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脾气

皇城,议事堂内。

“皇上,北方军报,昨夜申时,帐前突刮大风,炉火将粮营引燃,抢救不及,现粮草告急,粮营守卫上下均已自刎谢罪。”

“报——皇上,东南近日频发旱灾,百姓苦矣,田间地头早已颗粒无收,国库告急啊!”

“报——”

“都给朕安静!”龙坐上的那位终于发怒了,只听得“咚”的一声,底下的人一个接一个跪了满堂。

话说这宣武皇帝,是南朝开国皇帝曾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孙子,他爹晋文帝勤勤恳恳打工六十年,打拼出歌舞升平的泰安天下,交接到他的手中,简直是辣手摧花。前任国师不知道是瞎了眼了还是缺了脑了,硬是说他根骨聪慧,大智若愚,将来必有一番作为,晋文帝一听,立马洗干净玉玺就把王位给了他,两腿一蹬,便驾鹤仙去了。

权力更迭后,不外乎一件事——换个马甲,他自称宣武大帝,古人云“有善始者实繁”,他一即位,大兴武治,编制新军,以军功论爵位,但他也印证了那句“能克终者盖寡”,等他站稳脚跟,就立刻杀了前朝国师,将朝堂近一半的大臣都换成了他的势力,每日早朝便是他个人“功绩”的表彰大会,充盈后宫的是他,繁税重役四处征战的是他,家事国事天下事,统统归了现任国师应颂。

“应国师,这些事全权交予你,朕乏了。”说着,手指不住揉着眉心,一副“折子批了三千份”的疲惫感——实际上可能是昨晚纵欲过度,谁又知道呢。

应颂站得离他极近,听闻此言,惶恐的跪下作拜礼,衣袖遮掩的面具之下,是一双猎鹰般的眼睛,像是一抓住猎物就要将它拆吃入腹似的。

议事堂那伙眼巴巴找娘要奶吃的倒霉官员们只得执着象笏转向国师。

“既然是为陛下分忧,那臣自是应当肝脑涂地。”应颂说得那是一个满腔报国之心,待宣武帝一走,表面上的恭敬也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自刎谢罪?这怎么能抵过失职之罪啊,”应颂眼里满是算计,“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番可是重罪,抄了吧。”他像是无所谓般,手上摩挲着一串珠子,“至于国库告急,那就去征啊,养着那群人又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不交就杀了,杀鸡儆猴。”他如是说道,脸上是神经质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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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节!你揪我尾巴做什么!”林霜一手护着自己秃了一角的尾巴,一手怒指沈时节,眼里泪水直打转。

“我......我不小心走神了。”沈时节低着头道。

本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沈时节挑了个日头正暖的地儿研读古迹,林霜变作猫儿窝在他怀里,一人一猫算是舒坦极了。可谁知沈时节看着看着心思就飘出山外了,师父已经去找时叔三天了,他被晾在家里三天了!一想到没人要,他就委屈起来,正好林霜太阳晒得舒心,尾巴乱摆的时候碰巧摆到他手边,惨祸就这样发生了。

“怎么了这是,大老远就听见你那嗓门。”

一个高挑的身影自石阶而上,闲庭散步似的。沈时节一见到他,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而后又像一盏灯芯不足的油灯一般慢慢黯淡,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闭门谢客。

“哟,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你又怎么他了?”林尘渊靠着一棵松树,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炸毛的女孩。

“主人你偏心!明明就是他先揪我尾巴,反倒是我惹了他,哼!”林霜说完,又神神秘秘地靠过来,“主人您是不知道,那小崽子打您走后每日都坐在这看书,我寻思着主人您书房里不是晦涩难懂的古籍,就是您的手记,他半大点娃娃看的懂什么,肯定又是要来我面前显摆。”

林尘渊神色一动,不由得叹笑出声,稚子心不外乎思家念人,他这一走就是三天,倒是忘了那小团子粘人,啧,难办。“去把晚饭早些备上,我好带他出门走走。”

林尘渊认命一般提着袍摆走向卧房,他站在门前,弯下腰,抬手扣了扣门,说道:“生的哪门子的气,出来同我说道说道,我也好赔礼道歉。”

只听得悉悉索索一阵响,接着光影,林尘渊看到小不点就站在门口,但就是不开门。他不由得觉着好笑,便又扣了扣门,温声道:“我的错,不该留你一人在山上,你出来露个面儿,别一个人闷坏了。”

“吱呀——”门开了,林尘渊推门,看见的就是芝麻团子似的发顶,他弯腰抱起小团子,沈时节就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林尘渊的袖子。

“多大了还要这般闹脾气找师父哄你。”林尘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没有!”沈时节抬头,颇有骨气地冲林尘渊喊道,只不过得忽略他泛红的眼眶才能看到那芝麻大小的骨气。

“好,我的错,给我个机会让我将功补过可以么?”

“做什么?”

“带你去山里,找你的名字。”林尘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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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镜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