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意在购物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什么好玩买什么，从不考虑实用性，许闻松每次看他摆弄玩具都觉得可爱，只好惯着他。
人不多，临近结账时，周如意突然扯扯他的衣角，略微仰仰头表示有悄悄话要说。
“嗯？”
许闻松弯腰听。
周如意压低声音，语气软绵绵的像在撒娇：“许闻松······我想吃冰淇淋。”
“好。”
许闻松二话不说转身到冰柜里拿了几盒常买的冰淇淋。
也许是他拿东西的速度太快，又或者是那人内心在纠结，他一扭头就看到了周如意未收尽的小动作。
周如意偷偷从货架上捡了个东西，埋着脸让面无表情的收银员结账，又偷偷把东西和小票塞进口袋。
许闻松近视没看清，走过去给冰淇淋结账的时候撇了一眼，看那货架上的东西写着一串日文还有：0.01mm······
“走了。”
周如意自顾自拎着东西就走。
许闻松压下猛烈跳动的心脏，跟在周如意身边，看到他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红色耳朵，紧绷的嘴角和肩线，终于察觉他的小心思。
从昨晚开始，周如意一直在暗示他。
不管是那些惹人误会的话，那些暧昧的动作，都是他的生日礼物，而且今晚还要把自己送给他。
许闻松的心忽地膨胀飘浮，为那些被他错意忽略的暗示和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难以言喻的欣喜和惶恐。不过很快，他就被周如意颤抖的手惊得思想瞬间白白净净——周如意纯情到这个程度，真的明白该怎么做那件事吗？他到底是害羞，还是勉强自己，强装不害怕？
许闻松的打算是循序渐进，让周如意慢慢习惯，没想到周如意先主动了。
周如意这副模样实在太像小学生装大人，许闻松“慈母”心发作，不仅生不出任何坏心思，还担心小孩受伤或是让自己受委屈不愿意说，想找个机会和周如意谈谈心。
在准备惊喜的时候，周如意避着他都来不及，更别说谈心，回到家就把哼哼送过来打发他，自己接着给蛋糕裱花去了。
许闻松也没想好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自己愿意和他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想伤他自尊，同时关心他的想法。
他给哼哼洗完澡掐点出门，周如意恰好把东西收拾干净，正转身离开厨房，边解衬衣扣子边回房间，大概是要洗澡。
许闻松坐到沙发上陪哼哼玩，心情复杂地看了眼时间——18:57。
他往后想了想，如果周如意用那种渴求的目光看他，他绝对不忍心拒绝，如果做之前要聊什么大道理，周如意绝对会生气。
从前他教周如意平常心，现在变成他内心别扭了。
没过多久，房间门打开，许闻松下意识看过去，倏地愣住了，心底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脏话。
周如意穿着一套向某个方面改良过的英式小西装，上身是花边衬衫和棕色收腰小马甲，下面是一条过短的西装短裤，短得不可思议。
放在任何一个男生身上都会显得格格不入的装扮，在周如意身上达到了一种既不花枝招展也不清纯的平衡，匀称的身材和轻盈的金发款款而来，漂亮得像游戏人物。
许闻松有种玩游戏被正面暴击的感觉。
他实在没想到周如意能为他舍弃羞耻心到这个地步。
然而这份勇气没能支撑多久，周如意一坐到他旁边就拿抱枕盖住了下半身，绑着袜带、被白袜裹着的脚无处安放，双手捂住能滴血的红脸，声音细如蚊蝇：“……别看我。”
听周如意穿着这样的衣服说出这么纯情的话，许闻松倏地笑了起来：“不是穿给我看的？”
周如意头埋得更低了：“是······”
他上身一前倾，许闻松就看到了后背的丝带，奶白色丝绸飘带长长一条，缠在脖子上绑成了蝴蝶结，尾巴挂着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的字迹，用花体英文写着——坏蛋爹地，请享用乖孩子。
极具暗示的话。
“..…..”
许闻松张着嘴，也捂住了脸，不敢多看，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似乎找回了外国血脉的周如意。
这还只是在中国长大的程度，如果他是在风气开放的外国长大，指不定要变成谁的小甜心。
此时此刻，他的小甜心正在向他撒娇。
也许是他不同以往的沉默过于漫长，周如意没忍住从指缝里偷看他，见他现在的模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愣愣地喊了一声：“……许闻松？”
许闻松不敢直视他：“嗯。”
周如意局促地把裤子往下扯了扯，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
许闻松不假思索道，而后沉默片时，拉过他的手攥紧，以表真心。
“Kalyan，如果我说，我还没准备好，你会相信吗？”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周如意语气有点委屈，“你如果看我穿成这样，或者对你主动一点，就会……说我可爱什么的……抱着我不放的。”
许闻松心说他一直都想这么干，想得都快憋死了，还不是怕自己收不住，打破了某种平衡。
“Kalyan，我们能先谈谈吗？”
周如意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读出他眼里没有任何坏想法，又倒映出自己过度外放的模样，尴尬地从他掌心里抽出手，明显不想谈，红着脸起身：“我去换衣服。”
许闻松不假思索拉住周如意。
“Kalyan。”
周如意没挣脱，也不敢回头看他，许闻松感受到手心里的颤抖，心猛地一抽，先把人抱进怀里。
“对不起。”
“……”
周如意安安分分坐在他腿上，任他搂抱，手捂着短裤边，把脸藏在层层金发里，像只鸵鸟埋头不说话。
许闻松动作轻柔地把发丝撩到耳后，看到周如意脸上委屈又隐忍的表情，内心既愧疚又心疼。
周如意是个性格个性鲜明的人，从小到大看得最重的就是羞耻心，遇到他之后，不知多少次忍着羞耻回应他，这次也是不知纠结了多久才鼓起勇气放下羞耻心穿上这件衣服，买那个东西，因为从没想过会被拒绝，也没给自己留后路，导致现在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心里充满了耻辱和难堪。
他现在肯定满脑袋怨气，听不进道理。
许闻松低头亲了亲他的眼尾，见他没反应，又亲脸颊，然后不厌其烦地骚扰他，在脸上一下一下又亲又蹭，直到周如意被这个小花招哄得不耐烦了。
“走开。”
周如意推开他的脑袋，脸上明显和颜悦色不少。
许闻松顺势迎上去亲他的手心：“小如意听我说完再生气好吗？”
“不好。”周如意捂住他的嘴往后推，脸上勉强维持着与生俱来的倨傲，颤动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泪花随着话音溢出眼眶，“我讨厌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主动了。”
许闻松知道他在怄气，于是轻声哄道：“好，那以后我来主动。”
周如意眼泪流得更多了：“你不想为什么不早说，之前试探了那么多次，说这些骗人的甜话，都是拿我寻开心，让我丢脸你就开心了？”
许闻松被误会也不急着澄清，耐心地听他说气话，给他擦眼泪，等他慢慢停止啜泣，恢复理智，轻轻问：“现在可以听我说几句吗？”
周如意不说话，还在闹别扭。
许闻松捏着他的手，温声细语道：“Kalyan，我并不是冰清玉洁的男人。我想。我做梦都想你。看到你穿着这样的衣服，我兴奋得要命。”
“……”
周如意愣愣地抬起头。
许闻松亲他的眼睛，接着说：“这六年里，我经常做有你的梦，那时候你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我做什么都是犯罪。”
“现在我还是怕你什么都不懂，所以对这件事太期待，最后会产生落差……也怕你本身不期待，是为了让我开心才装成大人，装作不害怕。”
“我在超市看到你买的东西，还有现在做的事，你的排斥反应太强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为了我过分勉强自己。”
说到这，周如意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重新焕发生机，慢慢张开了嘴。
许闻松笑了一下，继续说：“就算现在说开了，也还不能做哦，因为你好像还不太了解这件事，用到的东西可不止……”
“……哦。”
周如意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径自离开了客厅。
许闻松跟着他进房间，从后面抱住他，黏在身上撒娇：“小如意别生气了，下次换我主动好不好？”看他打开衣柜，忙道，“我真的很喜欢你穿这套衣服……能不能晚点再换呀？”
周如意没理他，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中号纸箱，给他敞开。
许闻松黏人的动作一顿，身体倏地僵直——箱里放着一套黑袜的女仆裙、猫尾、猫耳朵、皮带，还有好几支……。在最上面，同样字迹的卡片写着：坏蛋爹地，总是故意把前面的位置给小猫咪，我也要。
周如意也觉得害臊，只给他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刚哭过的眼睛又红又亮，怯怯地瞥了他一眼，话音里的哭腔还未散尽：“我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小白花。”
圣诞节写到元旦
猜猜下半在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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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番外四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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