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节比往年要早一些,正好在十月假期中间。过了中秋之后,滨城的温度骤然下降,真正做到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在这个时候,黎霜叶不得不考虑起蛋的保温工作。
没办法,托这颗蛋稀奇古怪的孵化机制,她这个人型孵化器不得不担心冬天自己的体温不够,也担心蛋本身获取的温度没有保温层的话会加快流失。
第一个问题可以通过空调、地暖还有多穿衣服来解决,但第二个问题可怎么办呢?
哎?黎霜叶聪明的小脑瓜灵机一动,准备亲自给蛋勾一个保暖套。
至于为什么要亲自勾,而不是买现成的......emmm......
心意,心意懂不懂啊。这是一个蛋妈妈对自己儿女(不知道蛋孵出来是公是母)浓浓的爱啊。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最近黎霜叶太闲了,闲的都有点皮疼。
说干就干。
黎霜叶当天就下了单,买了好几种颜色的毛线,还有长长的钩针。磨拳霍霍准备开启自己的毛线事业。
“叶子,现在才抱窝是不是有点晚了?”办公区里,涂萧看着她艰难的学习勾毛线的技巧,出言调侃。
“抱窝?什么抱窝?”黎霜叶全身心的投入在钩织事业中,连头都没有抬,十分敷衍的回了句。
“你一个专业的动物培育专家不知道抱窝吗?”涂萧对这个态度异常不满,抬手敲了敲工位隔板,“就是鸡啊,鸭啊,要孵蛋了,给蛋准备保暖的干草之类的。”
“哦哦,萧哥还知道抱窝呢。”黎霜叶根本没听出来他的打趣,顺着他的话说,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
涂萧不乐意了,直接从她桌上拿了一个毛线团抛着玩。
“哎!”黎霜叶这才停了手,赶忙伸手把剩下几个毛线球拢了起来,“萧哥,我这忙着呢,你可别给我添乱。”往屏翳那看了看,眉头一点,想了个祸水东引的招,“要不,你跟屏翳姐玩翻花绳吧。”
屏翳撇了撇嘴,身子往后一仰,不屑的说:“切,就他?”
涂萧知道黎霜叶打的什么主意,但无奈对象是老看他笑话的屏翳,免不得激起三分的好胜心,“我怎么了?”挑衅的笑了笑,“前辈,不会是不敢吧。”
“龟儿子,怕个铲铲怕。”屏翳冷笑了一声,拍了拍对黎霜叶的肩膀说道:“乖乖,你织你的毛衣,我跟他耍耍去。”
黎霜叶感激的笑了笑,就看屏翳气势汹汹的跑去了对面,跟涂萧两个人翻起了花绳。
啊,世界可算是安静了。
黎霜叶这下终于可能专心致知的勾毛线了。手上钩针从一开始比较生疏渐渐变得合手起来,勾到一半,还不忘把蛋拿起来比划比划尺寸,省的勾小了不能用。
过了好一会,她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酸,脖子低的久了也有点累,左右前后的转了转头准备歇一歇,结果一抬头,好家伙,就看见庚辰跟个背后灵似的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这么盯着她看了多久。
“呀!”黎霜叶吓的大叫了一声。
庚辰梗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发现他,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立定站着没有说话。
黎霜叶缓缓吐了一口气,抱怨了一句:“辰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我一大跳。”
庚辰板着脸摸了摸鼻尖,指了指桌上的毛线团,还有勾出来的圆形毯,无声的询问。
黎霜叶赶忙解释:“我这是给蛋织的,用来过冬保暖的。我这可不是上班摸鱼啊。”
庚辰“哼”了一句,不信的问:“真的?”
黎霜叶忙不迭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真的,真的。”
“行吧,那你继续吧。”庚辰抱着胳膊冷冷说道。
不是,你大刺拉拉的在这站着,我怎么好意思继续啊。这就跟上学时被班主任盯着做题一样,这能作对的也作不对了啊。
黎霜叶硬着头皮拿起长针继续勾,但就跟写字写久了看什么都不得劲一样,这个笔啊,不是,这个针啊好像不听她使唤了,忘记接下来该怎么穿了。
“要不,辰哥也拿个毛线团玩一玩?”试探性的提议。
可庚辰好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声说道:“就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玩,我才不想玩。”只是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外强中干。
“你看屏姐和萧哥不玩的挺好的么...”黎霜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干巴巴的说。
庚辰却不想听她说什么了,煞是傲慢的仰起了头,视若无人的回了办公室。
黎霜叶不明白自己说的那句话不对,顿觉无奈:刚刚是哪句话说的不正常啊,再说了,你这么傲娇真的好吗?我可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上司。
在心里吐槽的同时,一边依靠着肌肉记忆,手上的动作终于又熟练了起来。
“话说,我这个配色不好看吗?”轻声嘀咕。
乳白色打底配上浅粉和浅黄色的小花,多可爱啊。剩下还有蓝色、红色的毛线,她准备勾熟手了之后整点花活来着,比如勾个可爱的大象或者玫瑰花什么的。
哼,可真是个没品味的家伙。
第二天上午,第一个蛋套在成功的在黎霜叶手中诞生了!真是可喜可贺。将针插进工位挡板的挂包上,高兴的拿着向屏翳显摆:“看,我一天的成果!”
“哎呀,还挺好看的。”屏翳接过来左右看了看,捧场的说道:“不错不错。”
涂萧过来凑了个热闹,一伸手就把蛋套从屏翳手上抢了过来,翻来覆去打量了一眼:“看起来不大啊。”
黎霜叶点了点桌上篮筐上的蛋回答:“本就是给蛋准备的,我一会套上看看,如果小了还要拆了重做呢。”
“唔。”涂萧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还粉黄小花,难得的夸了一句:“没想到啊,叶子还有这手艺呢。”
那是。
黎霜叶要是有尾巴,那早就翘起来了,大手一挥的表示:“这只是第一个,以后还有第二个,第......嘶~”
完了,乐极生悲。刚刚挥手的动作幅度太大,忘记旁边挂包上有钩针了,右手手掌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冒如注。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呆愣了一秒。
黎霜叶捂住自己的手,但血像水流一样顺着缝隙往下滴,一半落在了蛋壳上,剩下的滴在了办工桌上。
“哎呦!”屏翳瞬间反应了过来,赶忙靠近,颇有些手足无措,“这可怎么办?”
涂萧也变了脸色,严肃的说:“还愣着干嘛,找绷带还有药啊!”
培育中心哪有这种东西啊?!屏翳着急跺脚。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庚辰从里面走了出来,语气煞是严肃,有条不稳的吩咐:“我房间最右边的柜子,最下面一格有夙条,涂萧你去拿过来。屏翳,去外面买绷带!”
他一出来,所有人好像都有了主心骨一样。涂萧二话没说就上了楼,屏翳则赶忙往外面跑。
黎霜叶抱着手,哭笑不得的对庚辰说:“哥,我这,算不算工伤啊。”
庚辰白了她一眼,嘲弄中夹杂些不易察觉的关心:“一眨眼的功夫就受伤,可真够弱的。”说着伸手去接黎霜叶滴落的鲜血。
对伤者口出恶言,有没有天理人道啊!黎霜叶委屈的噘嘴,嘴巴最起码能挂三个油壶。
“来了来了。”此时,涂萧从上面跑了过来,手上拿着几根乱七八糟的枯草。
“伸手。”庚辰催促她道。
黎霜叶看着涂萧手上抓着的缠成一团的枯草心里没底。这黄不拉几,带着红茎的枯草是什么东西啊,药材吗?她从没见过啊,吱吱唔唔的说:“要不我还是去一趟医院吧,消消毒。”
“啰嗦。”庚辰才不跟她废话呢,直接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我伸,我伸还不成吗。”黎霜叶气虚的配合,不情愿的把被划伤的手打开,露出鲜血淋漓,颇有些狰狞的掌心。
庚辰的动作顿了顿,握住她手腕的手劲不由自主的松了松,另一只手攥住了涂萧递上来的草药,用力一捻,那一团不知名的枯草顿时变成了粉末,顺着他的指缝洒在了黎霜叶的手心。
这些粉末煞是柔和,落在伤口处也没见痛。更神奇的是,几乎是粉末洒完的瞬间,伤口就凝结了。
“见效这么快的吗?”黎霜叶惊奇的瞪大了双眼。
庚辰“嗤”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她不识货。涂萧则说,“你也算是得福了,庚辰收藏的东西,那可都金贵着呢。”
难道是非常难得的草药吗?那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黎霜叶简直受宠若惊,连忙道谢,给庚辰发好人卡:“感谢辰哥出手相助,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一通恭维过后,庚辰也不好再说她粗心之类的话了,脸色变了三变,把话咽了回去,抿了抿嘴故作谦虚的说道:“还行吧。”
就在这个时候,屏翳赶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包纱布,把庚辰和涂萧扒拉开,凑到黎霜叶跟前说道:“来,我给你包扎。”
黎霜叶看了看血液飞溅惨不忍睹的办公桌,提议道:“我们去那边沙发上包吧。”
两个人坐到了右边的长沙发上,屏翳心疼的捧着她的手,“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说着轻轻动鼻子嗅了嗅,暗搓搓的嘀咕了一句:“嗯,庚辰这家伙还算有良心,这东西有些年头了。”
黎霜叶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圈一圈的把自己的手包成了个粽子,小声说道:“不用这样吧。缠太多空气都不流通了。”
屏翳想了想,觉得也是,伸手给她解了两道,叮嘱她:“今天这只手不能碰水。明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不能吧,再好的中药也不会见效这么快吧。
黎霜叶虽然对她的说辞表示怀疑,但还是期待的说道:“希望吧。”包扎完后,回到了办公桌,单手拿抹布清理现场,这才发现蛋壳上好像沾上了血迹,殷红殷红的。
额,应该,没事吧?!
这边,屏翳并没有紧跟着黎霜叶回来,一旁柜子的阴影落在了她的脸上,显现出灰暗的落寞。手指尖上存留了些许的血迹,抬起来放在鼻尖,两滴泪随后落了下来,扭头看见外面逐渐兴起的淅淅沥沥的雨。
是了,是这个味道,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苍天有眼,让这股血脉有幸得以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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