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李大力冲着女人吼道。
女人哪肯罢休,继续尖叫:“李大力,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儿子死吗?你为沈家卖命三年,又照顾这个傻子八年,现在还要把自己儿子的命搭上吗……” 女人以为曲明霄是沈临溪的债主。
“照顾?!”曲明霄硬生生打断女人的话,“你们没脸没皮地偷走沈临溪的人生,将他困在家里,还有脸说是在照顾他?这样的照顾,你们等着天打雷劈吧。”说着,他的手重重叩了一下桌子,吓得男人和女人浑身一颤。
陈林站在曲明霄身后,从未见过曲明霄如此生气,平日里工作时的曲总已经足够冷漠,他以为那便是曲明霄情绪的极限了,可今天才发现,真正愤怒的曲明霄竟然这样令人胆寒。
李大力无力地反驳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曲明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继续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们瞧不上沈临溪,即便他变成傻子,依旧把他囚在身边。”他微微一顿,语气愈发森冷,“因为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李大力越听越惊恐,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八年来,他们小心翼翼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从未有人对此怀疑过。可现在,这个男人却一五一十地将隐藏多年的秘密捅出来。
“你胡说!”李大力底气不足地反驳。
“是你们把沈临溪逼疯的。”曲明霄声音低沉,字字都要给他们定罪。
“不是,不是的,是他自己疯的……”李大力仍在挣扎,声音极度恐慌。
曲明霄俯身,一字一句地问李大力,“那你告诉我,他自己是怎么疯的?”
男人见形势不对,也不敢隐瞒,低下头,慢吞吞地讲起来。
原来当年沈安礼跳楼后,沈临溪的母亲也跟着自杀,而且是当着沈临溪的面,一刀捅进自己的肚子里,被沈临溪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整个沈家像天塌了一样,沈临溪承受不住打击,发起高烧,昏迷了一周。等他再次醒来后就变傻了,医生说,是因为过度刺激。
“那三年,沈临溪对我一直不错,我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毁了,所以把他接回家,想着好好照顾他。刚开始,我还带他四处看病,盼着他哪天能好起来,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可沈临溪的病情丝毫不见好,偏偏我又丢了工作,一家人过得紧紧巴巴……后来,沈安礼的律师找上门说,沈安礼给沈临溪留了一大笔教育基金。可看到沈临溪已经傻了,我……我一时动了歪念,就让自己的儿子出了国,把沈临溪留在家里。”
曲明霄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泛起暗涌,指节轻叩桌面,声响在寂静中被放大,尾音拖得绵长又危险。
男人说到这里,身子不由地矮了半截,连吞咽口水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沈临溪。那三年,沈临溪对我好得没话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我……”
曲明霄听着他半真半假地话,起身踱步到发抖的男人面前,周身好似带着一层冰碴儿,再次强调:“我要带走沈临溪。”
“我不同意!”男人下意识喊道。
曲明霄冷哼一声,“我不需要你同意。”
这时,一直被保镖压制着的女人突然挣开:“300万!你拿300万把他带走!”
曲明霄看着这个狮子大开口的女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拐卖妇女、儿童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可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沈临溪现在的智商等同于儿童,你们的情节特别严重!”
女人听到这话傻了眼,结结巴巴地辩解:“我们……我们没拐卖他,我们这八年一直养着他,没让他磕着碰着,总该有点辛苦费吧。而且他每天吃那么多……”
曲明霄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瞬间心虚闭上嘴。此刻桌子上摆的不过是稀粥和咸菜,这八年来,沈临溪的饮食用度,恐怕连十万块都不到。
曲明霄冷冷道:“你一分钱都别想要。”
曲明霄朝帐篷走去,身后的李大力和女人想阻止,却被保镖拦下,于是只能徒劳地挣扎、叫嚷。
曲明霄走到帐篷前,先是俯身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柔和了一些,“沈临溪,开门。”
帐篷内没动静,沈临溪没应他。
曲明霄语气变得严肃,沉声道:“开门,不然进去抓你。”
帐篷内依旧没动静,曲明霄终于失去耐心,伸手一把拽开拉链。
只见沈临溪缩在角落里,身体紧紧缩成一团,眼睛瞪得滚圆,警惕地看着闯入他领地的曲明霄。
“出来。”曲明霄尽量放缓语气,试图安抚沈临溪。但沈临溪只是惊恐地摇头,身体抖得厉害。
曲明霄伸手就去抓沈临溪的胳膊,想要将他带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李大力突然扯着嗓子大喊:“李沅,跑!”
沈临溪听到这声呼喊,就像得到了某种指令,立刻朝帐篷外冲去。然而,曲明霄反应更快,牢牢抓住沈临溪的胳膊,用力一拽,将他拽到身边。
曲明霄不爽。自己叫沈临溪,沈临溪毫无反应;那个人贩子叫他,沈临溪就能听懂,不仅听懂了,还那么听话。
沈临溪被拽出帐篷后,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挣扎,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尖叫:“啊、啊、啊、啊……”
曲明霄皱着眉,紧紧抓着沈临溪,同时转头看向李大力,目光如霜,冷冷道:“想活命把嘴闭上!”
那眼神和语气吓得李大力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曲明霄拎着沈临溪就往外走,沈临溪全身抗拒,向李大力求救。然而,李大力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临溪被带走。
沈临溪害怕极了,但是又挣不脱曲明霄,最终还是被拎上车。
曲明霄将沈临溪扔在后座,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回铂雅。”
一上车,沈临溪迅速缩在窗边,身体紧紧贴着车门,尽可能地远离曲明霄。
曲明霄目光沉沉地落在沈临溪身上。
沈临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地、不时地偷偷瞄一眼曲明霄,但每次目光交汇,又会像触电般迅速移开。
车内一片死寂,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陈林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情况,见曲明霄面色阴冷,沈临溪瑟缩一团,心中了然,加快了车速。
车子抵达铂雅后,下车时,沈临溪再次抗拒起来,曲明霄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从车上带下来。
曲明霄将沈临溪弄回家后,陈林便识趣地离开了。
沈临溪刚进屋,立刻找到离门口最远的地方——阳台的一角,迅速蹿到那里,缩起身体,将自己藏进窗帘后面。
他很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这里很陌生,让他不安。
还有眼前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抓自己?他要干什么?是要打自己吗?
曲明霄折腾了一个早上,有些累了,随手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然后慢慢朝沈临溪走过去。
随着曲明霄一步步靠近,沈临溪愈发惊恐,身体像筛糠一般抖起来,拼命想要往后躲。可他身后是冰冷的墙,已然退无可退,只能看着曲明霄逐渐逼近。
终于,曲明霄在沈临溪面前蹲下,与他视线平齐,轻声道:“沈临溪,欢迎回家。”
沈临溪警惕地盯着曲明霄,嘴唇动了一下,尽管声音很小,但每个字都很清晰:“坏……人,坏人!”
沈临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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