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将头摇了一摇,道:“究竟是与不是,我当真不知得,不过还是要求少侠们救一救我安民镇的婴孩们!”
几人听后,沉默良久。江饮寒忽然道:“这事,我们帮定了!”
秋夜清朗,月色疏疏朗朗地穿过树枝,地面积着落叶,独门独户一灭了灯,便和自然融为了一体。秋蝉鸣叫的凄哀,偶尔对过山里的人家传来狗吠。
夜深后众人就寝,徐燕儿和阿月嫂睡一间房,安仁大哥和江饮寒、子鱼挤一间屋子,曜罗又变成一只猫煨去了灶里。
四下安静万分,安仁大哥的咕噜声震天动地。
“阿寒,你睡没?”子鱼忽然侧过头向江饮寒道。
“怎么了,师兄?”江饮寒本来在想着什么,迷迷瞪瞪的,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想问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干脆?”子鱼侧了个身,面对着江饮寒。
“我们此行本就是奔着鸿佛寺、霜华剑来的,何不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呢”江饮寒道,“如果真的能救一救婴孩们,也算是攒攒功德!”
子鱼听后,半晌才道:“阿寒,我觉得你变了”
江饮寒听了,倒有些好奇子鱼为何如此说,遂问:“师兄何故如此说?”
“越发果决了,不似初初见我时什么都依着师兄的意见”子鱼说着,明显感觉到江饮寒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忙话锋一转,“师兄只是高兴,你更强大了!”
江饮寒望着漆黑的空中,他曾有一段时间觉得沈影山是生命里的光,即使那时候是他强迫自己如此以为,他也觉得无可厚非,可此后沈影山对他做的种种,都已伤透了他的心。
江饮寒叹了口气,向子鱼道:“师兄,我原本就无人可靠,这十多年来,我苦练功法,做我爹的武器,走南闯北就只能靠自己”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少年做杀手的日子:“我手中早已是沾满鲜血,原本武林便是血雨腥风,我也没什么觉得愧疚的,但是……”,江饮寒忽地嗫嚅了,“但是我亲眼看到我母亲死在我眼前……那么痛!”
江饮寒忽然觉得那日他爹斩他娘头的场景此时此刻就在眼前发生,他娘气息奄奄躺在冰冷的石床上,他无力回天,他心狠狠一颤,后怕、失望的无力掠夺了他的精神,他翻身扎进了子鱼的怀里:“师兄,我好怕!”
子鱼被他一抱,愣了半分钟,方才拍着江饮寒的背安抚道:“阿寒,没事,没事,师兄在!师兄在!”
不过一会儿江饮寒缓和了过来,倒很不好意思地无声从子鱼怀里抽出来。
子鱼呵呵一笑道“我小时候做了噩梦,也是这样一猛子扎进我娘亲怀里”打圆场,江饮寒却没接话。
他抬眸盯着子鱼,月光照在窗户上,如一层温润白玉映在子鱼的脸上,他脸上笑意烂漫、面颊那样温润,江饮寒心陡然一撞,脸上烧红。
他是切切实实喜爱男色的,这样的一个拥抱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心里掀起巨浪,甚至身体也起了反应。江饮寒”悄悄用右手狠狠掐左手手心,他在心内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他头脑飞速转动,拼命让自己的思想集中在此次事情上,忽然开口说:“明日我们兵分两路去打探情况吧,我和徐燕儿去探一探鸿佛寺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带曜罗去查一查张坤家那件宝物到底是什么!”
子鱼道:“一切听师弟安排!”
江饮寒听他温声细语,嘴巴如抹了蜜,心中不自觉认为子鱼也喜欢自己,但又立刻清醒:“江饮寒,别发春!子鱼师兄又不是和你一样的变态!”
若不是子鱼在场,江饮寒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翌日,城门口把守的男人交接时,眼前忽然闪过一红一黑的影子,等他们揉了揉眼睛,发现并没什么,几人都心下纳罕,以为是站岗太久眼花了。
江饮寒和子鱼翻入城内,见房顶上的黑猫和粉狐狸正盯着他们两个时都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大可以不用这么个调虎离山吧?”江饮寒笑着向子鱼说道。
子鱼也笑一笑,冲那狐狸和猫打了个手势,要它们先走,便把手臂搭在江饮寒的肩膀上,道:“师弟,说的对,下回咱们不用这么蠢的办法了!”
子鱼是贴着江饮寒的脖子说着话,那热气喷在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年身上,属实算是**裸的点火浇油。
江饮寒一手肘将子鱼撞开,从他怀里冲出去,炽红着脸颊道:“他们两个都跑远了,快追!”
子鱼看他害羞跑远的模样甚是觉得可爱,也忙忙跟了上去。
四人在一个小巷子碰了头,按照江饮寒昨晚的计划,他和徐燕儿去鸿佛寺,子鱼和曜罗探张坤家。
江饮寒这时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完,又不敢看子鱼眼神,拉着徐燕儿匆匆就向着鸿佛寺出发了。剩下曜罗和子鱼两个大眼瞪小眼。
“阿寒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急?”子鱼感觉出来异样了,却并没发现是哪里不对。
“据我两百年的人生经验来看,一般是有情人不想被我俩打扰了!”曜罗摸着下巴,甚是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
子鱼心里有点不悦,冷冷瞪他一眼:“该干正事了!”
江饮寒与徐燕儿上了山,只觉得这鸿佛山有股浓厚的邪气,徐燕儿远远望着寺庙便皱起了眉。
江饮寒见状,遂问道:“可是发现了有何端倪?”
徐燕儿仔细分辨了一下寺庙上的混浊之气:“公子,我现在不太能确定,待我们去庙中瞧一瞧,我确定后再告诉你吧!”
江饮寒点了一点头,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江饮寒止步,向徐燕儿道:“鸿佛寺我有几点想弄明白,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化身女香客去帮我打听打听梦魔之事!”
“那公子呢?!”徐燕儿担心地问道。
“我……”江饮寒望着对过的寺庙屋舍,“我去探查一探查,灵蚕鉴梦魔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公子一个人成吗?”徐燕儿仍是不放心,江饮寒的身体她最清楚,死里逃生后虽休养了数月,但在无问和尚身上被刺一剑也是伤到他魂子了的。
“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行事便好,”江饮寒看着她,“一个时辰后不论成与不成我们在这棵树下汇合!”
徐燕儿听说如此,方才稍稍放心,点一点头道:“那公子保护好自己!”
江饮寒看着徐燕儿化身一名村妇进了鸿佛寺,他也走了过去,一个纵身飞上房顶,在屋顶上身如飞燕,向着安仁描述的后院而去。
等他刚刚到那后院,发现一名和尚行迹鬼鬼祟祟,他立刻俯身在房顶,见那和尚向西边走去,江饮寒轻轻跃到地面跟了上去。
一路走到一个山洞,那和尚拧转山洞外一枚机关,洞门登时打开,他回头左顾右看见无人才小跑进去。江饮寒心里犹豫起来,究竟是跟上去,还是去安仁说的关小孩那屋呢?
正在他犹豫的时刻,山洞的石门关成了一道缝,江饮寒不再思考,一身扎进了那缝隙,进了山洞里。
等他跳进去,石门砰地一声紧紧闭上,激起地上的碎石与尘土。
那石洞一进去,是一条极其狭窄的走道,两边石壁上一路燃着油灯照明,江饮寒站起身来发现只够一人通过,方才那和尚已经不见了身影。
江饮寒鞋尖在秋天潮湿积水的地面一扫,溅起不少水珠,他指间用力一弹,把其中一粒水珠对准墙上的一支蜡烛射去,那蜡烛顷刻断裂掉落下来。
他立刻接在手中,擒着蜡烛向前走去。不到一会儿,走到狭道尽头,豁然开朗,却忽然陷入黑暗。
周围黑沉沉的,只有他手中一支蜡烛照明,但他总觉得周围有无数眼睛盯着他!江饮寒凝神屏息,集中心智,用手心护着火焰,对着旁边照了照,一只只硕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江饮寒眉头一拧,头上的发带哒哒哒作响起来,他亦冷着眼瞪回去,才发现是无数的婴孩尸体悬挂在上方,身躯干干瘪瘪,眼睛自然瞪得极大。
江饮寒心里一冷,他心下想:“看来鸿佛寺果然有鬼!婴孩们大都遇难了!”
“咻——”地一声从空中急速传来,江饮寒敏捷一闪,还是被那玩意儿划伤了肩膀,渗出血来。
“你瞧,你办事果然不如你师傅牢靠,竟然还带来了一个尾巴!”一个含含糊糊的怪异声音响起来,听声色亦老亦幼,“不过他的血液嘛,还算上乘!”
听了这话,正跪拜在地的舍尘回头一望,只见身后的悬婴洞有一丝光线,定睛一瞧是一个人秉烛立在那当中。
原本跪在地上的舍尘遂忙忙地磕头道:“师祖恕罪,弟子并不知被人跟踪了!不过并无大碍,我这就解决了他,把他的浑身精血献给师祖!”
“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亦老亦幼的声色喜悦地笑道。
而这边受了伤的江饮寒见对面的洞内灯光亮起,远远便瞧见刚刚那个和尚跪在地上向供桌上的铜盆磕头,而他把目光落在铜盆上,他浑身立刻冒起鸡皮疙瘩!
那铜盆里,是一只肥硕站立的白蚕,躯体居然有一个婴儿那么大小,直挺挺立在盆中,圆乎乎的两颗眼珠子炯炯有神地向悬婴洞这边望来。
江饮寒眉头一拧,他知道,刚才射过来伤了自己的,就是那怪物的丝线!江饮寒突然觉得分外恶心!
舍尘和尚不知何时站起的身,这时候杀气腾腾朝着江饮寒走来。江饮寒面色一沉,抬手去扯头上的红发带,在手中一甩,发丝纷飞披肩,发带在手中早已变作一柄利剑!
别人等更新,我等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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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霜华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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