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的存在让感官刺激十倍放大,时雨闭着眼睛,不论陈启怎么哄都不睁开。
潮热扑打时,她听见陈启说:“叫哥哥。”
她佯装不懂,在一片云里到处躲,又被捉回去欺负到流泪。
陈启教她:“你说,我喜欢陈启哥哥亲我。”
她一万个妥协:“我喜欢陈启哥哥亲我。”
陈启变本加厉:“我喜欢和陈启哥哥做。”
她无意识复读:“我喜欢和陈启哥哥做。”
“我喜欢陈启。”
“我喜欢陈启。”
……
陈启后来还教了很多,一一录进手机,只有声音没画面,全是时雨和他的声音。
最后一句没让时雨跟着念,是“陈启爱时雨”,他的邮箱名。
下雪了,时雨趴在床上,看室外纷纷扬扬飘着雪花。陈启倒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送到床前,她慢悠悠爬起来喝。
“多喝水,”陈启俯身凑到她跟前,气定神闲说,“刚才快要流干了吧?”
时雨呛了一下,幸亏捂嘴及时,没有喷到陈启脸上。陈启给她顺气,被一把甩开,然后她缩进被子里不让碰。
“我错了,”陈启轻轻拉扯被子边缘,“我就是太高兴,忘乎所以。”
时雨气闷:“高兴什么?像疯狗一样。”
她嗓子很哑,陈启惦记着要人送蜂蜜水进来。
先解释:“我高兴,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吃醋。”
随后转身找手机叫服务。
时雨从被子里露出脸,眼睫毛颤了颤,有些难过地说:“不是。”
陈启回头,时雨没接着往下说。
他问:“不是第一次?”
时雨说:“嗯。”
陈启搜刮记忆,愣是没想到时雨因为吃醋耍性子的画面。
“你骗我。”
“没骗你。”
“宝宝,给我个提示。”
时雨把被子一卷,背过身去说:“想不起来算了。”
陈启强行钻进被窝,闹了她好半天,她也没透露半个字。
侍者送来蜂蜜水,陈启把她抱起来喝了半杯,她喝完去漱口,累得手抬不起来。
陈启站在门口问:“要哥哥抱你回去吗?”
时雨说:“我没有哥哥。”
陈启特欠揍地:“哦,那你要老公抱你回去吗?”
她差点把漱口水咽下去,没什么威胁力地瞪陈启:“陈先生,我们还没结婚。”
陈启笑:“迟早的事儿。”
时雨放好漱口杯,从陈启身边经过。陈启在门旁伸手一拦,稳稳抱起她,大步走回卧室。
这晚时雨身心俱疲,枕着陈启的胳膊,一觉到天亮。
陈启早早醒了,在时雨睁开眼的同时吻上她的唇。
“早安,时小姐,您什么时候能叫我老公?”
时雨一大早被暴击,推着他的肩,往被子里边躲边说:“我没有老公。”
陈启:“会有的,我帮你算过一卦,你老公是超级大帅哥。”
时雨:“……要点脸,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吗?”
陈启:“我什么时候夸自己了,噢我懂了,你的老公就是我。”
时雨干脆放弃挣扎:“好的,超级大帅哥,我们可以起床了吗?”
陈启依言坐起来,一头黑发睡得乱糟糟,五官仍然好看得要命,称得上“超级大帅哥”。
时雨在心里想:帅的,我的。谁老公?我老公。
—
起床后,照旧要温存一会儿,陈启给时雨梳头发,手法娴熟,舒服得时雨刚起床又想睡觉。
早餐安排在庄园各处,江雪让时雨去和她一起吃。饭后,展朔问他们去不去运动,一些客人在玩飞盘。
园里修了一大片草地,玻璃遮着天幕,室内恒温,即使在冬天也保持翠绿。
陈启和周展宇他们玩儿去了,时雨被余筱姗留在场边,聊起车祸的事。
“他那车制动系统有问题,各方面查了,警方说不能认定是故意撞人,立案证据不足。”
余筱姗想到时雨说的第二次车祸,不禁一阵后怕:“濛濛,你知道昨晚订婚宴有没有邀请林琛吗?”
时雨说:“邀请了,他说自己在国外,派助理来送了厚礼。”
余筱姗说:“他心虚呢,怕是都不敢再见你了。”
时雨不太认同,但没说什么。
坐下没多久,草地上跑动的人们停了下来。时雨看向陈启,正好对方也回头寻找她的身影,对视一瞬间,空气流出蜜一样的甜。
这时,周展宇身旁的年轻人蹲下捡起一片彩色小包装,发出一声短促的怪笑。
“展宇哥,你身上怎么带这玩意儿?昨晚和谁**一度了,快说!”
周展宇是单身,平时看着混,私底下完全不沾男女那些事。展朔闻言瞥向弟弟,似乎也很好奇。
江雪把飞盘扔过来,周展宇接住了,没搭理那句调侃的话。
陈启往前两步,朝捡到套的年轻人伸出手说:“是我的。”
周围一群男女立即向他瞩目,玩味的眼神瞟着他和他手中的彩色小薄片。
余筱珊用胳膊撞了一下时雨,笑说:“濛濛,真是陈启的啊?”
时雨确信那不是陈启的,因为他俩用的包装颜色不一样。陈启在给周展宇解围,却把她也拖下水。
“不知道,”时雨搪塞,“没见过。”
余筱珊压低声量揶揄:“阿启没劳驾你动过手,是不是?”
时雨说:“嗯。”
余筱珊再想问多几句,陈启已经走过来,兜里揣着刚捡的套。
时雨问:“不玩了?”
陈启额发汗湿了,弯腰低头,蹭着时雨的肩膀擦。时雨刚掀起的坏情绪被蹭掉一半,但还是不太高兴。
余筱珊“啧啧啧”几声,起身接过周展宇扔来的飞盘,离开了容不下第三人的休息区。
长椅上,时雨和陈启肩并着肩,沐浴冬日微弱的阳光。
陈启牵起时雨的手,塞进卫衣口袋里,碰到凉凉的塑料片。时雨收手回去,不让他牵。
“你不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吃过醋吗?”时雨垂着眼尾,“这都没记起来?”
陈启微愣,好像不敢置信:“宝贝儿你,吃周展宇的醋啊?”
时雨也愣了一下,用眼神锤他。
他说:“是你教我的,要对朋友很好。”
时雨说:“不是那回事,也不是因为展宇。”
“是什么?”
“……”
时雨拽着他起来,一前一后地走出场地,隐入树林里。身后的青年男女吹起口哨,放肆调侃:“时小姐生气咯,他们该不会要去用掉那套子吧?”
话音落,说这句话的人被闫佳楷狠狠砸了一下后腰。
林里有小木屋,时雨拽陈启进去,然后从他口袋里掏出小彩片。
“大一的万圣节,你和同学去聚会,回来醉醺醺的,外套的口袋里装有这个。我取出来,闻到浓烈香水味,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我把它搁在床头,等你跟我解释。结果,你……”
时雨气结,没能说下去,陈启帮她补充:“结果我和你用了。”
“准确来说是你强行用在我身上,”时雨说,“最后也没给我一个解释。”
陈启觉得自己可冤枉:“我喝醉了,脑袋不太灵光。你把它搁在床头上,我以为,你想换新口味?”
“我换新口味为什么会只买一片?”
“试用装,一片也是有的。”
时雨气得头疼,半晌不说话。
陈启努力回想那个兵荒马乱的万圣节,记起前后发生的事,哄着问:“你点赞Lydia偷拍的我,是为这件事赌气?”
时雨坦然说是。
那年万圣节他们吵了架。陈启截图时雨点赞的照片,质问她为什么要点赞。
时雨说:“都是你的朋友,我刷到就点赞了。”
陈启伤心透了,觉得她半点也不在乎自己。哪怕别的女孩已经冒犯到她脸上,她还是能忍。
那天半夜,陈启到处问朋友:“喜欢一个人会完全没有占有欲吗?”
除了周展宇回复:时雨是例外。
其他人都回:不会。
陈启给周展宇发一个白眼emoji:“你对时雨滤镜太重,我不信你。”
他单方面跟时雨冷战三天,三天里时雨愣是没找他。
第三天晚上,时雨和同学在家里聚会,没顾得上看手机。夜里十二点过,朋友们陆续离开,发现时雨家门口蹲了一个亚洲男孩。
“Ivy!这是你的朋友吗?”大嗓门同学对着窗子喊。
时雨听到喊声,推开窗,看到陈启穿着单薄的白色冲锋衣,满身是雪。
同学走了,陈启慢吞吞进门,任由时雨在他身上一顿拍,拍落簌簌的雪。他猛然抱住时雨,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流。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时雨感觉他像一头大白熊,个子很高,穿的衣服蓬起来,拥抱的时候会软软地陷下去。
他哭了,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大白熊在哭。
特别委屈,还可怜。
时雨问:“来了怎么不摁门铃?”
陈启闷声闷气地:“我给你打了十三个电话,都不接,我哪里敢摁门铃?”
时雨艰涩道:“对不起,我没听见。”
他们稀里糊涂地互相道歉,又稀里糊涂地接吻上床,没说开时雨点赞偷拍图的矛盾,陈启也就不知道,在点赞事件之前还有别的事。
“那大概也是Lydia塞到我口袋里的,”陈启解释,“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我明确拒绝过,可她说,girlfriend和lover不冲突,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时雨默声听着不说话,陈启停顿片刻,弯起唇角:“2012年的万圣节,刚好是冬至日吗?”
醋味儿好重,可以下两锅饺子了。
可惜,彼时的陈启读不懂时雨的赌气,自然也没吃上饺子。
“宝宝,”陈启倾身靠近时雨,“你既然不高兴,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要是跟我说了,第二天,Lydia就会被我踢出组。”
时雨眼睫扑了扑,说:“你组里也没几个能用的人,Lydia最聪明也最靠谱,除了想睡你以外,没别的毛病。”
陈启气笑:“除了,想睡我?这还不算天大的毛病么。时雨,你是我对象哎,不是我的老师,要考虑小组合作质量。”
两人在一起久了,口音会互相传染。比如陈启这一句,虽然还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但听起来就是有那么一点南方味。
时雨说:“我后悔了行不行,以后你但凡有一点让我不开心,别的女人但凡有一点好感你,我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又说气话了吧,”陈启低头亲她,“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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