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润娥张大嘴巴,她想了想,转而观察起了绵绵。
这波选完,就剩下《八十天环游地球》、《小王子》和《羊脂球》了。
绵绵看上去不是很担心。
所以,属于“人”的那幅画,到现在仍在其中?
那么,神呢?
难题彻底抛给了白蕴和孟擎,两位此生加起来最多读过七年书的足球明星。
球场上再运筹帷幄,配合默契,到了掉书袋的环节,两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白蕴不禁抱怨道:“哥,你死之前倒是说清楚点啊,鬼知道我该选什么。”
他抓住彩蛋摇晃,在三幅画里挑,怎么都挑不出跟“内裤形状的马鞍’匹配得上的画。
也就《小王子》眼熟一点,卡通画风,只有一个蹲坐的孤独背影。
白蕴问孟擎:“小王子骑马不?”
孟擎面色凝重地抚额深思:“皇室一般配马。”
白蕴在腰间比划了一个造型:“但我觉得,这种马鞍可能是穿人身上的,不是马。”
孟擎:“那就不叫马鞍。”
白蕴:“应该叫什么。”
孟擎:“内裤。”
全场:……
什么小学鸡聊天室。
孟擎一拍脑袋:“有个事你别忘了。”
众人纷纷上身前倾,都盼着他说出点有建设性的想法。
孟擎道:“刚你喝了酒,下午不能开车,反正我俩车都报废了,找人送我们去。”
白蕴烦躁道:“叫车行派个人呗。”
孟擎不太高兴:“哦。”
全场:#$%^&*(
“阙哥。”叽里咕噜了好一会儿,白蕴才叹息道,“不管赢不赢,反正都要结束了,就,希望你今天玩得开心吧,又一年过去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跟你保证。”
他将右手放在胸前,无比虔诚。
“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就算你不想再回到费兰娜也是一样。”
孟擎撇过头不看,却刚好跟绵绵的眼神撞个正着。
白蕴道:“好了,我选《羊脂球》!”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没文化就没文化吧。
反正他连自己是神是鬼都搞不明白,可那又怎样呢,他会踢球,非常会踢球,世界第一会踢球,羊脂球也是球,选了准没错。
“啊!”方润娥率先惊呼,“亮了!!”
今天第一幅亮了的画!
羊脂球坐在马车上给素昧平生的人们分发面包,当光打上去的那一刻,她低头的侧脸天真乖巧。
她穿着淑女裙,两只袖子是鲜艳的红色,裙子将她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耳坠贴在面颊,显得她从马车座椅下掏面包的动作十分欢快。
食物是藏在裙子底下的,马车上的人都在逃亡,饿得前胸贴后背,唯有羊脂球,这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妓女带了食物。
可就在下一站,受她接济的所谓绅士淑女、达官贵人们,却逼迫她向一个刁难的军官敞开双腿,只为了换取逃亡路上的通行证。
方润娥也顾不上规则不规则了,好奇对白蕴说:“你是神还是鬼啊?”
白蕴:“呃。”
他的蛋壳上,明明白白就画着甜美微笑的红袖裙子女孩儿。
方润娥微愠:“呃什么呃,不说算了。”
白蕴并不是故意隐瞒女友。
马鞍跟《羊脂球》的关系是什么呢?
他从没想过自己是神,所以宁愿往小王子身上套,也没想过《羊脂球》的场景是在一辆马车上。
可还是不对。
马鞍是他照葫芦画瓢想当然取的名字,其实那更像一条内裤。
等结束问问万阙好了。
白蕴误打误撞选择了正确的画,活了下来。
蒸汽船和小王子的围巾仿佛栩栩如生,前者飘向大海的深处,后者飘向小王子惆怅的梦里。
绵绵的心终于加速怦怦跳。
她一直很担心《小王子》被选走。
彩蛋打开的时候,她伸进去摸到了一个冷硬的冰块,当时万阙还未宣读规则,她摸着摸着,冰块融化,拇指贴在上边,还偷偷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才扯下来。
那是一只小狐狸。
很惭愧,那么多画,加上每个人的描述,她也只知道小狐狸是跟小王子绝对相关的。
一开始她还觉得不能说话很憋屈,但越玩越发现,还是少说为妙,否则恐怕会跟孔天为一样闹笑话。
巧合的是,剩的另一幅《八十天环游地球》刚好是她的蛋壳上的“瞳仁”。
瞳仁,她似乎有点明白万阙为什么要这么取名了。
瞳仁代表看,看到的并不是选择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这是不是暗喻,亲眼所见也并非真相呢?
白蕴是唯一有权说话的人了。
全场第一且唯一一个选对画的人,他很满意这个结果。
兆头非常好,联合杯一定能夺冠。
心情好就大赦天下,白蕴戳了戳孟擎:“减老师刚说过,《八十天环游世界》跟堂哥是对应的,他没选,恰好留给你了!你选了,剩下一个可能就是绵绵的!”
孟擎道:“可万一你不是神呢?”
没错,得有神活着,绵绵才有资格被拯救。
白蕴瞪大眼睛:“嗯??”
早知道刚刚就顺着方润娥的话承认了!
孟擎居然还在迟疑!
孟擎又说道:“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位作家有没有骗我们。”
临近谜底揭晓,大家的耐心都有限,方君正催道:“想好了没?20多的人了,支支吾吾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绵绵捏紧拳头,疯狂给孟擎眼神:没骗!快选啊!别犹豫了!
孔天为见绵绵那表情,就知道八成游戏得赢了。
万阙真要回了费兰娜,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白蕴找到他提出这个请求,他表面答应,其实是在暗中接近万阙,看他是否还如当年那般记仇。
截肢,坐轮椅,一脸死相,本来孔天为很满意这个局面。
可没想到,万阙真的不安好心!
“我选好了。”孟擎握紧的手掌松开,平摊在桌子上,平静道:“我选《小王子》。”
绵绵呆滞在原地。
不会吧。
暗示都这么明显了,孟擎他,他在干嘛啊?
她宛如求救般看向白蕴,而白蕴却如早就猜到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选好就不能变了。”
孟擎:“就选《小王子》。”
白蕴:“你是不信堂哥,还是不信减老师,还是,不信我?”
孟擎沉默片刻,答道:“我信我自己的判断。”
他无所谓地亮出彩蛋,上面画的是《包法利夫人》,已经被减虞替方君正选走了。
如此说来,他总怀疑减虞别有用心也不算多虑。
白蕴怒道:“蠢猪!教练骂得没错,世界上没有比你还蠢的了!”
“先别生气。”惹到人了还得自己哄,孟擎无奈,“看结果怎么样吧,不要冤枉我。”
白蕴泄愤踹他椅子,嚷嚷道:“谁冤枉你了!你就是在报复,装模作样!”
十秒嘀嗒在混乱中落下最后一记注脚。
“那个……”绵绵怕他们真打起来,弱弱地开口,“我应该可以说话了?”
11幅画全员归位。
意外并未发生,还是只有白蕴头顶那幅《羊脂球》亮着,而绵绵跟孟擎的彩蛋都被收走。
穹顶灯大亮,万阙不太适应,极快地眨眼。
游戏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结局折戟在孟擎手中。
同时,白蕴口中所谓的“马鞍”3D图案浮现在画面中央。
白栾仔细看了眼,忽然说道:“这,这不是马鞍——”
说完,他才向万阙举手:“抱歉,嘴快,就是解释一下,游戏已经结束了。”
“我替阙哥赦你无罪。”白蕴急着追问:“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白栾又瞥了万阙一眼,说:“这是19世纪专门给女人设计的贞操带。”
白蕴脸颊再次微红:“哦……”
“三个神都揭晓了。”万阙推开轮椅站起身,“大家自便吧。”
另外两枚物品也逐渐浮现,白蕴眉毛一皱,几乎是弹了起来。
原来另一个神是孟擎!不是减虞!
贞操带和羊脂球,头发和包法利夫人,牙齿和芳汀,三个神刚好是三名现役定安球员。
“我俩本来都是‘神’!现在好了,稳赢的牌你都能打输!”白蕴气极,“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问了你都不改,你不会以为我会骗你吧?!”
“你安静点。”孟擎一点自责的意思都没,“小游戏而已,你就是喜欢较真。”
“好啊,你不较真,你不较真跑来找我干嘛?!现在就给我滚回M市!”
不等万阙说话,白蕴摔椅下楼,还顺脚踢飞了屏风,这脚势大力沉,屏风歪倒在一旁,三个人才勉强扶起来。
绵绵条件反射想去追,站在楼梯口,白蕴却已虎虎生风跑没影了。
这是真生气啊。
就算在球场被嘘都没这么生气过。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孔天为随即告辞,古德面色不善地睨了孟擎一眼,说:“没请假就旷工,回去自己向主席解释。”
孟擎眼皮都不抬:“我知道,不用你操心。”
“呵呵!”
古德也被气走了,只是他的气,跟白蕴还不是一个种类。
绵绵当然更不乐意见到孟擎吃教练和高层的瘪,孟擎的去向未定,不顺着古德的话,恐怕真会被卖掉,那白蕴怎么办?
愁死了。
万阙幽幽的浅色瞳孔一转,转到了孟擎身上。
斜视真的好渗人。
绵绵等在一旁,手指紧紧抓着包带,想冒死跟孟擎说两句话,又不太敢。
看样子万阙是打算满足孟擎一个请求了,孟擎假若想挽回白蕴,现在正是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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