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琪起身扶着玉务明慢慢站起来,看着玉务明脖子上的掐痕,心里更难过,是自己连累了公子。玉务明定定地站着,看着窗外的雨,雨势越来越大,心里拿定了主意。转身将地上的玉概吃力地扛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挪进院子里,将他扔在井里。听到井里传来的扑通声,玉务明闭上了眼睛,想起前几年来丰泉的时候,准备去找三伯的小女儿玉务旬--自己的堂姐去街上逛,在门缝里看见三伯的大儿子--玉务旭对玉务旬……,虽然那时不懂什么,但是隐约觉得堂姐不愿意,在挣扎,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叩响房门,“旬姐姐,你收拾好了吗?”玉务旬嗫嚅着“嗯,快好了。”不一会儿,玉务旬就出来了,两人谁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只是并肩走了出去。现在想来,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对不起了,三伯,是你自己该死。
回到房间,脱下自己的外衣,蹲在地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血迹,浅了之后,又用残留在地上的药液抹在淡淡地血迹轮廓上。既然完全消失不了盖不住,那就混在一起,看不出来原本具体的样子。与此同时,玉务明的脑子里也在盘算着。
地上都收拾好了,他顺手拿起桌边的另一只花瓶,看了看蓝琪,又看了看瓶子,然后摇了摇头。一闭眼,反手砸在了自己头上,蓝琪连忙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道“公子!”
玉务明摁住她的手,闭着眼睛说“没事,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蓝琪听着公子严肃的语气,点点头,用力地说好。“今天,我送奶奶出府,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玉……,三伯。说了两句话后,我们便要回房,这时我突然想起来想问问三伯《慧心事通》在哪,借来翻阅。于是告诉你,见到三伯帮我问问,或者记得提醒我下次见到三伯的时候问问。你想起来我还没有喝药,就去小厨房拿回来,在那见到了已经喝了很多酒的三伯。你告诉他我想借《慧心事通》,但却没有找到,三伯告诉你不可能,我们的房间里就有。他便打算跟着你一起回来给我找找,因为他喝多了,便将手搭在你身上借力,走了回来。一定要这么说,因为院子里有人看见是他带着你回来的。回来后,三伯帮我翻找,也没有找到,他便也奇怪道,明明记得这里有的。这时外面的雨也下个不停,电闪雷鸣,三伯回身看见我,突然大喊二哥!接着就用一个花瓶砸在我头上,还要掐我的脖子,把我按着推搡至另一个花瓶架前,你在背后抱住他的腰,我挣扎中拿起花瓶反抗,不小心砸中了他。他后退几步,大喊着,二哥,不是我,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蓝琪听得认真,即便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满脸的泪水,但等玉务明讲完又能仔细地、准确无误地复述了一遍。听着蓝琪的复述,大致是没什么问题的,玉务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想起来什么一样,“要是有人问到这以外的,你就说你当时被吓坏了,记不清具体细节了,只能记得这些大概的内容。”
蓝琪点头,看着玉务明头上的伤,“公子,我帮你包扎一下吧。”玉务明摆摆手,用刚才脱下的外衣随意地在头上抹了一下,“没事,都不流血了。”窗外阴雨连绵,两个人在房间里相顾无言。
不多时,又开始剧烈且频繁地电闪雷鸣。雷声乍起,蓝琪犹如惊弓之鸟般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玉务明赶忙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琪儿不怕,没事了,我在呢。”蓝琪听见外面的雷声就会想起刚才闪电划过,玉概那猥琐、恶心、狰狞的表情以及刚才自己的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就算是到了现在没有什么事,还是会有些心有余悸。
玉务明轻声安慰她,蓝琪哭声渐小,只是刻意压抑的身体抖动让玉务明知道,她依旧没有缓过来。又过了一会儿,玉务明感觉怀里没有什么动静了,低头一看,蓝琪已经带着满脸的泪痕昏睡过去。他便轻手轻脚地将蓝琪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哭花的脸,玉务明的心里好不是滋味,都怪自己怎么今年就把她们带来了。就算带来了,也应该让琪儿和琳儿、瑶儿她们一起出去,怎么会让她留下来呢。
下了一天的雨,到了晚上,玉家老太太一行人也没有回来。玉务明想着她们应该是留在郊外的山上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于是就一直陪在睡着的蓝琪身边,到了晚上,他便回到内间自己的床铺休息。
今天发生的一切大大超过了玉务明的心里承受预期,自己杀人了,还是自己的亲伯父。白天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形成了这样的局面,他的内心也是非常地惶恐不安。他不敢表露出来,原本蓝琪经过今天的刺激,已经有了心理伤害。如果自己再不能给她支撑的力量,她又该怎么办呢?
玉务明翻来覆去,忧愁苦闷的内心还有着那么一丝后怕,老爷子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三个孙女,他却看成这个样子。之前想让她们学更深层次的武功,又舍不得她们吃苦,现在看来根本行不通。对,回去之后,让爹爹在怀安好好教琳儿和瑶儿,看着她们每天练。这样我回了祁楚之后,看不见了就不会心疼她们,她们就会一直练,长此以往,总会有进步的。爹爹学本家武功时间比我长,运用比我灵活,教她们两个一定会比我更有耐心,也会更加出色。而且天天照面,更可以考察她们每天有没有认真练习。
琪儿,琪儿,琪儿又该怎么办?不能留在家里,万一以后被发现……事已至此,人做天看,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能够瞒到几时。但是三伯他自己就不干净,二伯的事在家里是禁忌,根本没有人敢提。玉务明想了想以前的事情,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觉得二伯的事可能和三伯也逃脱不了关系。到时候往自己身上一揽,再加上二伯的事,可能家里人对于三伯的事情追究起来没有那么严格。
不过琪儿不一样,对于他们来说始终是外人,日后若被发现和她有关,能不能保住她这条命都是个问题。玉务明想了想,决定传信给飞云亭,让尘叔叔和那些堂主们想想办法,让琪儿拜入大的门派,当作她的庇佑之所,就算东窗事发,玉家也要掂量掂量追究这事合不合算,势必不会真的与大宗派撕破脸。
想着想着,玉务明便睡着了。睡梦之中,看见玉概拿着烧红的烙铁对着自己的心口扎了过来,“还我命来!”,玉务明被吓得睁开了双眼,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良久才缓过神来,正准备起身去喝口水,发现床边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玉务明拿着烛台仔细一看,原来是蓝琪团着身子蹲在他的床边。
玉务明轻轻地拍晃着蓝琪的肩膀“琪儿,琪儿。”蓝琪睡眼惺忪地看着玉务明,“你怎么坐在地上睡着了?”蓝琪有点惊惧,“公子,我有点害怕自己一个人。”玉务明把她拉到床上,盖上被子,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她,“别怕,睡吧。”
第二天中午,玉家一行人回来了。因为玉概平常也不着家,也没有人提起他。过了几日,玉务明和三姐妹回到家,宣布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三姐妹便开始更努力地练功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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