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如同开启了通往另一个维度的通道。
相较于一楼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二楼的气息堪称“诡异”。那股甜腻到发齁的糖果气味霸道地占据主导,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空气中喷洒劣质香精。然而,这甜香之下,依旧顽固地缠绕着福尔马林的酸涩,以及一种蛋白质深度腐化后的、更令人作呕的恶臭。几种气味粗暴地混合,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理攻击。
灵笙下意识屏住呼吸,试图分辨这诡异气味的源头,但强烈的刺激还是让他忍不住用衣袖掩住了口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许明熙直接干呕起来,脸色发青。那对小情侣更是不堪,唐梓萱扶着电梯壁稀里哗啦地吐了出来,李毅强则面色铁青,强忍着喉头的涌动。
唯有穆承铮,看起来十分平静。他甚至轻轻嗅了嗅空气,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仿佛在鉴赏某种复杂而怪异的香水前调,与其他人痛苦的反应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来二楼的朋友们,口味比较独特。”他评论道,率先踏出了电梯,撬棍随意地扛在肩上。
灵笙强忍着不适,紧跟在他身后。许明熙几乎是闭着眼,死死拉住灵笙的衣角,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孩童。李毅强勉强搀扶着虚弱的唐梓萱,踉跄跟上。
第二层,果然是儿童病房区。
依旧是悠长无尽的走廊,但氛围截然不同。墙壁贴着天蓝色的墙纸,上面印着幼稚的云朵和星星图案,只是许多地方已经剥落、卷边,露出底下带着褐色污渍的白色内壁,像是结了痂的丑陋伤口。墙壁上挂着的并非医学图表,而是一幅幅画风歪歪扭扭、色彩却俗艳刺目的卡通画。那些画上的动物和孩子,笑容都咧到耳根,眼神空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走廊尽头,某个虚掩着门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似有似无的孩童哭泣声。那哭声极其短暂,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过玻璃,随即又被几声更加突兀、毫无欢愉的尖笑取代,听得人头皮发麻。
穆承铮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吟唱的轻柔,对众人说:“都小心一点哦~这层的‘东西’,可不是一楼那些只会横冲直撞的蠢货呢。”他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偏头看了灵笙一眼,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庞在昏暗诡异的灯光下,仿佛带着噬人心魄的妖气。
众人沉默地推进,最终选择进入一间相对宽敞的病房暂作休整,也为了观察环境。
病房内,破败与那虚假的童真交织。一排排空荡荡的儿童病床整齐排列,白色的床单带着陈年污渍,微微摇晃着,仿佛刚刚有人离开。床上似乎还残留着模糊的、挣扎的人形痕迹。
灵笙的目光扫过,落在其中一张病床上——那里放着一个被划烂了肚子的泰迪熊玩偶。
雪白却脏污的棉花从巨大的伤口中耷拉出来,它的笑容被某种利器粗暴地划烂,只剩下那双纽扣做的、毫无生气的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进来的每一个人,充满了无声的控诉。
许明熙似乎被这过于具象的恐怖攫住,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屋里的景象,被那些诡异的娃娃和涂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像是陷入了某种恍惚。
李毅强环顾四周,除了安静得诡异,似乎并没有看到立即的危险。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神气,试图用音量驱散自己的恐惧:“切,危险个屁啊!”他轻蔑地笑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群小鬼娃娃,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看就是吓唬人的。”
穆承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个色彩斑驳的旧皮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一下,一下,富有节奏地弹跳着,滚入了众人的视线,最终停在病房中央,静止不动。
“我艹!”李毅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爆了句粗口,“泥马的哪来的皮球?!”
灵笙没有理睬他的无能狂怒,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这个不祥的皮球和周围的环境上,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任何线索。
诡异的皮球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什么。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段音调扭曲、忽高忽低、像是从某个濒临散架的老旧八音盒里发出的童谣,毫无征兆地,在空气中响起了……
“四个朋友睡不着,心脏砰砰跳呀。
找回他们最爱的宝贝,音乐响,门开啦…
呼吸,心跳,拥抱,光亮
在他们最爱的地方…
找回他们的宝贝,它会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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