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的女人进到药庐,信手拈起桌上的药材,放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随手一扔。
她的目光从桌上的药材转移到前方,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的池尔身上。
池尔听见药师叫她“圣君”。
被叫做圣君的女人不疾不徐地朝池尔走来,停在她面前一寸远的地方。
“抬起头。”
池尔听话照做,在她面前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女人虽然一大半脸隐匿在面具之下,却让池尔莫名其妙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很肯定自己从前一定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女人伸手,细长的手指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腾,她捏住池尔的下巴,上下左右地仔细看了一遍。
“倒是比在坑里的时候看着顺眼些。”
药师赶紧接话:“圣君放心,我记着您的吩咐。”
圣君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眼睛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毫无征兆地忽然开口:“好久不见,池尔。”
池尔脑海里像是有结界轰然倒塌,记忆迅速重塑,池尔愣神片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身在梦中。
她抬头去看戴着面具的圣君,却发现对方的神情平淡,方才的笑容也不再,似乎自始至终没有同她说过话的样子。
意识回笼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之后,池尔倒是坦然,毕竟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拥有了上帝视角。
这梦境是她第一次进的站。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从千人养蛊坑里爬出来的那一站。
在梦里故地重游旧事重历,池尔心如止水。
“小丫头,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这一站里的事情池尔其实并不怎么记得清细节,但她还是记得,当初的那位圣君和眼前梦里这位一样,问了她一个问题。
池尔依照着自己模糊的记忆回答:“知道。”
圣君的脸上出现一抹意外之色,超她勾勾手:“知道?那你说说为什么?”
池尔小小的壳子里装着自己成年的灵魂,说话的时候比原本她那时候更加波澜不惊:“你要把我养成最厉害的蛊。”
把人炼成蛊。
这就是梭乌寨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人蛊是很反人类的存在。
炼人蛊的过程就更不用说了。
一旦练成,人蛊将会兼具各种蛊虫的特性,还能调动万蛊,差不多是真正意义上的万蛊之王,而人蛊认了主之后,将任由主人调遣。
人蛊的子母蛊其实就是母子,一旦真的练成人蛊,这个圣君会让梭乌寨的男人在人蛊的身体里留后,孕育出子蛊。
人蛊百年难练成一个,这位圣君千方百计从各个地方抓来各种各样的人,为的就是炼出一个听她调遣绝对衷心武力值高还能杀人于无形的人蛊。
“真聪明。”
圣君勾起唇角,手指开始摩挲池尔的脸。
池尔忍着反胃的感觉,一动不动地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来回。
“炼了她这么久了,效果如何?”
这句话是询问药师的。
药师连忙上前,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小刀,谨小慎微地给圣君演示:“圣君请看。”
她说着,拽过池尔的一只手,用小刀在上头划破一条口子,鲜血汩汩地涌出来,争先恐后地滴落在地上。
圣君目不转睛盯着她血液滴落的地方。
“圣君,您……”
“嘘。”
圣君做了个手势,药师连忙闭嘴。
圣君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窸窸窣窣地声音。
几十秒后,圣君眼中迸发出极度兴奋的神色。
只见药庐周遭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各种蛊虫,这些蛊虫在离池尔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躁动地在原地打着圈圈,但却不敢靠近。
“妙哉!妙哉!”
圣君一拍手,脸上是面具都挡不住的兴奋。
“血引万蛊,好好好!”
她赞扬似的拍拍药师的肩膀:“做得好。”
药师把头埋得更低了:“为圣君分忧!”
圣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叮嘱了药师一句再接再厉,尽快让她看到效果后朝池尔投来一个恋恋不舍的目光,随后离开。
她那一眼包含太多情绪,池尔被她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药师恭敬地弯着腰送走了圣君,直到她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躲在后院里的锦露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圈周遭,确定人已经走远,才从后头出来。
药师直起身子垂了两下腰杆儿,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
池尔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圣君离开的方向,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现在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有之前进站的记忆,所以也知道,这个药师表面上对圣君恭恭敬敬,实则心里对她是不怎么服气的。
原因无他,梭乌寨是女为尊的寨子,圣君是一寨之主,而圣君又沿袭世袭制,只要她是上一位圣君的女儿,那无论她是否精通用蛊之术,是否有本事,都可以做这个圣君。
在药师眼里,现在这位圣君就没什么本事。
正是因为她没本事,不善用蛊之术,才想到了练就人蛊做万蛊之王。
到时候她只需要控制住一个人蛊,便相当于控制了所有的蛊。
药师低声咒骂着,割了一碗血端着药材回了她的炼药室。
锦露犹豫着,还是拽了下池尔的袖子。
池尔抬头,看向还是小孩模样的锦露。
这细细一看,五官眉眼倒的确和长大之后也没差到哪儿去。
见她眼神奇怪,锦露忍不住问她:“你想到法子了吗?真让她们把你练成了,你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所以现在,她自然也是拍了拍锦露的手:“别担心,说了会带你杀出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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