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整整冻了两个月,草黄枯冬像是僵进骨子里。
江饮寒再回想那两个月的光阴,直觉冰霜打肉皮僵进骨子里,骨肉教冰霜冻得紧僵僵的。
他在雪地里昏睡了整整一个黄昏,白雪簌簌盖上他身上,破碎的红衣已积起一层白霜。幸而未死过去,最后究竟是自己被一个寒颤惊醒了过来。
江饮寒用力给眼皮启开,只瞧见汪洋的白光。他冻得唇齿发抖,眼皮翕合了好一阵才能微眯着眼睁起,头昏脑胀了好一会子方发觉自己是躺在雪地里。
是怎样一回事呢?他努力回想,好一会子才记将起来,自己是被天宝宗的那群人从山头扔了下来。
江饮寒摇了一摇头,不对,好像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是什么?
他手臂僵劲不能动,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把手去向怀内摸,地图还在!
——
四个月后。
灵风剑重现江湖的消息刚在各大门派传开时,天宝宗的弟子便已到了慕安城。
那是六月初的时令,慕安忽然接连死了十七个人,当时只以为是恶意杀人案件,朝廷下令查清案件,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不曾想这竟然是一桩灵邪之事。
夜色沉沉,街道上过着风,空无一人。
圆月像是被谁人摁进云团里的,只露出半块面,黄色的光芒浓郁得像是调腻了的糖浆直向下淌。
长阔的街道右角上有一棵粗矮的杏树,六月间竟还开着花。空气里低低浮动着杏花的香气。
一只黑猫十分警惕的模样轻快地跑过街上,不过每跑一段距离便停下来左右张望了一张望,似乎害怕有人跟上它,瞧着无异样才继续向前跑去,最后在一个拐角处一跃便不见了。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群身着白衣、白色发冠的男子出现在了街上。
为首的那一个怀中抱着剑,面色严肃,见着身后的师兄弟神情疲惫,只把目光向一旁的街边的小店溜了一圈,瞧见有家客栈,遂道:“今日天色已晚,便在此处留宿吧。”
那几名弟子听说后,倦容上皆有了欢愉的神色。
之中一个立刻兴冲冲上前去叩门,谁知甫一拍那门兀自打开了,同时还伴随一声闷响,仿佛有人失力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下。
“他……死了!”那冲上去叩门的男子立在门口,给吓了一吓。透过启开的一条窄缝的门扇看到一个和尚面皮朝上的躺在地上,黏腻的黄色月光顺着微开的门扇照在那和尚的脸上,严阔的方脸皱纹不少,瞧他的样子大约三十又五六,面皮还有血色像是方才死去。
众弟子立刻精神起来,警备的一起围了上去。那领头的男子走到最前,推开门进了去。
“他还有脉搏,”那男子把食指中指去贴和尚的脖颈,“扶他起来!”
一旁围观的弟子听说,忙不迭去将那和尚扶起来。为首的男子在和尚身后盘腿坐好,双手运功过后贴在和尚的背后。哪知这样一弄,那和尚的脖子立刻裂开一条口子迸出血来,随即便从那伤口飘出一团黑气,为首的男子眉头一皱,抬掌便将那团黑气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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