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飏在平大后街开了一家酒吧,经营了两三年,生意还算不错。
他赶着回店里帮忙,只加了段绎的微信和他说回头细聊,等他忙完再拿起手机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
YI: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时间显示20时01分。
YI:。
时间显示21时20分。
YI:回头?
时间显示23时55分。
姜飏这一天真累得够呛,本来想回条消息,但还思考着呢,眼前的手机屏幕没一会儿就重影了,恍惚入睡前想着,完了,这一回头估计得回到下午三点。
这位较真的小朋友可能得炸。
姜飏是被手机震醒的。他闭着眼听了一会儿他给庄新设的蜡笔小新专属铃声,按捺了20秒的起床气才接了电话。
“喂有事说事没事挂了你最好是有事。”
“别挂别挂,有事有事!飏,你昨儿接到段绎了吗?”
“接到了。怎么了?”
姜飏有些清醒过来。
“他家里给我打电话,说他是离家出走的,什么也没带。刚我去他宿舍找,人不在,床上都是空的。吓死我了,你接到就好。”
“昨天就走了,今天才打电话?”
姜飏皱起了眉。
“可不是吗!你说你早点和我说多好,我昨天就去机场接了,今天和我说,人丢了都没处找。”
“不说了我先挂了啊大帅,有电话进来了。”
挂了庄新的电话,手机界面回到锁屏前的画面——和YI的微信聊天界面。
姜飏想起庄新说的话,还有昨晚穿了一身名牌但眼神执拗地问他知不知道哪里打工的段绎,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他在聊天框里输入又删除,琢磨着怎么问比较不伤害青春期少男的自尊心。
歇业中:听说你不在宿舍?太生硬了,删除。
歇业中:在哪儿呢?太亲密了,删除。
嘶,这头怎么这么难起。
YI:?
看到段绎这时发来的消息,姜飏就仿佛看到了救星。
歇业中:不好意思,哈哈,昨晚忙晚了。
歇业中:你爹来辣.emoji
YI:职业假笑.emoji
歇业中:哈哈。
YI:哪里打工?
歇业中:你成年了吗?
YI:嗯。
歇业中:家教能做吗?
YI:不。
歇业中:怎么了?平大的学生出去做家教时薪都挺高的。
YI:没文化,怕教坏了。
歇业中:校工?这个挣得不多,但好在不受罪,还可以根据你的课程安排调整时间。
YI:不。
歇业中:怎么了?怕被同学看见不好意思?
YI:不是。我急用钱。
歇业中:那送外卖?这个比较累,但收入高。
YI:我不会骑车。
歇业中:……
歇业中撤回了一条消息。
姜飏深吸了一口气。
不会骑车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不会骑车很正常,姜飏,你不能拿你那个年代的标准衡量他们。
段绎看着聊天页面,没忍住笑,他犹豫了一下,继续打字。
YI:但我可以学。
YI:就是没有人教了。
姜飏想到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手把手教的骑车,段绎不会应该是家里没教,再想到他昨天离家出走,今天家里才想起来打电话,心一软,鬼使神差就把消息发出去了。
歇业中:我教你吧。
回过神来的姜飏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认识有二十四小时吗你是他谁啊你就要教他骑车了!
你是太闲了吗爱心这么泛滥!
二十四岁高龄依旧分身乏术的姜飏疲惫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消息横竖不能撤回,就当帮庄新带学生了,回头叫他按老规矩办。
歇业中:还有就是,各类校级国家级奖学金加一块也不少钱。
YI:好。
不怪姜飏如此反常地做起了热心学长,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段绎,就会想起自己来这儿读大学时的情景。
也是这样一身愤怒和执拗,就像一头孤独站在荒原的野兽。
姜飏闭上了眼睛,手摸过那道从大腿一直延伸到腰的疤。
忙完店里的杂事,姜飏去庄新那儿借车,他的自行车太旧,车把手都歪了,不敢让段绎骑。
庄新对姜飏要自行车干什么十分好奇,但不管他怎么问,姜飏就是不说。
开玩笑,说了能被他笑一辈子。
刚借到车姜飏就收到了段绎的消息。
YI:学长,你住哪栋宿舍楼?我来找你。
歇业中:后街酒吧。
段绎:……
歇业中:我现在就在学校,我来带你。
YI:我搬到后街了。
YI:就在酒吧对面。
段绎前一晚没怎么睡,翻来翻去,脑子里一会儿是一地鸡毛的过去,一会儿是茫然的未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做噩梦都是他风餐露宿,饿死街头。
他是被饿醒的,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从下飞机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天还没亮,段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除了那个噩梦,一点都没有自己睡过一觉的实感。听着室友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段绎觉得租房子的事也得抓紧提上日程。
他从未与别人一起住过,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弹琴写歌。
又多了一笔不小的花费。
真事儿啊段绎。
他走的时候把段国强的卡放进了段诗的衣服口袋,手里只剩一张妈妈给的卡,里面是她在世时给他存下的压岁钱,不多,毕竟只存了十年。
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花这笔钱。
妈妈留下的东西不多,随着时间推移,也只会越来越少,段绎一分都不想失去,想把它们都捏在手心里,就好像它们是他仅剩的,抵抗这个世界的筹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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