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肖罗宇算是不太醉的,转头看向宁欣:“大半夜了,不在家休息,你们俩来这干嘛?”

“就是聊聊天。”宁欣本来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在他面前却还是一副小孩认错样,轻语道。

“大约是婚前查你的岗。”夏董还在接话。尹董狠推了他一把:“你醉的真不轻,小心肖董阉了你。”

“嘿嘿,有趣,肖董,不止你被抓了个正着,连带着前妻一起。”夏董还在玩笑:“早听说你前妻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百闻不如一见啊。你说你有大美女小美女傍身,怎么还来会馆挑姑娘。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我又多话了。”他自己还知道捂上嘴。

肖罗宇回手就是一拳:“废什么话,赶紧滚!”

“哪天请大美女小美女一起吃饭。”他不以为然,嬉皮笑脸,被尹董和助理给拽走了。身后两个女服务生施施然地跟着送出门去。

肖罗宇又问宁欣,隐约有怒气:“这么晚了,有什么好聊的,她是孕妇……”

“是我找宁欣出来聊天的。你不要怪她。”顾枫忙说。

他回首看了看顾枫,低问:“你没事吧?”她摇了摇头。

宁欣又生气又委屈,脸色灰白:“你说有工作,就是这么工作的,出来会所找姑娘?你瞧瞧你的样子,成什么体统。”

那干巴巴站着的女服务生也是可怜,正主都上门了,赶紧将手里的外套和腰带交给了健雄,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宁欣转而对着健雄喝道:“你就这么照顾你家少主的,照顾到都让小姑娘解了腰带了。”

“健雄,送宁欣小姐回去。”肖罗宇淡淡吩咐道。

宁欣气极肖罗宇的态度:“你半点解释没有,就打发我走?”

“健雄,送她回去!”他的声音更冷了。

“不用送,我自己走。你嫌我碍眼了。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有她在,正中你下怀。我们谈了一晚上,她已经不爱你了。你还要献殷勤吗?”宁欣口不择言,只觉得一直以来的委屈都有了出口,她再不想憋在心中。

顾枫赶紧说:“你送宁欣吧,让健雄送我就好了。”她已经感受到了宁欣的不快,她不想他们吵架。这么尴尬的场景都被撞破了,这婚还怎么结,更不能因为她闹到不开心。

肖罗宇的眉越拧越紧,眼神凌厉,却还是隐忍一句:“健雄,先送宁欣回去,让阿有的车留下。”

健雄不得不扶住宁欣的手臂:“赵小姐,请吧。否则少主真的动怒了。”

“该动怒的是我吧。”宁欣不依不饶。“你放开我,他得和我说清楚!”总是拗不过健雄臂力,跌跌撞撞跟着离开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完全安静下来。只剩了她与他。天地间只剩了她与他。

“我送你。”他很轻地触了下她的手臂:“我们走。”

阿有的车泊在会所门前,肖罗宇很绅士地扶顾枫上车。阿有也为他的少主打开了另一侧车门。两人甫一坐下,他说:“太晚了,我的车不好进你家院子,你走夜路不安全……”她也在说:“太晚了,这样回去不太方便……”

他们想到了一起。她垂下头脸皮发烫。他吩咐道:“阿有,我们回金尚公寓。”然后有侧头对她讲:“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应该不会耽误事。”

他喝了酒,声调慵懒而低磁,气息带几分醉意吹拂在她脸上,拂到的每一点都如一个滚烫的火珠,烧沸了她的皮肤。尽管她让自己强做镇定,但是骗得了谁呢?

果然他洞悉一切般,轻笑出声。

她更窘,就觉得被他的目光灼灼盯着,浑身如着了火般炙热。这段路程怎么这么长?总要说点什么化解尴尬吧。

她扭头看向他,轻声说道:“刚刚谢谢你。”

他的美目如璀璨的星子熠熠生辉,又透出几分调皮:“谢什么,本是他们冒犯在前,没吓到你就好。”

“还是谢谢你。”她低下头说。非常感念他的绅士风度,他自上车来,正襟危坐,始终保持着与她的距离。即使喝了酒,也没有分毫越矩。自是接受了上次当街抱她的教训。

“几个哥们谈完工作,无聊,就玩了一下。”他在跟她解释吗?

她又看向他:“你该跟宁欣好好解释的。她生气了。再怎么说撞上未婚夫在外……总不太好。”

“嗯,我大约有十年没在外鬼混了。”他幽幽一叹:“我曾经答应过你,那些逢场作戏、露水情缘的事都不会做……”

说得她的心倏然一痛。“你还是好好对待宁欣,认真对待这段婚姻。宁欣是个难得的纯净美好的女孩子。”

“我知道,是我配不上她。”他将头靠在靠枕上,低沉道:“我一直在想我可能又错了,不该求着她结婚,我以为她得到我对她是恩赐,其实可能伤害更大。而且老实说,我对她敬重欣赏更多,男女之情淡些。对会所里的女生目标更简单,不过就是生理需求而已,更容易满足。”

她骇然:“这是什么话呢?难怪她说你对她没有激情。可她年轻美丽,哪里让你不如意?”

他沉默一会儿,她以为他生气了。却听他说道:“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找到一个从灵魂到身体都契合的伴侣。有些事不能勉强。我这样尽义务到底好不好?这个事情我会再慎重考虑一下。”

他还是理智冷静有情有义的人,让她感动。他忽然看向她问道:“你和景天应该很契合吧?”

她未曾想他就直接问出来,黑暗中看不出脸有多红,但是她结巴了一下:“还……还好。”

他收回目光,至此,不再讲话。

肖罗宇打开门,将顾枫让进金尚公寓。很像对待一个客人,客气而疏远。从车上他问了那句话,她答了“还好”,他便恢复了他的高冷。于是她那浑身似火的感觉终于熄灭了。

“想喝什么自己拿。床铺每天会有人换新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休息。”他引她进了卧室,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先洗个澡,我一会儿睡在客厅。”

“哦。谢谢。”她乖乖地坐下来。

夜已深,窗外的灯大都暗了,只有远处隐隐的灯火闪烁。她面窗坐着,金尚公寓里的记忆在黑暗里铺面而来,她的心慢慢湮湿,软萌萌的沦陷。宁欣讲的那些故事,开始发酵,翻覆在她的脑海,叠加着这里久远的回忆,一浪高过一浪地冲抵她的心岸,粉碎着瓦解着重塑着。

“两点多了,你还不休息?身体会吃不消。”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嗯,好。”她转身回头,略一沉思,坦白说道:“其实昨天白天我电话里那些话,说完我挺不安的,所以就想找宁欣聊聊。她把所有那些都告诉我了。”

他抿唇未语,都没有看她,目光飘向窗外。

“罗宇,”她艰难地再度开口:“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特别没有说服力……”

“那就别说了,休息吧。”他拿起床上的枕头,往客厅走去。

“罗宇,”她起身跟了过去,手想拉住他,却变成了一根手指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

那停在他手臂上的食指,纤纤的一根,嫩葱似的好看,犹豫又谨慎的样子,搅得他的心窝里痒痒的,真的比什么都逗引人。尽管他喝了些酒,但是理智还在。两人这样站在卧室里风险比较高。

“到客厅来吧。”他率先走了出去。她跟上来。

他在贵妃榻上将软靠枕放妥帖,示意她坐。然后去到了杯温开水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在唱机里放了张轻音乐的CD,给自己又倒了杯威士忌,加了冰块,返回坐在沙发上。

“你还喝酒?还加冰块?你的身体刚好些,还要爱护啊。”她微蹙眉道。

“我身体现在很好,我心里有数。”他低哼道:“想说什么说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嫩白的手指绞在一处,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来。

他呷了口酒,长吁口气道:“长夜枯坐,相对无言,浪漫吗?”

室内小提琴曲如泣如诉,她终抬眼看向他,盈盈眼波,点点泪光。

“别哭啊,你有身孕,熬夜已经伤身了,还要伤神吗?”他紧张。

“我对你,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想回避又忍不住。你说,你到底让我怎么办?”她眼睛湿润了。

“是你到底让我怎么办,好不好?”他无奈。

“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推开,用那么极端的方式伤我?你武断!我们可以解决问题,你为什么不给我给你自己时间?”她逼问。

他闷闷地解释道:“四年了,你在我身边,我看到的就是你越来越不快乐。你不在我身边,我便不会患得患失。我的病是多少次生死实验治好的,剑走边锋,运气好。你在时,我怎敢,我怕我把自己治死了,你怎么办?你都离开了,我索性放手一搏。我当时并没有把握。”

他又喝了一口酒,摇头道:“但是,这不是根本问题。小枫,你需要好好扪心自问,你可还爱我?”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冷静道:“有了宁欣,我尝试过努力重新开始,才觉得那是不一样的。爱与不爱真的不一样。深爱与爱也不一样。”

她越发懵懂。他又说:“爱,需要身心合一,我只对你有过。深爱,甚至可以忘记自我,只要她好,我也只对你有过。”

她震惊。他不忍:“我都说明白了。现在,你该休息了。”

“你一定要惹哭我。”她说着,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下来。

“哎,都说了不要哭。”他情急,抽出纸巾递给她。“我很怕你哭,你梨花带雨我根本没有免疫力。我又喝了酒,我不够自制,再对你做出些什么来,多不好。你看,为了你的名誉和我的声名,你不要哭了。”

她正哭得伤心,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好笑,哭哭笑笑地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你小心点……”他慌忙扶上去,轻拍她的后背:“好些没有?”

“你能做出什么来?”她抽泣着笑话他。

“呵呵也是,我这人虽不算好人,但基本的人品还在。”他离得近了,气息又从耳边吹来,酥酥的,她从耳朵开始身体一路都竖起了汗毛,背上有他的手,温柔有力,似会抚平所有创痛。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敏感,他轻轻一叹:“你爱不爱我是一回事,但是你受我的吸引,从来如此。仅此而已。”

“也不是这样的。”她低低呜咽。

冷不丁地,他就说了:“那你回来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养,我会视如己出。我好好修复与琉璃的关系给她完整的家。我现在很健康,我什么都是你的。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他这算表白?

他让她情何以堪?她的心彻底瓦解,伸出手就抱住了他的腰身。他身体一紧,不待反映,她微抬头,唇已经覆上了他的,温凉柔软,甜美如昨,他反倒紧张了,战栗着回应。

她边吻边哭,憋了一晚的泪,终于肆意流淌。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去她的泪:“别哭,嗯?”

“罗宇,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她哭道。

室内音乐静静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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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连载中琉璃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