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外面的是什么?”
“看不清。”
“拖着的是什么?”
“铁板凳。”
校长办公室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温迪趴在钟离肩上不敢动弹。
铁板凳在办公室里拖行了一圈。外面的——管他是什么东西——似乎认定他们会藏在办公室里。两个人大气不敢乱喘地等着那玩意儿过去。一圈,两圈……许久,拖着铁板凳的声音逐渐远去,外面终于恢复了一片死寂,他们也没敢乱动。温迪屏住呼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和他们一门之隔的地方。
钟离显然也这么觉得。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有什么交流,就看到一只没有眼白的黑漆漆的眼睛出现在了门缝上,正在试图朝着更衣柜里窥探。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迪憋着喉咙里的尖叫,牙都快咬碎了。幸好更衣柜够高,那玩意儿并没有看到缩在下面的两个人,只是恼怒地咆哮一声,拖着铁板凳出门,继续向楼上走了。
温迪一直都在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在风重新开始拂动时才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吓我一跳。”钟离同样心有余悸,语气中似有喜意:“幸好我已经死了。”
温迪强忍住了一声爆笑,歪头靠在钟离肩上,因为憋笑而发起抖来。钟离等到他笑够了才温和地开口:“找资料吧,把这间办公室里能带的东西都带出去。”
“你确定那东西不会回来?”
“不确定,所以我们得快点儿。”
“好作死啊,钟离先生,有没有想过你可怜的同事我还是个活人呢。”温迪嘴上这样说着,从更衣柜里跳出来的动作倒是利落,“话说,你为什么也要躲着那东西啊?”
“因为那是『规则性』的怪物。”钟离说,“它们会在特殊地点有人进入后开始自动巡查,遵守特定路线,且基本不会走回头路。”
“但你反正都已经死了。”温迪随手把抽屉里的一沓文件全部拎了出来,“你不进柜子的话,我一个人还能藏得宽敞点儿。”
“规则性怪物会开启无差别攻击。”钟离将书架上能带走的文件全部整理成一摞,“我被它们砍碎过一次,不是很想体验第二遍。”
“……砍碎?”
“是。”钟离说,“砍碎。”
温迪不由得看向了他的手。那只手正拿着几本棕色皮面的笔记本,深色的背景衬得皮肤白皙温润,难以想象这样一只漂亮的、骨肉匀停的手如果被砍成碎块会是什么样。他快速收拾好了手边的东西,和钟离一起抱着文件下楼,直到他们重新站到了阳光下,温迪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下午还有课吗?”
“没了。我们回宿舍吗?”
“以防万一。”钟离说,“跟我来。”
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凉亭下。这个时间,没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坐着。他们远远地看着来往的学生,开始整理手头的东西。
“我这边大多都是档案。”温迪说,“而且是好多年前的了。教室档案、学生档案……哦,还有你的个人履历表。”他抽出了一个文件袋,“钟离,提瓦特大学副校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原研究生部主任,在璃月大学正式划归为提瓦特大学璃月校区时继任,系提瓦特大学璃月校区第一任校长……”
“接下来都是一些常规的赞词,没什么实际意义,可以不用看了。”钟离说,“因为是第一任,所以升任副校长时对于年龄没有明确要求。”
“好厚的履历。”温迪从头至尾翻过一遍,才将那些表格都收回了文件袋里,“我其实不太明白我们拿出这些东西的目的。”
“为了查找资料?”
“查找什么资料?”
“我也没有头绪。”
“但你看上去有。”
钟离抬起眼。那双天青色的眼睛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我不确定。”他最终道。这句话是谎话。“如果我查清楚了,会和你说。”
他的确有些想确认的东西。
他手上拿着的全是早期的会议记录,翻开记录就能看到每一次会议的到会人员。记录最晚只到五年前,温迪刚升任蒙德校区校长的时候。钟离直接拿起了最后一本翻开,入目的参会人员列表上,花体的“Venti”赫然就在他名字的旁边。
是了……虽然他们之前没正式见过面,但一同参会的次数并不少。钟离不自觉地放松了一点儿,随手又拿起了一本会议记录。
这本记录的是更早期的会议,大概是十年前了。那时候璃月校区还是独立的璃月大学,所以重要会议也基本只有学校内部的。寥寥几次和蒙德大学的联合活动,参会的都是两校的老领导,其中不少现在都退休了。就连钟离本人也没在这本记录里出现过几次,所以里面没有温迪的名字也算正常。他翻过几页,看到了一次两校合办的诗歌比赛,会议敲定了参办人员。钟离对这次活动有印象,因为原定的璃月校方评委是他,但他当时正在出差。
而现在,他盯着上面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蒙德校方评委:芙蕾德莉卡·古恩希尔德,克利普斯·莱艮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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