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不过是想到底是太子妃,该诞下皇嗣。但若问她自己的话,其实都一样。
毕竟殿下的心不在,于她而言得到了身子又有什么用?
所以这是她在殿下与她同房后第一次询问。
拿着书的江落闻言愣了一下,他猛地抬头看向烛光下穿着浅薄寝衣的萧君湘,墨发下的耳垂不禁有些发烫,捏着书的手紧了紧,“还是……还是,在等等吧。”
虽然他也觉得两人现在关系一日千里,但他总觉得这看似亲密无间的关系里有着看不见的距离。
他想等着距离真的消除了再……
眼帘轻垂,其实萧君湘早就有所预料,不过心房还是钝痛。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殿下太温柔了,才会给了她意思错觉吧。
在心里自嘲一笑,不过面上萧君湘却是轻缓的点头,“那殿下我先去睡了。”
虽然萧君湘一丝情绪都未曾泄露,但是江落还是能莫名觉得她在难受。他是想要解释的,可却不知究竟该如何说,最后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点头应声“好”。
等萧君湘上了床后,江落将内屋的灯都熄了,转身去了外间。
可坐在椅子上,原本看着津津有味的书,他现下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良久,他放下书,目光透过珠帘看向内间。
说实话,如今江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他决定和萧君湘认真的从头开始后,一切似乎都好转了起来。
她很懂,又或者说很支持他?
但他却总觉得好像隔着一层雾。
他想同她直言,却又不知究竟该从何说起。
然越是拖延,那股和谐表面下的隔阂就越深。
终江落起身吹灭了烛火,然后接着月光回到了内间。
脱去外衣躺下,江落犹豫了一会才问:“湘湘?”
窸窣的翻动声后才是萧君湘轻声回问,“怎么了殿下?”
“你,你为何会心悦于我?”
像是没想到江落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萧君湘顿了一下才道:“初见乍惊欢,久处仍怦然。”
闻言,江落侧头看向身侧的萧君湘,月光下她侧身面对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且仅有他自己。
他不禁咽了一下喉咙,“什么时候?”
“元宝七年的时候,殿下,”因为记得很清楚,所以萧君湘补充道,“是那年的秋猎,秋猎的第八天,辰时正。”
由于江落没有说话,萧君湘便继续道,“殿下穿的天蓝色的骑马装,骑得是飞燕,戴的是那顶银色的垂缨冠。”
她都记得的,她还记得他那天的神情,他那天猎的什么,但她没有再说了。
因为她发现殿下的耳朵红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殿下红耳朵,她一时有些稀奇。
她原以为殿下是不会喜形于色的,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咳,”轻咳一声,江落看着床顶眼神有些飘忽,不仅耳垂,他现在臊的手脚,不,浑身都有些发烫了,“你……我,”他脑子一时有些像浆糊,原本想说的话也给忘记了。
许是气氛正好,萧君湘没忍住,或者说她实在太好奇,太想知道了,“殿下呢?”
“嗯?”江落不禁转头疑惑的看向萧君湘。
“殿下为什么会喜欢百公子呢?”
她真的太想知道百云华究竟是如何获得殿下的一片真心的!
她承认是有点,好吧,是很,是非常,是极度的嫉妒。
谁又能不嫉妒呢?不嫉妒心上人、枕边人的爱慕之人?
完全没有想到萧君湘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江落盯着萧君湘一时回不过神。
他不知究竟是该诧异她竟然知道自己曾经喜欢过百云华,还是该诧异她怎么就给问出来了。
其实萧君湘也能猜到江落并不想说,可他真的沉默了,她心口却又是密密麻麻的酸楚。
她想她简直就是自作自受。
眼眶微湿,萧君湘忍住要落下的眼泪,唇角微扬,“殿下不想说便算了吧。”
“我……”江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能感觉到萧君湘含笑面容下的失落,可真要他说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的,”萧君湘并不想要殿下为难,很是利落的转移话题,“快过年了,我派人用赐下来的布匹做了新衣,应该就这两天会到。殿下这两日忙吗?”
“不忙,”明明萧君湘转移了话题,可江落心口还是有些沉闷,他看着月光下萧君湘温柔的目光忍不住转过身面对她,“其实我也不知道。”
话一旦开口,一切似乎都变得好说了起来。
“他是我的陪读,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开始我只是将他当成哥哥来看,”江落缓缓道,“你应该知道,身在皇室,兄弟其实……”
虽然江落没有细说,但萧君湘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只是没有想到,殿下居然真的愿意同她说?
若是江落现在还爱慕百云华自不好意思说出来,但如今他早已放下了,所以就不那么难以说出口。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所以,我的确不知究竟缘何而起。”
许是他羡慕他那样洒脱的性子,又或许是他喜欢看着他自信、耀眼的模样,只是等江落发现的时候,百云华早已有了心上人。
他自然只能吞下那未说出口的心慕。
只是偶尔他会想若是那些年他早早表明心意,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可这世上又哪有什么若是。
更何况……看了看面前的萧君湘,江落想或许一切早就有了定数。
其实现在要他说,他也说不出究竟对萧君湘是何想法。
他只是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是一种说不清楚,但很舒服的感觉。
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喜欢,但他想他会慢慢弄清楚的。
可如今的江落怎知这世上很多事哪会正如你想的那般好?
时不待人,有些事不当时弄清楚,等到以后便追悔莫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萧君湘轻笑一声,心脏却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痛。
最近殿下对她太好了,到底她还是伸出了妄念。
“其实,我……”
“殿下,我有些累了,”萧君湘闭上了眼,然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声打了个哈欠,“我想先睡了。”
“嗯……好,”虽然江落想要和萧君湘解释一下,但听她轻声哈欠,他自是闭嘴,“那,便睡吧。”
“嗯,”萧君湘拽这被子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江落,泪水在这一刻终于不用隐忍的滑落。
看,她就说吧,她真真的纯粹的犯贱。
纯自作自受。
翌日,等萧君湘醒来的时候殿下已经不在了。
她在萧迩的服侍下起床梳洗,然后用早餐。不过没吃两口,萧君湘就有些恶心,刚要咽下嘴里的粥,却不甚咳了出来。
“太子妃!”萧迩看着咳出的粥内带血,立刻道,“我去请太医?”
“别!”萧君湘抬手制止了萧迩。
“可……”
因为房内只有萧迩,所以萧君湘用手帕擦了擦嘴唇道,“太医若是来看,便会发现我如今还是完璧之身。”
“所以呢?”萧迩捏了捏拳头,“你便要了为了殿下连自己的安危就不顾了?”
“也没什么,”萧君湘拿一边的茶水漱了漱口,“该是之前落下了些病根,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再说说什么为了殿下,归根结底不过还是她自私的想一个人守着殿下而已。
“当时邢神医就说了要好好休息!”萧迩皱眉,“你偏偏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如今更是连太医都不看?”
见萧迩不听就要出去,萧君湘立刻沉下脸,“萧迩!”
门口的萧迩咬牙停住脚步,忍了忍最后转回身,“太子妃!”
“我没事,”知道萧迩是为自己好,萧君湘放软了话,“我只是刚刚伤到了喉咙而已。”
“可是……”
“好了,”萧君湘起身,“将这里收拾一下。”
说完她便去了一边的书桌,处理府上庶务。
其实这已经不是萧君湘第一次咳血了,不过之前她都忍下来,或者避开了人,今天不过是恰巧给萧迩发现了。
但她真的没太在意。
或者说她不在乎了。
太子府内务处理起来并不简单,除了府上的,还有些商铺、门客往来等等。马上又是要过年了,都是事。
揉了揉额角,萧君湘一件件的办。等萧迩喊她用膳的时候,还有一堆没看。
“太子妃,当初邢神医就说了,你用膳时辰不规律,你……”
“好了好了,我马上过来,”萧君湘眼不离账本道。
晚上,江落刚跨进院门,萧迩就迎了上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江落脚步不由一顿,有些疑惑萧迩的举动。
这个婢女他有点印象的,是他的太子妃的贴身婢女,他当即皱眉,“是太子妃怎么了?”
“求殿下救救太子妃吧,”萧迩实在是没办法了,不过她还是看了看周围的侍从。
等江落屏退了人,她立刻磕头道:“太子妃之前就不时腹痛,南下的时候不知是瘟疫还是太劳累,腹痛不由加重了。当时邢神医就已经告诫太子妃了,但是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法子。”
听着萧迩的话,江落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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