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铃听着哽咽的哭声有些恼,眼中的腐花女子颤着身,一起一伏的哭着。赤红的小蛇梭游在她交纵的经脉中,鼓起一条椭圆的通道,在薄如片纱的肌肤下凸起一层分明的筋膜。
时过半久,小蛇未找着赤铃想要的东西。
百年前赤铃食仙后身上落了隐疾。每回病发时,身上的血脉缚绞得厉害,周身的疼。长久以来的寻医问诊也未得结果,就连世上最厉害的神医都无法诊断出这是个什么病,需要用什么样的药来医治根除。
隐疾不消,病痛不断。而近些年来发病的次数较为频繁,一次更比一次痛,以往青姝配比的止痛丹服用一粒就见效,如今要吃上两丹、三丹,甚至十丹。
今日赤铃多次送服十丹也不见起效,笼总加起来少说也是服了百来丹的药。止痛丹偏寒,多服用伤身,过了百丹,药作便会消损灵力,加重体虚病痛。
一条微微发着红光的小蛇从花洲的口中滑出,细腻光亮的鳞片妖魅鲜艳,行态有些虚弱,整个蛇身软软的在她口腔中蠕动,不似方才入口时的硌硬,花洲看着小蛇从她口齿间挤出,缓慢的爬回赤铃的手上,蜿蜒至宽袖钻进赤铃手腕上的红脉之中。
收回小蛇的赤铃越显虚弱。
此时花洲的腮帮子有些酸痛,虽是小蛇已经从她体内出去了,但赤铃那只撑着结实的手还在她口腔里停留。
明明那人虚弱无比了,偏偏手上却还有使不完的劲儿…
花洲的嘴巴张开着,口腔里渗出来的液体已经打湿了赤铃的手指。
虚弱苍白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朝着花洲扫来,赤铃的神情冷冷的,像是在看任人玩弄的低等贱物一般。
女子的脸颊涨红着,纵然想说话,想让赤铃将手从她嘴里拿开,可嘴巴被这么堵着完全让她说不了话,最多只能哼唧唧两句。
“唔……额、咳……嗯、”
……
温润的手指在口腔中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方才女子哼那几声时,收紧的口腔连带将那几根指节被腔.壁和舌.床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种感觉,似是缓解了身上的阵痛。
赤铃这边倒是病痛得缓,花洲那边却是被折磨得痛苦扭曲,本来被绾谣斩过的身子就虚,这下子又是被蛇钻,又是被赤铃这般戏弄,经不住几下,恐怕命都快没了。
花洲使尽余力,好不容易才将赤铃的手挪开了一些,哪知那手入得更深了,指尖直接顶到了她的嗓管处,惹得她发呕。
女子将才 “哕、”出几声,赤铃才发觉到哪里不对劲,急忙将手收回。似是撇清关系那般。她对这腐花女可未有半点儿的其他意思,方才不过是让小蛇去探探那女子身上除了极阴体质和腐花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譬如她想要的药方。
那日井底,赤铃清晰记得这女子使她缓解了百年来的疾症。那效果极其的好,可让她病发减少。
她的身子本就是一着病发疼痛难忍时就要用药,可自从这女子出现后,青姝炼的丹药便失效了。
居高坐立的人直勾勾的看着女子,像是一只渴了许久的凶兽正盯着猎物伺机待动,却又在忍耐什么,迟迟的不见动静,显得异常的平静。
无力支撑的花洲重心不定的摔跌在赤铃的脚下,她托着空空的口腔,口水还在涓涓的流出。
有时候想想,面对赤铃这样心肠歹毒又爱折磨人的仇家,这仇不复也罢了。
花洲狼狈的枕在赤铃那双被沾染了血水、泪水和口水的白靴上气不过,怪自己太过轻敌,复仇也太过草率,本以为修道都抵不过行春符那一关,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纯纯的痴心妄想,白日做的美梦。
既然竹篮打水一场空,活着复仇还不如死了算了。
“与其这般戏弄人,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快意!
现在!
立刻!
马上!
杀了我!”
抱着求死的心,但愿下次轮回记忆清零,哪怕成妖作怪,也要全她脑袋空空!这样她就可以快快乐乐,不必生来就带着什么烦恼的包袱活过。
赤铃那边有了稍许的动静,花洲自觉已将她说服,于是认命的闭上眼睛,如愿来世。
待她睁眼,她被赤铃抱在怀里,行至床榻。
正当花洲百思不解之时,赤铃一动不动的抱着她入睡了。她安静的待在赤铃的怀里眨巴着眼睛:不是!这、这又是在干嘛?!
她无法看穿赤铃的心思,也不知赤铃为何要做此一番。
明明没有继续再给赤铃画行春符了啊。
赤铃的身子软软的包着她,像一只无骨的蟒蛇缠着她的身体一样,她也确实是一条蛇,那日井底花洲便见过赤铃的本体,比蟒蛇还要大出许多。想到此,脸颊处泛起了羞红的滚烫……
待她缓过,思绪越发清晰。她要理清楚接连这几日来到聚灵观的事。
在下幽,不少三次听闻过要把她赶出抚仙山的耳语,具体谁要驱赶她未听仔细,但是照着折宫人待她的情况论说,大抵不是折宫的人要赶她。不然不必那么大费周章的除她身上的阴气。再而谈及阴气,聚灵观上铺天的阴网绵延整座抚仙山之时赤铃便问她阴网之事,不是她所为,也不像是折宫所为。而放阴网之人,显然是想要将她留在观中。
又想到花宫,花洲摇了摇头,几日接触,花宫的人未曾表现出任何想要将她留在观中的迹象,除了花宫和折宫,那便是客卿宫。可客卿宫她不大了解,略浅听闻过的不过是凡人修道,灵力远远小于折花两宫。此来,那阴网之行又怎会出自客卿宫之手呢?
阴网之事想来复杂,但最有可能将她留在观中的还是折宫。若不然赤铃又怎会如此抱她?如果不是,难不成行春符还有后劲儿的奇效?
“为何要给我画行春符?”
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鼻息,赤铃忽地开口让花洲惊颤了几下。
“你…怎么还没睡?”花洲疑问,又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怎不知为何就这么水灵灵的问出了这么一句,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两人有私交。
赤铃未做应答,仿佛在等方才她提问的回答。
花洲咬了咬唇,不同与绾谣撒谎那般顺畅。绾谣那么的不好对付,那她的主子便是更不好对付的了。
险境逢生,她便不想贪死,能有一线生机,还是会选择继续将仇报到底。
何况现在赤铃这样抱她,说明什么?
——赤铃压根不想她死。
方才她的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想死的心吼的那么大声,赤铃定然是听到了。既然听而不见,那必然不想她死。
事到如此,那只能怎么答的绾谣就怎么答赤铃了,不然两人私下一对,完全对不上号就麻烦了。
“自然是喜欢你。青城谁人都知,抚仙山聚灵观上有位样貌俊美的女道尊是赤蛇修成,蛇姿婀娜又仙风道骨,美得不坠凡世。谁都想得到。”
赤铃笑笑,随后甩了一句“不自量力”,尔后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倒是听了这句话的人怎么也睡不着,心中腹诽: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呵,要不你别抱着我睡啊!
花洲咬着后槽牙想要掰去箍在她腰间的手,怎么扒拉都扒拉不开,哪怕一个指节都扒不动。她没放弃,一直扒到疲惫入睡。
醒来,赤铃的面色红润许多,她举着手看了看,双手皆是指甲挠过的痕迹,不深不浅也不疼,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伸爪挠的。
今日青姝亲自过来送药丹,看着赤铃尊抱着一名女子在榻上的那一幕惊呆了,赤铃尊与人向来保持距离,怎么不见几日,却和一位素未见过的女子在床榻上相拥在一起……?
青姝作为赤铃的侍医,为了方便送药诊治,可自由出入赤铃的寝居,在折宫算是一种例外的特许。
以往送药,每回见着赤铃尊都是一人清修,身边绝无二人。更何况聚灵观中修道,戒律繁多,色戒便是排在第一要位。
看着床榻上的两人,难不成赤铃尊她……破戒了?
青姝意识到什么,立马将身子转过背对床榻,不敢多看几眼。
赤铃觉到动静也不慌忙,先是举着手仔细看着,看够了方才下榻,她走过青姝身旁,淡淡的吐处一字,“来。”
青姝跟上,随赤铃尊去了房寝旁的隔间。
赤铃落座后,自然的将手放平在桌上,青姝见此,立马落座到桌位一旁诊起脉来。
她从窄袖中拿出脉枕置于赤铃腕下,指腹放在红脉上。
诊脉不多时,青姝惊奇的发现赤铃尊的脉象较之以往平稳不少,似乎在脉象中极难发觉病脉的存在。可脉色还是红得妖艳,不与常人显露出的青蓝经脉相同。
青姝有些不解,待诊脉结束,如实禀道:“今日觉不出隐症的脉象。”
……
花洲睡得不知不觉,醒得也是不知不觉,醒来没多久,便听到隔间处传来一些细碎的说话声,她好奇的下了榻,走近去听。
“这或许不是隐疾,而是食仙咒。”
食仙咒?那是什么?花洲不解。听那说话的声音较为陌生,花洲好奇的从门缝中望去,说话那人一身青衣,一枚青花发簪将头发都盘了起来,不似绾谣那样高束着跟个男人似的。那女子身上有种婉柔之态,想来性格会好些。
没看那女子多久,花洲的视线便移到了赤铃的身上,赤铃的表情永远都是一副让人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的表情,神情总压着身披的红装,像极了愁容满面的出嫁女子。
“百年前我吃下一只蝶仙前,曾查过那名仙子的底细,很干净、不是用咒的仙家。况且中下食仙咒,也不是我这般病痛一样的发作。那女子可治我痛症,丹药已无效,往后不必再给我炼丹了。”
青姝动了动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被赤铃打断:“破戒也无妨。”
听罢,花洲喜上眉俏,这仇好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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