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灵败下阵来，垫脚抢过他的手机，见手机屏幕上竟真是在和陈安平通话，她挂断后，冷着脸把手机塞给他：“沈天赫，你赢了。”
她转身踩上自动扶梯，留给他一个愈行愈高的清冷背影。
江书灵真的很生气，沈天赫完全是把威胁她当成了一个习惯。
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他能无所不用其极。
或许这就是商人，这就是资本。
可他把这种手段用到她的身上，江书灵不仅仅是不喜欢，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只是生气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沈天赫有没有跟过来。
上到三楼，这层楼是服装区域，以女装为主。
江书灵看到一条深蓝色吊带长裙，脑海里自然而然想起了今天见到的杨新月，她很适合这种裙子。
她也想尝试尝试，她正要踏进服装店，店里迎面走出来手挽手的一对情侣。
女人正是她刚刚想到的杨新月，而男人竟是莫振东。
天娱高层、股东之一，莫振东。
江书灵记得，孟媛和莫振东的事在公司人尽皆知。
那现在这个杨新月是怎么回事？
见到江书灵，杨新月也很惊讶：“巧了，这都能遇上。”
她上下打量她一眼：“接到常导通知了？正好恭喜你了。”
江书灵尴尬道谢，侧过身子挪到旁边，莫振东却突然看她：“你是江书灵吧？又见面了。”
是的，上次她和舒书逛街，也碰到莫振东，挽着他的人还是孟媛。
江书灵扯着唇角僵硬地笑：“莫总。”
莫振东状似无意地看向外面：“怎么？沈总没和你一起？”
江书灵惊愕抬眸，他怎么知道她和沈天赫的事？
杨新月疑惑：“东哥哥，你说的沈总，是我们那个沈总？”
得到莫振东的含笑示意，杨新月夸张地瞪大眼。
“天呐，江书灵，原来你这么厉害，竟然跟了沈总。”
江书灵咬紧下唇，试图解释：“抱歉莫总，您可能误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她转身离开，依稀听到杨新月在身后的话。
“我说《万里飘香》的角色怎么被她拿了，原来是沾了沈总的光。”
“行了，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赔你两部综艺玩玩儿？”
“才不够呢，我还要一部电影才行。”
“行行行，我的小宝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行了吧？”
她脚步越来越快，直到转了弯，再也听不到后面的谈话，江书灵站在原地，脑袋里仿佛被一群蜜蜂闯入，嗡嗡的。
心里更像是被塞了一团浸湿的棉花，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淡漠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江书灵紧抿唇瓣，转身看向来人。
一双水眸闪着泪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沈天赫，你骗我。”
沈天赫皱眉：“什么？你在说什么？”
江书灵：“我再问你一次，常导选我出演《万里飘香》女主角，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说过，不是。”
“我刚遇到莫振东和杨新月，他们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即便这事不是你安排的，我能得到这个角色，也是‘沾’了你的光，对吧？”
江书灵把“沾”这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沈天赫嗓音沉冷：“江书灵，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从我和你认识起，公司里谁不知道我和你，有关系？”
“至于莫振东知道的，是我和你以前的关系，还是现在的关系，我并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江书灵咬牙瞪他，“我说过，不能让公司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答应我的。”
沈天赫沉下冷眸，捏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看她：“江书灵，我和你的关系，他们早晚会知道。”
“不管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答应过你，便绝对不可能食言。”
“更不会骗你。”
“包括我说过，我喜欢你。”
江书灵甩开他的手，仰头望他：“你喜欢我？你们这种人的喜欢值多少钱？哦我忘了，你们的喜欢还是值钱的，毕竟我们接几部剧几部电影拍几个广告上几部综艺也挺赚钱的，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那个莫振东，上次我遇见他，挽着他的人还是孟媛，今天就变成了杨新月，每个人他都喜欢过，可那又怎么样？”
“沈天赫，我从没想过要利用你的喜欢，来为我自己做什么，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我的生活。”
“我求求你放过我，你如果想找人来陪你玩儿，你换个人吧，我真的不合适。”
夜色渐浓，他们所在的地方灯光耀眼，人潮涌动，他们争执的声音不小，来来往往的人会往这边看上几眼。
沈天赫身姿挺拔优越，白色衬衣上解开一颗扣子，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天赫无奈又叹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别气了，我送你回家。”
“啪”的一声，江书灵拍开他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她从楼梯快步跑下，恰好拦了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他眼前。
沈天赫瞧着自己被女孩用力拍开的手，目光渐渐茫然。
分明已经开始有了成效的，怎么又这样了？
好像还变得更糟糕。
-
江书灵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奶奶端着一碗粥，坐在餐桌上喝粥。
“怎么又喝粥了？我带你出去吃吧奶奶。”
奶奶摇头：“用不着，我也吃不了多少，喝了大半碗粥就饱了。”
老年人为了节约电费，餐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
灯光昏黄，她的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在灯下显得更加深刻。
江书灵心口一酸，上前抱住奶奶。
奶奶摸了摸她的头，笑得慈祥：“怎么了这是？又在外面受委屈了？”
江书灵没吱声，只是把奶奶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么默默相拥，十五年了，自从她父母车祸去世，她和奶奶这样相互依赖相互扶持了十五年。
江书灵脑袋蹭了蹭奶奶的脸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奶奶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翌日，江书灵收到经纪人赵洁的通知，《万里飘香》导演安排她和男主，以及其他几个重要配角，一起去参加为期五天的培训。
培训内容是《万里飘香》涉及到的历史知识点，这是一部年代剧，看得出来常昊对这部剧的重视。
江书灵一样很重视，接到通知，没二话就直接答应下来。
到了培训地，江书灵办好酒店入住，到导演通知的午餐餐厅，她再次看到云升。
云升的身边空了一个位置，他看到江书灵对她挥手，让她过去。
江书灵笑着礼貌点头：“云老师您好。”
云升是那种很阳光的男人，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笑起来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但他的唇瓣很薄，沉下来的时候，又不怒自威。
云升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很绅士：“江老师请坐。”
两人离得近，江书灵甚至能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云升主动和她聊起了这部剧的剧本和小说，他说小说里有段台词被编剧删掉了，但他觉得很好，希望到了那个情节，她能和他一起与导演再聊聊，看能不能现场加上。
江书灵仔细听着，明亮的杏眼闪着光。
她很喜欢这种与人一起交流角色的感觉。
两人脑袋凑得近，也很聊得来，脸上均带着满满的笑意。
包厢门是掩着的，有人默不作声地轻推门板，伸出一个高清镜头，把两人这一幕定格。
很快，网络上关于《万里飘香》的消息频频发出，官博发出了男女主以及其余配角的演员表，江书灵和云升的组合，引起网友热议。
因云升粉丝众多，江书灵几乎没有名气，这样的组合让网友特别是云升的粉丝不能接受。
好在《万里飘香》的原著粉见到江书灵的定妆照，对她的形象较为满意，否定的声音相对小一些。
但这些江书灵并不在意，她对经营粉丝不感兴趣，更对网友的议论毫不在意，虽然她猜到自己能获得饰演这个角色的机会，和沈天赫脱不了关系，但她既然接受了这项工作，她就会认认真真地完成。
并努力做到最好。
五天的培训时间很快过去，培训结束后，江书灵和云升更加熟络，最后还是云升自己开车把江书灵送回了家。
江书灵下车与他道别，临走时站在车门前对云升说道：“云老师，您对女主陈香的理解，对我也很重要，如果可以，您有什么新的理解和想法，都可以在微信上，或者打电话告诉我。”
云升笑着点头。
望着江书灵离去的背影，云升上扬的唇角落了下来，目光幽幽。
这个江书灵，和他听说的江书灵太不一样。
或许，她是个例外。
江书灵回到家，刚扫了指纹锁，打开房门，一边换鞋一边朗声道：“奶奶我回来了。”
回答她的，是奶奶惊喜的声音。
“灵儿，怎么今天就赶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明天回来呢。”
江书灵换好拖鞋，朝着奶奶出声的方向望去，一双欣喜地眼睛瞬时僵住，再慢慢张大。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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