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到了别的神明的神殿里。
不过，她感受了一下周围的香火气息，没有丝毫的排斥感，可以随意取用。
她确认了，还真是自己的香火。
一切疑问应该都能从游戏面板上找到答案。
阮音音看向游戏面板。
【当前时间节点：旧神历3069年9月10日。】
【当前地理位置：梁国。】
阮音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先前游戏面板上显示的时间是3049年吧？
地理位置貌似也不是梁国，而是叫做“俞国”。
她一睡就是二十年？
短短二十年就够改朝换代吗？
阮音音不得其解。
游戏面板没有回答阮音音的疑问，而是展示出来一张势力地图。
不同于阮音音先前见的满江红中一点绿。
此刻地图上，绿色不再是一个绿色的小点，而是一条绿色的长龙，由它辐射出一层绿色的虚影笼罩了周围地区，在虚影笼罩下，原先大面积的实心的红色缩居成一个个小点，不见嚣张气焰。
阮音音看了一眼，绿色虚影跳出解释文字，“传教区”。
阮音音懂了，是她即将占领的地盘。
这个放置游戏不错啊。
毫无她用武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游戏感受到了阮音音此刻心中的无聊。
面板立即跳转为放置游戏界面。
一座颇为气派、但没有牌匾的神殿出现在画面里。
阮音音：？
她的名字呢？
先前那个破神庙好歹有名字，怎么换成神殿了就失去了名字？
阮音音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神殿没有名字。
她正疑惑着，突然听到了自己下方传来了两位老人家的争执声。
“梁女侠怎么可能是山神？她背着剑，明显是武道入神，是武士！是修士！山神通常是山野精怪，梁女侠的武器是剑，这里该叫剑神殿！”
“一派胡言！梁女侠是从她师父手里接过的山神职位，那位当初还托梦告诉我爷爷，说将山神职位移交给了梁女侠，梁女侠心善，暂代山神一职。就该叫山神殿！”
“都说暂代！那肯定不是梁女侠本身的神位。”
这两人吵着，另一个老人家也加入进来，“你们怎么能这样称呼神明？该称呼梁正神。”
这让争吵的两位老人家一致对外，一个道：“梁女侠亲口说了让我叫她女侠。”
另一个道：“我也见过神，神从不摆架子，祂喜欢我们把祂当常人看待。”
两人得意洋洋，被怼的那位老人表情一脸羡慕。
阮音音：她记得自己好像起了个假名，叫梁柯来着。
阮音音看了眼神殿内的环境，除正殿外，还有两间侧殿，一间里面摆放着一头老虎神像，另一间暂时没有神像，临时存放着一些物品，在这些物品里，阮音音看到了一块已经准备好的鎏金牌匾，它只差刻下文字了，挂在神殿正上方了。
神殿里，三位老人还在争论该叫“山神殿”还是叫“剑神殿”，一旁上香的香客突然传出的惊呼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神像怎么变了？”
神殿里的众人心中一惊，不安地抬头。
只见原先还是背着长剑的女侠模样的神像，转眼间变得轮廓粗糙，背后的长剑消失不见，成为了辨认不出性别、年龄的普通人像。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惴惴不安。
没人敢说话。
大家都在害怕，都在惶恐，是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神明，让祂离他们而去。
殿内无比安静，压抑。
突然，殿内的人听到了外界传来了说话声。
“哎，这牌匾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不是说每个字都要涂那种金色的漆吗？”
殿内的人面面相觑，什么牌匾？
他们手忙脚乱地跑出去，仰头一看。
只见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笔走龙蛇写着三个字，“山神庙”。
阮音音始终记得，这“山神”她只是暂代，她不能让她的形象和“山神”挂钩，这样会让继任者难做。
阮音音的正事还是“饲养神明”。
她本来有一百年的时间的，但让她睡过去了二十年。
她得抓紧点时间了，尽早找到那个适合培养的人。
阮音音背着长剑，走在了一座名为“近柯城”的新城街道上。
街道两侧是热闹的商铺。
道路上行人众多，人来人往，他们与阮音音擦肩而过，却没有注意到阮音音的存在。
这是阮音音作为“神”的能力之一，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阮音音抬眼，看向了道路尽头。
那里站着一位老道士，他看着阮音音，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一礼。
阮音音脑海里的面板上实时刷新出了老道士的信息。
【姓名：韩玄。】
【道号：逍遥子】
【性别：男。】
【年龄：69。】
【资质：乙等偏上。】
【等级：初级神明。】
【提示：年龄太大导致饲养难度较高，不建议玩家培养。】
除了这些信息外，阮音音还从游戏面板的“消息”一栏里得知这个道士每年都会到山神庙上香，锲而不舍请教一个问题。
“为何所有神明会离开这片天地？”
阮音音哪里回答得上来。
她还是从老道士的这个问题，才知道所有神明离开了。
阮音音对着老道士微微点头，她道：“你的问题我也在找答案。”
她的声音不大，但轻而易举飘到了老道士的耳畔。
老道士神色中不由带上了一丝失落，不过，他还是再度向阮音音行了一礼。
老道士行完礼，眼前的人流里早已失去了那位神明的踪迹。
他对站在他身旁的年轻道士道：“回去吧。”
年轻道士一脸莫名，“师父，您不是说要去山神庙上香才显得有诚意吗？”
老道士道：“祂已经不在那里了，在哪上香都一样。”
更何况，那位神明的真正神职应该并非山神。
老道士无意打探，但那位神明不曾掩饰，祂全知全能，一动手就是修改天地规则这般的大手笔，岂是一个小小的山神能做到的。
年轻道士：“啊？”
他不能理解师父为什么变卦，又不好违背师父的嘱咐，只好私下嘀咕，是不是师父现在有点老糊涂了？做事出尔反尔的。
老道士看着年轻道士，叹了叹，像小时候一般拍了拍年轻道士的脑袋，他没有告诉他，他已经与一位真正的神明擦肩而过。
碰到老道士只是阮音音寻找培育对象中的一个小插曲。
阮音音背着长剑，通过瞬移等手段，开始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游历，找寻合适的培养对象。
一路上，这片二十年后的天地，让阮音音倍感新奇。
这里不再是一个禁武的国家，而是成为了一个崇武的国家。
游历的侠客众多，兴起了不少武者门派。以往常见的欺男霸女的现象近乎消失，百姓脸上似乎也多了点笑容。
只可惜，阮音音游历了两个月，碰到的资质最好的也就乙等偏上，通通被游戏面板认定为不建议培养，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培养对象。
一天，阮音音碰上一个门派的招生现场。
那个门派似乎是这附近比较大的门派，现场有着上千人参加选拔。
来参加选拔的人岁数基本在十一二岁以下，还是孩子，他们资质都不错。
阮音音一眼望过去，这些孩子基本上是乙等偏下的资质。
这个门派选拔弟子的方式和大多数门派一样，摸根骨。
根骨不错，岁数小，基本上都收。
只是偶有例外，有个根骨不错的小姑娘被拒绝了。
负责招生的门派长老当着上千人的面，话语直接，“我不收你原因有三点，第一，你是女孩，长得太漂亮，容易引起弟子间的祸端，第二，你的身世，你身负血海深仇，我们这里不是你学习报仇的地方，第三，你的心性不行。”
阮音音看着那个小姑娘眼里浮现了水光。
小姑娘什么话也没有说，努力地控制住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离开了选拔台。
阮音音觉得小姑娘没有当场哭出声已经是她心理很强大了。
那个小姑娘似乎是一个人来参加的选拔，她一个人走到了一棵树旁，蹲在树下，用手帕捂住了脸。
阮音音看着小姑娘。
【姓名：姚千雪。】
【性别：女。】
【年龄：9。】
【资质：乙等偏上。】
【提示：个性偏激，易走极端，不建议玩家培养。】
风中传来了小姑娘的抽泣声。
脆弱、无助、又可怜。
她看起来那般无害弱小。
阮音音看到有人不怀好意地想和小姑娘搭话，被小姑娘警惕地拒绝了。
但那人还试图去拿小姑娘的手。
周围大部分的心神都在前方的选拔台上。
有小部分注意到的人神色犹豫，似乎是不敢去惹那个对小姑娘动手的人。
阮音音看不下去了。
下一秒，那个对小姑娘动手的人捂着肚子哎呦呦叫唤起来，不停叫“肚子痛”。
这是神的一点小小的惩戒。
那人已经吸引走其他的人的注意力。
阮音音来到小姑娘的面前。
小姑娘手里紧紧攥着手帕，小脸上泪痕还没干，神色仓惶未定，她警惕同时带点困惑地抬着头看向阮音音。
阮音音道：“我还缺一个徒弟，你愿意跟着我学武吗？”
小姑娘目光落在了阮音音身后的长剑上。
她信了阮音音的话，重重点头，“愿意！”
阮音音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她道：“忘记刚刚选拔台上你听到的话。你还小，有一切可能。我会慢慢教你的。”
她的声音落在风里，那般温柔亲和。
小姑娘仰头，努力用心记住眼前人的面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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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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