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秋风起

戴思涵消停了一会,等吃完烤鱼,节目组搬来一些乐器,让众人自由发挥。

这并不是任务,大家也就没什么负担地随便挑选,高珊和侯鹏拿了一把马头琴研究,刘云月拿了一把古筝,戴思涵拿了吉他之后,笑着看了穆云轻一眼。

“云轻,要不要合唱一首团歌?”

穆云轻也微笑,心想别说唱了,他连听都没听过。

高珊闻言有些好奇:“你们那个清欢少年团是吧?我听我闺女说过。”

“是啊珊姐,团解散之后我跟云轻好不容易才见一次,”戴思涵露出惆怅的神色,“好怀念大家一起在团里的时光。”

穆云轻觉得再说下去就要触及到清欢少年团解散的原因了,毕竟外界传言是他把团霍霍散的,这话题还是趁早结束的好。

他打断了忆往昔的戴思涵:“想唱哪首?”

戴思涵试了一下吉他:“《秋风起》,怎么样?”

穆云轻委婉道:“我的唱功你也知道,要不你自己唱吧?”

“你又不记得词了吧?”戴思涵了然,“没关系,照着手机唱就可以。”

他说着就把前奏弹出来了,弹得很好听,大概这是他很擅长的乐器,见穆云轻没有跟着节奏开口唱,戴思涵便自己起了个头,然后将期待的眼神投向穆云轻。

穆云轻:“我还没准备好呢……”

戴思涵放下吉他,从手机里找出歌词,递到穆云轻面前:“你以前不是说团歌里面就这首好听点吗?我以为你能背的下来。”

他无形之中端起了队长的架子,似乎在责备穆云轻从来不把团队放在眼里,穆云轻稍稍睁大眼睛,无辜道:“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你听谁说的啊?”

戴思涵想说这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吗?但现在争论这个太刻意了,好像在找穆云轻麻烦似的,他选择沉默。

穆云轻也不跟他纠缠,将手机接了过来,点开了播放,歌曲前奏缓缓响起,戴思涵以为他想跟着音乐唱,便再次起了个头,等穆云轻接,但穆云轻还是没开口。

“……又怎么了?”

穆云轻认真看乐谱:“我不记得调,学一下。”

戴思涵:“……”

他忍不住去看楚风,希望楚风能发现穆云轻的劣根性,然后跟他统一战线,但楚风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云月见状,对戴思涵道:“《秋风起》我听过,一个人也能唱,思涵你要实在想唱的话,我给你伴奏也行。”

她善解人意地去拿戴思涵手里的吉他,戴思涵有一种被所有人耍着玩的感觉,什么叫他实在想唱?他的初衷只是想勾起团粉的美好回忆,顺便体现自己对团队的不舍,用长情来吸吸粉好嘛!

戴思涵憋屈,在刘云月不怎么熟练的伴奏下,心不在焉地唱完了《秋风起》。

穆云轻觉得原主说的一点毛病没有,甚至委婉了,这歌能叫好听点?这就一点也不好听啊,但他晚上回房间听了一遍原版后,就觉得不是歌曲本身的问题,是戴思涵跑调了。

楚风已经在另一张床上躺下,穆云轻不想吵他,也准备关上手机睡觉,门忽然被敲响,戴思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学长,云轻,睡了吗?”

穆云轻看看楚风,楚风随便做了个手势,示意穆云轻自由发挥,穆云轻便道:“睡了,有事吗?”

“我想跟你叙叙旧。”

穆云轻诧异,戴思涵看样子并不怎么待见他,有什么旧可叙?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看戴思涵想干嘛。

“风哥,你先睡,”穆云轻放轻声音,“我马上回来。”

楚风点点头:“给你留灯。”

“不用,你好好休息。”

楚风提醒了一声:“你注意一下摄像机,楼下的可能还没撤。”

穆云轻顿时想起了之前翻屋顶被拍到的事:“放心,我不会干什么出格的。”

只要戴思涵不招他。

穆云轻换了衣服出门,戴思涵正等在门口,见他出来,微微一点头,率先往楼下走,一楼还亮着灯,出乎穆云轻预料,戴思涵没有在一楼跟他聊天的打算,而是直接去了外面。

小木楼角落里,蚊子嗡嗡叫,穆云轻伸手拍了一只:“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在摄像机下,戴思涵比白日更随意了,懒散地往那一站:“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

“是问过了,”戴思涵“嗤”地一笑,“但你答的是真话么?”

“是啊,”穆云轻歪歪头,“我过得好你不高兴?”

戴思涵沉默一会,忽然道:“穆云轻,你不想退圈的话嘴就严实一点,我也会守好你的秘密。”

穆云轻差点就想问他什么秘密,戴思涵见他不说话,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话里的警告意味也更浓了些:“你的那些事情如果曝光,以后就完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虽然以前的团粉骂你,但对你造成不了太大影响。”

“好吗?”穆云轻反问,“我怎么没觉得?”

戴思涵脱口而出:“总比退圈强吧?”

穆云轻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也不知道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想必清欢少年团解散另有隐情,他咽下满腹疑问,含糊道:“再说吧,你不招我我也不会主动说出去。”

戴思涵点头:“那就这样吧,明天你配合我聊一下团里的趣事,态度好一点,说不定团粉能对你印象好一些。”

“你确定他们不会骂的更狠?”穆云轻又拍了一只蚊子,胳膊上被咬了好几个包,“行了,你想虐粉也别踩着我……哎,有没有风油精什么的?借我用用。”

“……有。”

穆云轻见戴思涵没别的话要说了,就直接回了小木楼,戴思涵拿了一盒老虎油给穆云轻,他抹完之后感觉身上很呛,在一楼散了味才回房间,楚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聊完了?”

“啊,你怎么还没睡?”穆云轻摸着黑回到床上。

“等你呢,”楚风翻了个身,“聊什么了?”

穆云轻靠在床头:“就一堆有的没的。”

楚风识趣地没再追问,穆云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戴思涵大概是怕穆云轻又不配合,没再提清欢少年团,只是把重心放在了楚风身上,但楚风也不怎么配合,甚至不怎么搭理他,戴思涵两天里也没翻出什么花来。

穆云轻悠闲地度过了后面的两天,回到公司宿舍后,蓦地想起什么,打开了《远方的田园》第8期,前面平平淡淡,一整天都在干活,他便往后拖了一下进度条,又见到了高能预警。

果不其然。

摄影师滚下山坡、他和楚风救人、他和楚风在雨里拥抱,一样也没落下,镜头不是歪的就是斜的,有些角度看起来是那台滚落的摄影机拍的,和它的摄像大哥一样敬业。

穆云轻对节目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十分无奈,有些不想看了,换上衣服出去跑了几圈。

正是晚上,外面人不多,他顺便去商店买了点吃的,回来时发现门前站了个人,墨镜口罩全副武装,鬼鬼祟祟的。

小偷?强盗?在逃犯?

好久没揍人了,穆云轻活动了一下关节,颇有些兴奋。

他悄悄走过去,正要抓人,那人陡然回过头,做贼似的:“快开门!有人跟着我!”

“……穆子宁?”穆云轻垮下脸,“怎么是你?”

“进去说,赶紧的!”穆子宁推推他。

穆云轻只得掏钥匙开了门。

穆子宁率先挤进去,等门关上,长出了一口气,一把拽掉墨镜和口罩。

穆云轻好奇:“谁跟着你?”

穆子宁道:“狗仔。”

“大晚上的狗仔跟着你干嘛?”

穆子宁一脸晦气:“以为我出来约会呗!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我了,到附近才甩掉。”

穆云轻给自己倒了杯水:“所以你来干什么?”

穆子宁没回答,参观似的在屋里溜达,末了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你还挺会过,这也太朴素了吧。”

“不是我会过,只是没钱而已。”

“我爸没给你钱?”穆子宁不信,“他说给了你一张卡和一套房子,你收了。”

穆云轻靠在窗边吹风:“收了不代表我会用,这间房是公司的,日常花销和给助理的工资都是我之前自己赚的,不过后来混的不太好,积蓄快花完了,那档综艺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在抽屉里看到过一张卡和一把钥匙,看起来很新,完整的保存在盒子里,估计就是穆子宁所说的他爸给的卡和房子。

穆子宁发愣,好半晌才道:“你是在跟我哭穷?”

“……你想多了。”

穆云轻只是替原主诉诉苦,因为他能感觉的到,原主所残留下的、对穆子宁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恨或厌恶,而是一种交织了羡慕、仰望和期盼的复杂情绪。

他不理解,但是尊重原主的想法。

穆云轻真诚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你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你要是不爱听,我以后就不跟你说了。”

穆子宁想说他当然不爱听,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逃也似的将目光从穆云轻的脸上移开,有些难堪,却不知缘由。

穆云轻忽然问:“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上了好几个热搜,我爸看见了就……就忽然想起你了,”穆子宁干咳了一声,“让我带你回去吃顿饭,不过就只是吃饭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

“这值得你特意跑一趟?为什么不打电话?”

穆子宁脸色不太好:“问你自己。”

穆云轻才想起来他把穆子宁拉黑了。

他想了想道:“吃饭就算了,我很忙,替我问好。”

“……你忙什么?你早都糊了还有什么忙的?”

“忙着练武,专门揍你这样的熊孩子。”

穆子宁瞪眼,穆云轻盯着他:“你还想干嘛?”

穆子宁还想像以前那样教训穆云轻一顿,让他老实点,但对着一脸平静的穆云轻,他忽然没办法高高在上了。

“不干嘛,”穆子宁颇为烦躁,“那些乱七八糟的热搜你别回应,别又乱怼人,丢我家的脸。”

“热搜?说我跟你不合的那个?”

“……那已经是昨日黄花了,”穆子宁无语,“现在火的是你俩飞屋顶和滚山坡。”

穆云轻:……

果然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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