,江尘带着顾晓、顾舟匆匆赶往H市。
顾枫蜷缩在讯问室的椅子上,听警员皱着眉头说道:“你的口供与证人出入较大。证人咬定你是故意伤人。王部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即使依据你的证词,至于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也不好认定。目前来看,你肯定要负刑事责任的。现下除律师外,你不能见任何人,已经告诉你的家属了,他们会赶紧给你请律师。”
顾枫点了一下头“谢谢”,神情木然。
这时一个警员推门进来:“署长、副署长都来了。”
负责此案的警员知道王部长的案子上面一定特别关注,赶紧起身绕过审讯桌,出门迎接。
午夜,空旷的走廊响起纷沓的脚步声。未几,一行人鱼贯而入。署长问:“什么情况?”
办案警员恭敬回复:“王部长身中五刀,伤势很重,还没有醒。这位小姐说有猥亵行为在前,现场除二位当事人外,只有王部长的保镖在,说是故意伤人,现场起获凶器是一把小刀。双方各执一词,无录像无法佐证。但应该是重罪无疑。”
“重罪?”一个幽冷的声音哼了一声。
顾枫心一动,回过头,意外看到的是风尘仆仆的肖罗宇。他一身黑衣,稍显病态的一张苍白的脸孔,整个人阴郁肃穆。
副署长赶紧跟了句话:“平白无故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蓄意伤害一个官员,能有作案动机吗?”
办案的警员立马瞧明白了玄机,两位领导前来不是因为王部长,是为了这位犯罪嫌疑人。他审后知道顾枫出身名门,但是证据都对她不利。看来两位领导陪同的中间这位是个大人物,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署长清了下喉咙:“拿着口供和谅解书,去一趟医院,如果家属肯私了,在上面签字,赔偿开个价。不肯私了,就说总理内阁过问了,道上也有人过问了,区区警署办不了,请王部长自求多福。”随后看向肖罗宇,恭敬道:“肖董,您看如何?”
“嗯。”肖罗宇轻哼一声。
“去办吧。”副署长吩咐道。警员马上点头。
肖罗宇低沉开口道:“人我就带走了。多谢二位!”
“肖董太客气了。”“肖少主,这是应该的。”那两人受宠若惊般。
罗宇忽然弯下腰,打横抱起顾枫,大步走出审讯室。
“我闯祸了……”顾枫还在惊惧中,一宿没喝水,喉咙干渴,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现在没事了,不用说话,搂着我,休息一下。”他声音温和。
顾枫揪了一晚上的心缓缓舒展,终于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楼外就泊着肖罗宇的劳斯莱斯,健雄赶紧打开车门,肖罗宇将顾枫妥帖送进后座,自己也小心地坐上来,随手拿了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车子开动,他对健雄吩咐道:“那个王为仁做过的下三滥事少不了,去查,揭了他老底,必须在牢里待上几年。”
“是,少主。他还没醒,不知道……”健雄小声说。
“小枫能有多大力气,比比划划花架子的几刀,能要了他的命倒是他的造化。”他阴冷道:“恐怕他流那么多血都不会长记性。”
“是,少主。”
“你盯着他们速速结案,我的飞刀记得拿回来,不能作为证物留在警署。”
“我知道。”
车子到了一幢别墅前,肖罗宇抱顾枫下车。顾枫不好意思,晃悠两条腿:“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别动。”肖罗宇似有些不快,抱着她在玄关换了拖鞋。
顾枫便知他误会了以为她是不想和他亲密接触,遂讪讪道:“你刚吐过血,身体还在恢复期,我怕累到你。”
闻言,肖罗宇果然脸色稍霁,微微上扬了嘴角,却只给出两个字:“不重。”
一路上楼进了卧室,将她轻放在床上。“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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