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怪谈五:无声的合唱团

团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缓缓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冥阳礼堂。重新回到相对“正常”的走廊,虽然依旧弥漫着诡异,但比起礼堂内那庞大而同步的恶意,这里的寂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安宁”。

灵笙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被划花的合唱团照片。照片背后那行刺眼的字——“闭嘴!死结巴!你不配唱!!”——以及照片上被残忍抹去面容的女孩,像一根冰冷的毒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下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指尖忽然感受到一点异常的、略带粘腻的凸起。

他仔细看去,发现照片背面,在被涂抹区域的对应位置,似乎粘着一点极其微小的、干涸的、暗黄色的胶状物,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同时,一股极其微弱的、特殊的化学药剂气味,从照片上隐隐传来。

“等等。”灵笙叫住了其他人,迅速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

林巧雅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作为前刑警,她对细节的敏锐度极高。她凑近灵笙手中的照片,避开那令人不适的涂抹区域,仔细嗅了嗅,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这味道……很像是生物实验室或者医务室常用的某种防腐剂,比如福尔马林,或者某种强力消毒剂的味道。这种东西怎么会粘在合唱团的照片上?”

“生物实验室?” 许明熙小声重复,似乎被勾起了什么模糊的记忆,“我们之前……是不是路过过一个挂着那种牌子的地方?在二楼东侧?门口好像还放着几个枯死的盆栽……”

“那边……” 灵笙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他抬起手,有些虚弱地指向教学楼另一个方向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很不好……在‘看’着这边。” 他说不好那种感觉的来源,但心底有一种强烈的、被无数冰冷视线窥探的恶心感,让他无法忽略。这种被窥视感,与礼堂那种直接的恶意不同,更隐蔽,更粘稠,带着一种非人的、解剖般的“好奇”。

穆承铮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一些,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冷的寒意,他顺着灵笙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轻轻“啧”了一声:

“啧,一股子腌臜东西的腐朽气味,还混着点……令人作呕的‘求知欲’。”

“生物实验室……” 郑怀瑾沉吟道,结合所有线索,“标本、显微镜……象征着‘观察’、‘解剖’、‘分析’。如果说合唱团是公开的、声音上的羞辱,那么生物实验室可能意味着更私密、更无法言说、甚至是被物化观察的痛苦……那里很可能就是某些更具体、更黑暗的事情发生的地方。”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照片上的药剂痕迹、灵笙那源于共情力的诡异感应、许明熙模糊的记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里。

隐隐中,他们似乎触及了这个学校怪谈系统更深的、更污秽的一层。系统要他们探查的,恐怕不仅仅是怪谈本身,更是白石澪所经历的、层层递进的绝望。

“去找!” 林巧雅斩钉截铁,她的正义感和因弟弟死去而积压的愤怒被彻底激发了,“去看看那个鬼地方到底藏了什么龌龊的东西!”

团队再次行动起来,沿着灵笙感应的方向和许明熙模糊的记忆,朝着生物实验室区域快速前进。

通往生物实验室的走廊似乎变得更加昏暗和安静,仿佛声音在这里都被吸收了。空气中那股消毒水味也变得更加浓烈刺鼻,几乎到了呛人的程度,仿佛在拼命掩盖着什么更深层的、属于生物组织腐烂的、更原始的气息。

越靠近实验室,那种刺鼻的气味就越发浓重,直冲天灵盖。同时,灵笙所感受到的那种被无数冰冷视线窥探的感觉也越发强烈,让他胃部阵阵痉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终于,一扇厚重的、带有小块观察窗的金属门出现在走廊尽头,门上挂着白底黑字的“生物实验室”牌子。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仿佛在等待着“访客”的到来。

林巧雅示意大家停下,她小心地透过观察窗向内望去——

实验室内部空间很大,排列着黑色的实验台,台上放着显微镜、酒精灯、试管架等器材,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四周靠墙的玻璃柜子里,陈列着各种生物标本,模糊地浸泡在无色透明的福尔马林液中。一切都显得冰冷、有序,却死气沉沉,是一种毫无生命感的“整洁”。

“暂时没看到明显异常。” 林巧雅低声道,但她握紧了手电筒和武器,刑警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的平静之下,埋藏着极大的危险。

她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门轴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实验室内的景象完整地呈现在他们面前。除了过于安静和那种挥之不去的化学药剂气味,似乎并无特别。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踏入实验室的瞬间——

“咔哒。”

一声清晰的、冰冷的金属咬合声从身后传来!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自动锁死了!

几乎同时,实验室四周那些玻璃标本柜里的东西——各种动物器官、胚胎、甚至一条盘绕着的蛇的标本——它们的“眼睛”或者朝向他们的那一面,猛地齐刷刷地“转动”,聚焦到了闯入的几人身上!

那不是物理上的转动,而是一种视线的凝聚!仿佛无数道冰冷、麻木、带着非人好奇心和评判意味的目光,穿透了玻璃柜,如同探照灯般牢牢锁定了他们!一种全方位、无死角的被窥视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它……它们在看我……” 许明熙声音发颤,被这种全方位的“注视”吓得不敢动弹,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展板上的昆虫。林巧恩也死死抱住姐姐,把脸埋起来,不敢迎接那些标本“目光”的洗礼。

“看罐子下面!” 郑怀瑾突然出声,他强忍着这种精神上的不适,注意到那些标本罐的玻璃内壁上,开始缓缓渗出深色的、如同墨汁般的液体,逐渐晕染开来,组成了一句句扭曲、恶毒的短句:

【“看客……”】

【“沉默……”】

【“活该……”】

【“肮脏……”】

【“恶心……”】

字迹扭曲,充满了诅咒的意味,仿佛来自所有沉默旁观者的集体审判。

“快!找线索!既然把我们关起来,就一定有需要我们发现的东西!” 灵笙大声道,努力对抗着无处不在的视线压迫和精神污染。他那被强化的共情力,此刻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最令人作呕的恐惧和绝望的源头,似乎来自于讲台旁边的一个老旧储物柜。

团队立刻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这些冰冷的“注视”下分头搜索。

“这个柜子被锁住了!里面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林巧雅很快有了发现,她指着一个金属抽屉,上面挂着一个三位数的密码数字锁。

“等等!柜子上的字变了!” 这时许明熙突然指着其中一个一直“盯着”她的胚胎标本罐,上面的字迹蠕动,变成了

【“单独辅导”】,

那个“辅”字写得异常扭曲、肥大,充满了暗示性。

“单独辅导”——这个词让所有人心里猛地一沉,瞬间联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这恐怕不仅仅是普通的霸凌了。

“这个柜子!” 灵笙强忍着不适,站在那个让他感觉最压抑、最痛苦的储物柜前。这个柜子没有密码锁,但用的是一种老旧的挂锁。

“让开。” 穆承铮走上前,打量了一下那把锁。他没有选择暴力破坏,而是手指在锁孔附近看似随意地敲击、摸索了几下,那锁芯竟然发出“咔”一声轻响,自己弹开了!

“啧,劣质货。” 他轻描淡写地拉开柜门。

柜子里存放的并非教学器材,而是一些令人触目惊心的私人物品:一条被恶意撕破的女生内衣,几本封面被恶意图画、写满侮辱性词汇的教科书,还有一个旧的、漆皮剥落大半的粉色文具盒。

灵笙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了那个文具盒。

里面没有笔。

只有一些早已干枯、失去颜色的花瓣碎片,以及一张小小的、被仔细塑封过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慈祥、眼神温暖的老奶奶,搂着一个年纪尚小、笑容还很羞涩腼腆的小女孩。奶奶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能看出对生活的认真。小女孩依偎着奶奶,眼中充满了依赖。

照片背后,用稚嫩却认真的笔迹写着:“和奶奶在一起。要坚强。” 落款旁边,还有一行不明含义的数字:

“0313”

在这行充满温情的字下面,被人用刺目的红笔,狠狠地、歪歪扭扭地加了一句:

“没人要的野种!恶心!”

“人渣!” 林巧雅看着那句恶毒的诅咒,联想到弟弟,联想到照片上奶奶和小女孩之间的温情被如此践踏,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仿佛是被这句充满正义怒火的骂声所触动,或许是找到了承载着核心情感与痛苦的物品,实验室内的“注视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所有标本罐里的液体开始剧烈沸腾、翻滚!那些器官和胚胎在福尔马林液中疯狂地撞击着玻璃壁,发出“砰砰”的闷响!墙上、罐壁上浮现的诅咒文字变得猩红刺眼,如同流淌的鲜血!

讲台后的阴影开始剧烈地扭曲、凝聚,一个秃顶、瘦骨嶙峋、穿着沾满污渍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虚影开始浮现,散发出油腻、猥琐而愤怒的精神波动,它发出无声的咆哮,试图扑向那个文具盒,仿佛要再次毁掉这最后的温暖与证明!

“滚开!” 灵笙第一次发出如此愤怒的低吼,他猛地将文具盒连同奶奶的照片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令人作呕的虚影。

“用这个!” 郑怀瑾突然指着讲台上放着的一瓶用于实验的、标签模糊的有机溶剂和旁边的火柴,“羞辱与罪恶惧怕曝光!它们隐匿在阴暗里!用‘光’和‘热’驱散它!”

林巧雅毫不犹豫,抓起那瓶溶剂,猛地泼向那凝聚的虚影和周围布满诅咒文字的罐壁,然后迅速划着了火柴,将燃起的火苗扔了过去!

“轰——!”

一道短暂的、灼热的火焰腾起,伴随着一声无声的、充满了怨毒和恐惧的尖啸,那令人恶心的虚影瞬间被火焰冲散,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消融!周围标本罐上的诅咒文字也如同被灼烧般迅速消退、消失得无影无踪。

沸腾的标本液安静下来,重新变得澄清。

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注视感”如潮水般退去。

实验室恢复了它该有的、死物般的寂静。

“咔哒”一声,实验室的门锁自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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