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闻到的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睁开眼就看到许念坐在病床旁的板凳上昏昏欲睡,我正打算张口叫许念的名字,却发现我发不出声音。我心中一惊,伸手却被什么东西牵制住,转头一看发现自己在打点滴。
我这会发出的动静让许念注意到我已经醒了,她立马精神起来,走到我面前让我量体温。
“37.8℃,还在发低烧。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许念关切地看向我。
我下意识地摇了下头但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嗓子己经哑了,只好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嗓子,表示自己嗓子有问题。可许念只看到了我的摇头,没注意到我的手势。
许念现在看上去有些紧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直视我,最终支支吾吾地开口:"你,昏过去之前亲吻我是什么意思?"说完还用手轻轻指了一下自己的脸,是我之前亲过位置。
我紧张地攥紧了被子,我想开口说话,可只能发出急促的、怪异的气音。
听到自己发出了如此奇怪的声音,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我无措地和许念对视上了。许念看得我这样,反而大笑起来,说到"萧潇,你的声音怎么了?"说完后,她又慌张地反应过来。
"等等!不会是哑了吧?我马上找医生来重新给你检查一下。"
检查完后,说我的嗓子没有什么大问题,是感冒引起的暂时性失声,等感冒好全之后再休息几天就会恢复。我此刻有些庆幸自己说不了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念。
许念知道我嗓子哑了以后也没再问刚刚的问题,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反倒是我好奇许念怎么突然会回到这里,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字。
"你怎么会回来呢?"
"我有点担心你就来找你了。幸好我来了。"
"我看到消息栏里你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没有消息发过来。"
"谢谢你。"对啊,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会倒在冰冷的楼道里,一直发高烧,说不定会因此死掉。
许念看到我打出来的字,神色一顿,开口到:
"其实,我过来找你,不全是因为担心。我,我过来也是想要和你道个歉。我今天早上骗了你,我今天没有早八。我匆匆离开,只是因为在生闷气。现在想来,如果我不是那么快离开,你也不至于一直发高烧也没人管。我不走的话就能早点发现,早点带你看医生,你的嗓子也不会哑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听完后很震惊,飞快地打字。
"怎么会是因为你呢?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因此自责,好吗?"
如果真的要依照这个逻辑来追责,那么归根节底还是我的问题。
许念看完我打得字,点了点头,转而扬着笑容,对我说:
"那萧潇你肯定知道我生闷气的原因吧?"说完抿了一下唇。我又开始打字,然后拿给许念看。"你不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萧潇的感冒又没有传染性。"
无奈,我只好认栽。于是我朝许念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许念听话的一点一点凑近,因为紧张,她的耳朵正在慢慢变红。其实我也有点紧张,但我又因为自己是年长者,强迫自己做出一副从容自如的样子。
正值冬至前后,天总是黑得很快,明明此刻是下午五点,却已成落日余晖,昏黄的日光将行人的影子拉得斜长。许念低着头,她的脸有一半在阴影里。
病房内只有我和许念两人,安静得落针可闻。嘀嗒、嘀嗒,输液瓶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不知何时我的心跳竟也随着嘀嗒声加快。
扑通扑通。
在一点点靠近,很快,我们感受到对方同样剧烈的心跳和颤抖的呼吸。许念浅棕色的眼眸像猫眼石,闪出的光彩想让我沉溺。莫名燥热的空气,让我脸颊生出热意。
我心中有一种悸动,像夏夜里的萤火虫在森林里到处飞舞。
面前的人带着点青涩,像一颗酸梅,有着些许寒凉的露水,让人好奇它的味道。我缓慢地闭上了双眼,覆上许念的唇,遵循着本能去触碰,像一片羽毛轻触指尖,含化了谁的春天。要新生者一样重新感受世界,要在彩窗前重复一万遍爱你的誓言。
我接触到唇间的柔软后又迅速地拨离,这是一次浅尝辄止的亲吻。我微笑地看向许,许念抱住了我,我顺势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怎么?不开心吗?"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打下一行字。
许念没有回答我,只是拨弄着我垂下的发丝。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时候的许念还不觉得我爱她。认为我的亲吻只是缓兵之计,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许念的小脑瓜里面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不喜欢?要是真的有读心术就好了,这样我的爱人就可以知道我有多爱她。但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读心术,所以要笨拙的慢慢学会说爱。
扯的有点远了,我还是快点写我们的回忆吧。
等我输完液后就可以回家了,外面很冷,而我又穿得单薄,许念怕我感冒加重,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给我穿。而她自己则鼻尖冻得通红,把我送回家后和我道别。
"衣服下次再还给我吧。"
我摇了摇头,打下一行字:"不行的,天气很冷很冷的,没有外套会感冒。"未了又补上一句:"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难受。"
许念却对我说:"拿着吧,就当是我为我们下次见面找的理由。"
"要按时吃药,注意保暖,不能吃辛辣生冷的食物。实在难受就给我发信息。"我都点头一一应下,怎么有一种被后辈照顾了的感觉。
许念不舍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了声再见。
"再见。"我在心里默默地回复着。
第二天我就去上班了,嗓子依然没好,让我有些着急,过几天就是元旦了,我的嗓子不能还是这个状态。
临近下班时间,有同事跑过来和我讲楼下有人在等我。我满腹疑感,想着会是谁?我来到这个城市并没有认识太多的朋友。带着好奇我匆匆下了楼,推开公司的玻璃门。
看清前面的人,原来是许念。许念正在傻傻地围着路灯转圈,我一开始还笑这种行为傻傻的。
但当我等待许念时,我才明白那种静候爱人出现时心情,无比的期待但又极度紧张。
我小跑过去,跑到许念跟前停下,许念见到我来了,开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烤红薯,对我说:"要不要吃?还很热乎。"
我接过,又打字问她:"怎么不去前台那里坐着,外面好冷的。"
她看了一眼就回答我说不用了。
"我只是想看你一眼,因为有点想你了。看完我就走了。"
从杭美到我公司开车需要三十分钟,但许念又没有车,那她是怎么来的呢?看到许念被冻得红肿的双手,再想到这段路的地铁还没有开通运营,我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于是我打字问她:"骑了那么久的车,手一定被冻得很痛吧?"
许念看到后很惊讶,又低头仔细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最后回答我说:“你之前没提我都没感觉到痛。你说了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是有点痛,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
骑车一个多小时只为了看我一眼,然后顺便给我带一个烤红薯,你怎么可以这么傻?看着许念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又心疼但又忍不住感叹真是潇洒肆意。
二十岁的许念是一个热血笨蛋。
红薯被我吃完了,扔进了垃圾筒。我捧着许念双手慢慢地揉搓,想让她暖和起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天,要分别时许念却突然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银手镯,说要送给我。
"你之前给我戴的项链要八百多,我收下之后就想要也送你一个礼物。你不要嫌弃,这是我目前能给你最好的了。"
说完后,她帮我带上,左看看右看看,认真地瞧了半天天,说了一句萧潇你带着真好看。我没太多想,收下了这个礼物。
但在几年后的一天里,我不小心把手镯给摔了,磕坏了露出别样的颜色。我才发现银子下面是黄金,那样大小的手镯按当时的金价来买少说也要一万多多。许念的大学生活费是宽裕可也要攒很久,怪不得那么远的距离只能骑车来找我,况且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
别人选择用金包银来欺骗,而许念你为了让我不愧疚地收下给金子镀银,你的真心才是真金。
许念你的爱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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