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悠悠地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深秋露重,寒气也深,江饮寒和子鱼本来好好睡着,后头冷得抱在了一起。
两人正睡得香甜,却有一只竹筒从门缝外一点点伸进来,徐徐吐了阵白烟,过后又是一把匕首也伸了进来,锋利的刀刃抵在门闩上,慢慢挪动,三两下便把门闩抽落掉地,门从外面被甫一推开,一位蒙面男子潜了进来,径直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霜华剑就逃离出去了。
翌日,日上三竿了江饮寒和子鱼还抱睡在一起。
“你说他俩咋睡得这么死?!”曜罗蹲在床前,盯着酣睡的二人道。
“估计是这几日赶路实在太累了!”徐燕儿蹲在曜罗身边,托着腮也盯着床上二人。
“原来凡人恋爱是这般,”徐燕儿喃喃道,想到自己在话本子上看到的那些爱情故事,倒觉得不如现在眼前这一幕有意思。
二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两人揉着眼睛醒过来。
他俩还以为烟花,揉了半晌,定睛一看果然是有两人蹲在床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
江饮寒连忙拉起被子,吼道:“曜罗,你带着燕儿在做些什么呢!还不快出去!”
曜罗同徐燕儿两人也没想到他俩醒得这么突然,笑嘻嘻地转身走出去,到了门口徐燕儿踩到个东西,弯腰捡起来,口内疑惑道:“这是何物?!”
曜罗看到她手中捏的竹筒,拿过来,在鼻子跟前嗅了嗅:“是迷药!”
他扭头向江饮寒二人道:“怪不得你二人睡得这么沉,原来是因为它,快看看可有丢什么东西没有!”
子鱼望向桌上,道:“霜华剑不见了!”
“啊!”曜罗忽然急了,“怎么把霜华剑给丢了!”
“一定还在这宣乐阁!丢不了!”江饮寒眼神一冷,起床利落穿了衣裳,直接走出房门,大喊道:“何老板!何老板!”
不一会儿,昨日接待他们那个丰腴妇人便从楼下赶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公子,我来了,我来了!”
她在江饮寒面前把气喘匀了,才又道:“公子这么着急忙慌叫我是为何事?!”
“我丢东西了!”江饮寒举起手上刚刚从曜罗那里拿来的竹筒,“半夜有人给我们下迷烟!”
“呦!”何老板盯着竹管,一脸惊诧,“丢什么东西了?!人没事吧!”
“我们的佩刀丢了!”江饮寒看着她,语气冰冷,那口气仿佛在说“你个黑店!”
何老板脸色也放下去了,冷笑着睥睨江饮寒,听他说:“还是请何老板帮忙寻找一下吧!”
“这我如何帮你寻……”何老板故意事不关己地笑了笑,又专程做出为难的样子,“我们这儿净是些姑娘,就是盗了你的刀也没什么用啊!”
“那就别怪我们一间一间搜了!”江饮寒见她这副袖手旁观的态度,心中气急,将竹管向地上一掷,怒气正盛。
子鱼这时也出了来,连忙抓住江饮寒的手腕,道:“寒儿,不可!”
江饮寒顿下了,一回头就看见何老板抱着胳膊一脸讥笑地盯着他。
“何老板,寒儿一时气急,你也莫怪,”子鱼向何老板赔笑道,又说,“此剑对我们意义非凡,不求何老板替我们搜,只想请教一下,昨日那个大夫现在何处?”
何老板听了子鱼这话,方才开怀一笑,把手在子鱼肩膀一搭:“还是这位公子说话好听,想来嘛,这用药下毒的,也只有他老薛最擅了,要是你们那宝剑丢了,倒不妨去他那里找一找的!”
说罢,将薛大夫的住址说与了子鱼。
待几人赶到薛大夫草庐时,那男人正吃醉了酒酣睡在桌子上,酒瓶撒得一地都是。
“喂!”江饮寒把桌子一拍,薛大夫迷蒙地翻动着眼皮想要睁开,结果只眯出了一条缝。
“是不是你盗走了我们的宝剑?!”江饮寒死瞪着他。
“呦!是你,你竟然回来了!”薛大夫指着江饮寒道,江饮寒以为他说的是昨天他们在宣乐阁见过,并不理会。
“是不是你盗了我们的剑?!”江饮寒凑近他耳朵吼道,给薛大夫一个激灵,他立马从桌子上弹起来,傻笑着看着江饮寒。
“嘿嘿嘿,”他打了个酒嗝,“是我盗的,那东西留不得,我刚好没钱花……没钱花……留不得……卖到打铁铺换了几两银子买酒喝!”
“什么?!”江饮寒一惊,那可是他找他娘的线索,“哪个打铁铺?!”
“村东头,老李家的……打铁铺!”一说完他砰地又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行人又火急火燎跑到打铁铺上,眼看着那铁匠就要把霜华剑放到烈火上去熔化了,江饮寒立刻飞蹿过去想要夺下剑来。
子鱼一时看到,吓得心颤,立时跟上去在江饮寒身后问道:“你怎么这样冲动!可有事没有?!”
铁匠见到江饮寒扑过来,早一步闪开,看着眼生人,粗声粗气道:“你们想做甚?!”
“给我!!”江饮寒瞪红了眼道,头上的发带又撞动出响声。
子鱼这时也看见了江饮寒手背被火烫红,他心里一痛,知道江饮寒不找回霜华剑是誓不罢休的,因而向铁匠说道:“敢问大叔,这把刀如何卖?”
“这刀不能卖!”铁匠摇摇头,“薛大夫……让我把它熔了!”
“又是薛大夫!”江饮寒咬牙切齿。
“开个价吧!”子鱼这时心里顾念着江饮寒的伤,也有些心烦意乱,心中想到这大叔再不答应就只有硬抢了!
外头忽然跑来一群人,领头的一个汉子问道:“可是江公子?!”
江饮寒四人疑惑地向那群人看去,江饮寒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果然是你们,我们寻得好苦!”那男人喜出望外,又问道,“几位在这里做什么?!”
江饮寒眼光射到铁匠手里擒的刀上,那男人会意,立刻对身后四五个壮汉使了个眼色,那几个汉子立马围上铁匠:“交出来!”
铁匠虽神情害怕,口内却还是说:“薛大夫让我将它给熔了……”,不等他说完,壮汉们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壮汉将霜华剑递给了跟江饮寒他们交谈的男人,男人本欲交给江饮寒,半途却将手收了回去。
“这是何意?”江饮寒不解地看着他。
男人瞟了一眼江饮寒烫红了的手背,脸上端着笑,道:“想来这把剑对江公子来说很重要了,那么我先替江公子保管一阵吧!”
说罢,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我家老爷也想请江公子帮一个小忙!”
“你家老爷?”曜罗疑问道。
“想必是许员外吧!”子鱼答道。
那男人笑了笑:“这位少侠猜得不错,还请几位到我府上做做客罢!”
原来许员外昨日便听说了有人揭下了悬赏令,本来以为揭令之人自会寻上府,便专程等在家里,可没想到等了一天也不见人上门。
这才派了管家出门打听,那管家便是从衙门一路寻到宣乐阁,再来到了这铁铺,方把几人遇上。
到了许宅,一踏府门就发现这里与外头截然不同,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极其奢侈,不似河谷镇整体给人的朴素无华之感。
几人纷纷打量着许宅建筑装饰,心中皆想道“纵使那歌舞升平的宣乐阁,在许府面前,都算格外极简的!”
近了大厅,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翁忙忙地迎了出来,口中道:“少侠们,快里面请里面请!”
“太热情了吧!”曜罗小声嘀咕,江饮寒和子鱼互递了个眼神,猜想这大概就是许员外了。
大家刚走进大厅,许员外立刻跪地道:“还请各位大侠替老夫申冤啊!”
领江饮寒他们前来的男人,也就是欲府管家忙不迭去搀扶许员外,道:“老爷,少侠们早已答应我了,小公子的事你就放心罢,一定会替他申冤的!”
“我一定要把那些暴民碎尸万段!”许员外听见管家说着,怒从中来。
“我们也想帮你,”江饮寒抱着胳膊,叹了口气,“可惜啊,你家管家拿了我的宝剑,胁迫我,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这是怎么回事?!”员外斥问管家。
管家忙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替江少侠保管!”
江饮寒随即摊开手掌,道:“不劳你了!”
众人坐定,添上热茶。
“小公子的事府衙老爷也给我们讲了来龙去脉,”子鱼款款说着,“一切都很明晰,犯人也知道是谁,但我们不明白的是,为何官府不下令逮捕呢?”
许员外听着听着,就一脸怒气,他愤愤道:“这些暴民都该死!官府抓人,竟纷纷上堂替那杀人凶手作伪证!”
“皆作伪证?!”江饮寒觉得太离奇了,又问道“那凶手背后可有什么势力?!”
“他!”许员外一声冷哼,“不过是蝼蚁一般的贱民!他能有什么背景,我要他死他就得死!”
“咳咳!”管家忽然在旁边咳嗽了两声,许员外方意识到失了态,忙住了嘴。
“要说势力!”管家忽然开口,“那凶手背后倒有个人!”
“谁?!”江饮寒看着他。
“薛归远!”
“薛?!”子鱼思索道,“可是那薛大夫?!”
“正是此人!”管家一面想一面说,“此人深得城内百姓的心意,大家都很信服他!我料定这次小少爷的事,那杀人凶手身后的人一定是他!”
江饮寒心中想“这个酒鬼有这般厉害?!”
子鱼问道:“这薛大夫有何不同,能让所有百姓都信服他的?!”
“这人医术精湛,能妙手回春!”管家赞道,顿了顿又咋舌道,“可是他有一个规矩……”
江饮寒眉头一皱,心想“这人说话怎么总喜欢只说一半”
因问道:“是何规矩?”
“任何人他都救,但是求他救命之人必须先杀一人!”
“什么?!”几人震惊,异口同声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