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five

陆时雨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客厅的灯早就被关了只留茶几上一盏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温安此时已经微微显露一点原身,他翘起腿坐在沙发上,脖子上方飘着一团黑雾把脸遮住了。

一旁的桌子上还有盛好的菜,上面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是热了多少遍的,两个碗也规规矩矩的摆在一起,筷子被放在碗中央。

“不是叫你先吃吗?”陆时雨换了鞋走过来揉了揉温安的脑袋,“怎么不听话?”

温安温顺的低下头方便陆时雨摸他脑袋又趁机往他手心里拱,看的出来情绪不是很高。

但是他也没打算晾着陆时雨还是很认真的和他说了,只不过语气难免带上点委屈,“哥说过要陪我的,到头来却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陆时本来就理亏再加上刚才在视频里看到的场景心里一时发酸,忍不住搂紧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放轻语调哄他,“对不起,哥保证没有下次了,知道你要回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爱吃的,你走到哪都要抱着的小羊玩偶也洗干净给你放床上了,之前的东西也都留着呢,看在哥这么勤快的份上这次能不能通融一下,给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陆时雨里了啷当说了一长溜子的话,温安愣是没回一句。

他只是把脸埋在陆时雨胸前,摇了摇头。

温安的头发一直都很软,即使当了鬼手感也和之前一样。

柔软的发丝轻轻刮在陆时雨的脖子上带起一阵异样,他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脖子。

看着还不打算说话的温安,陆时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俩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温安开口,“算了,哥先吃饭吧。身上没有酒味也没有饭味刚才应该不是饭局,这么长时间应该饿了吧?”

陆时雨抬手看了一眼腕表,1:05。

和整点就差了5分钟。

自己又食言了,意识到这点的陆时雨有些歉意的看着温安,想找不着说点什么但是又无从下嘴,只能尴尬的看着温安。

温安倒也没揪着他这个错误,只是自顾自的往餐桌走去,还不忘招呼陆时雨吃饭,“哥,先吃饭吧。待会凉了又得热。”

“好。”陆时雨应了一声,拖着步子往餐桌那走。

陆时雨出去的那阵功夫,温安也没闲着,又添了几个凉菜,一桌子菜看着也还挺豪华的。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饭桌上安安静静的。

吃完饭陆时雨很自觉的收拾了残局,把剩下的菜套了保鲜膜放进冰箱,碗放进洗碗机里,看着洗碗机工作完才走出厨房。

收拾完已经一点多了,快两点了。俩人谁也没个困意。

陆时雨拉着温安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有机会问他。

“说说吧,都还记得些什么?”陆时雨摸了根烟出来,没打算抽放在手里点了两下,算是过了手瘾。

他这些年烟瘾挺大的,面对不知道现在该是多少岁的温安还是有些顾忌的,所以没抽,怕教坏小孩。

“不记得太多了,只记得哥哥。”温安绞着手指,有一种老师盘问学生一道题选什么的感觉久违的感受到无所适从。

“别和我隐瞒太多,我最了解你了。”陆时雨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记得的都要说出来。”

“哦。”温安低下头嗓音闷闷的,“我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了,有个声音一直在我旁边说话,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我只记得关于你的那一部分的事,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死的还记得吗?”陆时雨又问。

“……”

这次温安没回答,罕见的沉默了。绞手指的动作停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低着嗓子说,“哥杀的,不记得了吗?”

说完又摸了摸被黑雾遮住的脸,语气淡淡听不出起伏,“脸不也是哥划得吗?”

陆时雨夹烟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温安,最后还是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他转身往厨房走,拿了个水果刀和一把菜刀又返回来了。

他把刀扔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握住温安的手让他拿住了水果刀,凑在他耳边说,“哥错了,你杀回来划回来哥都不生气好不好?”

温安挣脱几下没挣开,要看着自己的手拿着刀在陆时雨脖子上划了一道,几乎瞬间就有血冒出来。

他忍不住给了陆时雨一脚,刀从手上脱落上面还挂着鲜红的血珠。

他连忙把陆时雨按在沙发上,从一旁掏出医药箱开始给他包扎。

索性温安及时踹了他一脚,刀没划的更深。不然这会得叫救护车。

“我没说要划回来。”温安一边给他缠绷带,一边说,“我这条命都是哥的,哥要了就要了。我没那么在乎。”

陆时雨被他按在沙发上,衣服领口被趁乱扯开一大半,他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笑就牵扯到伤口,温安皱了皱眉拍了他脸一下。

“说正经的呢。”温安给他脖子缠了一层又一层和木乃伊有的一拼,“下回别这样了。我快要被哥吓死了知不知道?”

“嗯。”陆时雨按住温安的手,“没关系,哥不会死。欠你的还没彻底还清,哥舍不得死。”

或许是他这句话说的太重了,温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从沙发上下去了。

“去睡吧。”陆时雨说道,“什么没别想,先睡一觉再说。”

温安听话的点了点头,朝着陆时雨的卧室走去。

他没问陆时雨为什么不睡觉,估计知道他还有别的事情,自己不方便打扰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卧室里等着了。

刚躺在床上,就被熟悉的味道包围,慢慢的眼睛也闭上了。

虽说他是鬼,但鬼也是要休息的。况且他的情况特殊一点。

门外的陆时雨,见温安去睡觉这才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点燃慢慢的抽着。

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撑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脖子上的疼他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应该再深一点,这么轻倒是便宜他了。

他需要疼痛告诉他这是真实的,他盼了太久了,久到已经麻木。

放在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坐直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了接听。

对面很嘈杂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翻牌声。

他闭上眼缓了缓才开口,“杜思成,怎么有功夫打给我?”

对面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玩味,“怎么,陆总的人从我这抢人还不还钱,怎么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打给你,当然是要债了,不然还能是交流感情?”

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深夜确实更适合咨询一点情感问题,但是我想陆总应该看不上我。”

陆时雨只觉得烦躁,他捏了捏眉心,不耐烦的说道:“钱我会打给你,陈风欠你多少直接报个数我没空听你废话。”

“我不要钱。”对面敲了敲桌子,“况且今天陆总见面礼也给了不少,我没必要再不给你面子是不是?”

“要干什么快点说,我没空理你。”陆时雨对他兜圈子的话属实没什么耐心。

正打算挂了的时候,对面喊出声,“别别别,我这有个互利的买卖做不做?我帮你一起找证据。”

“你图什么?”陆时雨这会又感觉是太阳穴突突的,揉了揉太阳穴,“你不可能这么大方,说吧,目的是什么?”

“齐灼。”杜思成突然很严肃的说,“我只要齐灼来我这待一天。”

“我会和他商量。”陆时雨没等他在说话很干脆利落的按了挂断。

他盯着通话记录看了半天,最后给齐灼发了条信息。

陆时雨:先给陈风吃点教训,看好他我明天就到。

齐灼那边回复的很快,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做完这一切他给手机充上电,自己进了卧室。

睡梦中,温安感觉旁边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忍不住滚过去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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