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那些可是你的救命药,价格不低,量也不多了。总共还有四瓶不?也不够那么些人吃的……”
“哦丁医生,你都悄悄地仔细算过了!你真的在打二老板救命钱的主意啊!”月季嗷嗷地喊,唯恐丁医生不够尴尬。
“小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职业本能。”丁医生忙解释。
“我明白,我也算半个医人。如果您没想到有药尽用,我才觉得您不专业呢。”康涟洏不在意地笑:“储藏室确实只有四瓶了,不过我行李箱里还有几瓶。另外,小冰箱的冷冻室存有一款特效药,我希望自己不会用到。您需要的话,都可以拿去用。”
“那怎么行?那些可是你的救命药,又贵又稀少……”月季抗议到一半,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循环。
她垂眸沉吟数秒,纠结地看向两人:“老人和病患不能不管,但二老板怎么办?万一她后面发病,难道只能等死?”
立马挨了她家老板一个爆栗,“你才二!我好着呢,别咒我!这里有丁医生,外面有医院,我们又不是与世隔绝了。”
“不好了丁医生,陈奶奶现在呼吸急促,用了她平时的药也不见好转,于医生喊你过去商量。”
一个小护士忽然冲进屋,一脸焦急。
“是老街的陈奶奶吗?”康涟洏问。
“是的。”
丁医生脸色一沉,郑重地朝康涟洏弯了弯腰。“抱歉小广,看来不得不动用你的私人药品了。”
“应该的,救人要紧。”康涟洏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目前身体好得很,用不到太多的药。况且我的情况你也了解,万一发病,我相信丁医生会作出最有利于我的决定。”
她牢牢盯着丁医生,眼神和语气似乎都别有深意。
丁医生面露惊疑,但着急去看陈奶奶,只回了“当然”二字,便匆忙离开了。
康涟洏垂下眼皮,勾了勾唇。
丁医生现在不用太明白,心里有印象就行,到时候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转脸对上月季水光盈盈的眼,无奈叹气:“又在脑补我的什么惨状了?”
“小广姐姐,你这是把自己置于死地。”月季一猜到她的某种不可告人的意图,就会这么唤她。
与先前不同的是,月季的表情毫不得意,满是纠结,要哭不哭的。
“而后生。”康涟洏笑笑:“你对我还是有信心的,不然也不会帮我了。”
“我也不想帮你,”月季拧眉,意识到自己表述有误。“我如果刚才不帮你唱和,回头你肯定又自己偷偷实施一整套计划,并且将我排除在外。我还想跟着你发大财呢,你可不能一个人死掉了。”
康涟洏静静地看着她。
这丫头口直心细,总是能猜出自己的计划。
“你想发大财,应该去投靠宋总。”她诚挚地建议。
“别闹。我只想发财,不想升棺。”月季严肃地摆摆手。
宋总那张脸是漂亮,但那双冷飒的桃花眼一斜睖,弄死人的手段必定更漂亮。
花痴归花痴,她还是想活命的。
“既然你这么想蹚我这趟浑水,就别怪我到时候不给你搓吧干净了。”康涟洏挑眉,出门往阁楼走。
月季知道她是要去取特效药,赶紧跟上帮忙,嘴里还嘟嘟囔囔:“雨势这么大,哪哪儿都是浑水。你游泳技术好,蹚你的浑水我还有得救。”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康涟洏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月季默默扶额:二老板对自己是真狠,将来地位必定相当稳,值得她跟!
-
砰砰砰!
下半夜,月季的房间被敲得震天响。
“大半夜的叫魂,你是投不了胎的厉鬼啊?!”
月季披头散发地带紧房门,低声呵斥明亮:“老板本来身体就不好,最近又那么操心劳累,能不能让她睡个好觉?!”
“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但那个宋总烧得实在严重……”明亮苦着脸,委屈得不行。
他免费去伺候大老板,又苦又累,还被嫌弃被揍,说起来都是泪!
“发烧去找医生啊!找老板有什么用?”
月季倒是不意外大漂亮会发烧,毕竟他外伤很严重,又那么金尊玉贵的。
最好医生也没办法,给他烧成傻子才好。
“就是丁医生让我来找老板的。他说宋总有大病,只能老板来治。”明亮越发无奈。
“神--什么病啊?”
月季其实特别想直接骂出神经病三个字,但又怕给自家老板惹来麻烦。
“神经病。平时还能装得正常,病得严重了就控制不住了。”
她身后的房门打开,露出康涟洏的脸。
冷静到冷漠,看得明亮和月季忍不住抽抽。
二老板这个样子,过去一定能让宋总退烧。
-
“康涟洏…媳妇儿…我好难受…你快摸摸我…小广…老婆…老婆你不要生气…亲亲…”
房间里,丁医生手持针筒,表情纠结。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都想把针管里的退烧药换成百草枯了。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牢底坐穿,没收财产…”
随着飞扑到高烧病人脸上的湿毛巾,丁医生看见了黑着小脸、忍到牙齿咯咯响的小广老婆…老板。
“这个,宋总烧迷糊了,一点儿都不矜持。不过嗓门儿这么大,吐字又清晰,脑子应该没烧坏。”丁医生举了举针筒,“打一针就好了。”
“不,不打针,媳妇儿,小广,你亲我一下就好了…”宋总感应到女孩子的存在,倏地伸手拉过,扒开脸上的毛巾,吐字越发清晰。
“要是亲一下没好呢?”
“那就睡…唔唔…”
康涟洏捂紧男人的嘴,连发火都觉得无力,只示意丁医生赶紧打针。
丁医生早忍得辛苦,快步上前。
“不要…不打针…老婆…我怕疼…”病人继续抗议,握成拳的手青筋凸起,在空气中胡乱挥动。
丁医生条件反射般地后退,后怕地捂住淤青明显的下巴。--双拳敌别人四手的人,会怕疼?
“宋凛川。”康涟洏垂眸对上他水光盈盈的红眼睛:“我数到三。”
男人撇撇嘴,不情愿地侧身过去。
丁医生眼疾手快地下针。
“疼吗?”康涟洏挨着病人坐下,取过体温计。
近四十度的体温,难怪骚成狐狸精。
“心里疼…”宋男狐打蛇随棍上,微微起身靠在她身前。“你竟然让别的男人脱我的衣服,碰我的身体…”
“那我帮你脱衣服,让别人来陪护你?”康涟洏轻抚他光裸的小臂,温柔得像朵解语花。
“你的身体--”
“不行,你身体不好,怎么能守夜?”
宋凛川倏地挣大眼睛,焦忧地盯着女孩儿,又戒备地斜了眼丁医生:“尤其是在一个糟老头子面前。”
丁医生:“……”
那他走?
“那我走?”康涟洏起身。
宋凛川立刻紧紧地牵住她,淡瞥某糟老头子:“该走的不走…”
太欺负人了!
丁医生乒哩乓啷地收拾好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人,决意不再管高烧病人与心脏病人。
“丁医生,陈奶奶他们那边需要重点关注,用药也得跟上。”康涟洏高声叮嘱他。
丁医生顿了下,“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什么好意?什么药?你的药怎么了?”宋凛川神色一震,威压几乎瞬间逼至。
“药,药药你别闹,煎饼果子来一套。”康涟洏随口糊弄高烧病人,毫不心虚。
大概是她脸色太好,抑或自己烧迷糊了,宋总只威风了两秒,眼神又迷蒙了。“回去后带你去津港吃。”
“好啊。”
“真的?你不会再跑了吧?”
康涟洏太过乖顺,宋病人不信。
“那你把我腿打断?”
“我现在没力气。”
宋凛川盯着女孩儿,凤眸深处水光盈动:“所以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又来了,好看的皮囊扮可怜就那么好用吗?
康涟洏抿了抿唇,觉得眼前的资本家越发可恶,都病得找不着北了,还不忘借机算计她,实在奸滑。
忽然一阵眩晕,回过神,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宋凛川替她调好枕头盖好被子,低眉浅笑:“你睡,我守着你。”
眼底透着担忧。怕她身体不好,健康有虞;又怕她精神十足,说跑就跑。
“你是病人,应该我守着你。”
康涟洏语气轻柔,心底的嗤意更甚。
说好的没力气了呢?狗东西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你病得更重。”宋凛川坚持。
听听,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康涟洏笃定他病得不轻,嘴硬不了多久,便不再坚持。
虽然计划着就势来场苦肉计,但也要尽量少自伤,多修整。
阖眼不到半个小时,康涟洏就被身旁男人沉重的呼吸与滚烫的体温惊醒。
意料之中的事,她毫不惊慌,冷静地把人扶上床,量体温喂药擦身一条龙走起。在病人出现抽搐说胡话等情况时,淡定地唤来医生。
一夜的兵荒马乱,病人终于在天亮前退了烧,沉沉睡去。康涟洏捂着心跳杂乱的胸口,觉得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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