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延比北誉先到江府两年。
南延是金陵人,父亲是赌鬼,母亲因还不上父亲欠的债跳河溺亡。
南延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也因此吃不饱穿不暖,六岁的年纪还没人家四岁的高。
毕竟家里有着这么一个爹,他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着邻居,饿就饿吧,反正也饿不死。
近日金陵闹灾害,南延趁着他父亲外出,跟上了离乡的一众人。
这是个大冷天,南延穿的单薄,皮肤都冻红了,他好生庆幸,幸好还没到下雪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这群人是要去哪儿,但对于南延来说不管去哪儿都比待在他爹身边强。他爹平时对他不闻不问,自己若是不顺就拿南延撒气,身上经常是一青一肿。
那样一个人根本算不得他爹。
他在途中遇到了一个大叔,这大叔留着胡茬,里面一身粗布衫,外面还裹着一个看着是洗着白发的斗篷,浑身上下是干干净净的。
按理说这模样在这群人里应该是很注目的,但却没几个人往这边看,南延观察了好几天,终于是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南延走到这大叔身边,小声问道:“大叔你谁呀,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那人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当叔了,愣了愣才发现是在和他说话,他转头看着是个小孩儿,打量了片刻,咧嘴一笑,报复性地上手将南延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不许摸我头!”
南延不大能理解这种话都不说就直接上手的人,一把抱住了脑袋,立马和这大叔拉开距离。
大叔瞟了眼南延,挑逗的说道:“怎么?会长不高?”
这大叔长的老,但声音听着还挺年轻的...
但南延讨厌别人说他身高,撇了撇嘴,也不问了,直接往前面跑去。
跑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那大叔还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一段时间走了一下午,一伙人便找了个河边坐下歇息,南延蜷缩在阳光下,对着双手哈了几口气,然后抬头寻找着那个大叔。
最后在一偏僻处发现了,他紧缩眉头看了许久,却不料那大叔一转头,两目光立马撞上。
南延被吓浑身一抖,迅速移开目光,可又按
耐不住好奇,一点点的又将视线挪了过去,就见那大叔对自己招手,犹豫了片刻,才起身缓慢往大叔的方向走去。
“坐。”大叔拍了拍旁边的大石头,还刻意把灰扫了去。
南延一屁股坐下,双手抱膝,斜着眼睛偷看旁边的人。
大叔问道:“你多大了?”
途中他也观察了这小孩儿许久,都是一个人在队伍中乱窜,不像是有父母亲人陪着的。
南延回答:“六岁。”
大叔一愣,这个头看着完全不像六岁的孩童,不过回想,这小孩儿看着营养不良大冬天又穿的单薄,身上还有伤,大概是家里也不太好。
“你就一个人跟着他们走?”
“嗯...”南延闷声道。
“那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吗?”
“不知道...”
大叔嗤笑一声:“不知道你还跟着乱跑,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卖了都比待在我那酒鬼爹旁边好......”南延郁闷嘀咕道。
大叔突然有点心梗,千言万语都被堵住了,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久才道:“他们去洛京...”
“洛京?!”
南延眼中稍稍有了的神采,挺直了腰杆。
在南延的记忆中,周围的人样样都在夸洛京的好,那里富有,安定,没有灾害...还可以...可以吃得饱穿的暖...
大叔一挑眉:“这么激动做什么?”
南延一愣,随后脱口而出:“那里是京城,没有灾害...可以...可以吃饱穿暖!”
大叔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大叔似乎极其爱笑,每一次笑的感觉都不一样,无法形容,南延这几天看多了,他笑也就不觉得奇怪,只是皱眉道:“你笑什么?”
大叔摇了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延。”南延道。
“嗯...好名字。”大叔赞叹道。
南延看得出这人表情确实挺满意,当下疑惑问道:“那你呢?”
大叔颠了颠手中的石子,在空中比划着,在南延问的时候突然往河面用力一甩,石子在河面跳了好几下才沉入水面,这举动也引来不少目光,他目光略过,然后看着一旁望着自己的小孩儿。
“我叫沈望,你就叫我沈...大叔吧......”
南延身上披着一斗篷,虽然薄,但好歹是暖和了,另一半在沈望身上,前些天这斗篷被沈望一分为二,沈望现在身上裹着被割了一半的斗篷看着倒是十分滑稽。
沈望执意走在队尾,南延好不容易认识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便跟在了旁边。
沈望目光一直看着前面,表情懒散且严肃,南延太矮了,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不到什么,于是便默不作声的拢了拢斗篷。
斗篷即使割了一半,对于南延这小小的身形那也挺大了,南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前面又传来喧哗声,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南延抬头,左胯一步想看看能不能见着,却突然踩着斗篷,瞳孔微缩,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一只手有力的拽住了他胳膊,把人给拉了回来,沈望看着这小孩儿还没回过神,皱了皱眉:“走路看路。”
沈望开口,南延才回过神,心有余悸的的应了句:“好...”
但这小孩儿仿佛没吸取到教训还在往前凑,沈望叹了口气,捉住人的斗篷便把南延扯了回来。
“你想看?”沈望问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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