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勤能补拙。但是姜玥做饭这件事，还真就不能用这句话。
毕竟姜玥再勤上几次，怕是姜家的厨房就要受不了那番折腾，直接罢工了。
不过那一盒的雪酥饼，到底是在姜菡的努力拯救下，做了出来。
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姜菡做的。
“好了，没事的。方先生不会介意的，你的心意到了不就好了。方先生会理解你的。”
姜玥折腾了一早上，如今脸上全是面粉，看着甚是滑稽。姜菡好笑地替自家小妹擦赶紧脸蛋，见她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也只能尽力安慰。
姜玥倒也没太难过，只是没想到只是蒸个饼而已，她都做不好，终究还是有点丧气的。
再加上昨天说的话，她总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疼。
“快去把雪酥饼送给方先生吧。待会儿还能赶回来吃午饭。”
在姜菡的一再催促下，姜玥终于拎着一盒的雪酥饼去了私塾。
姜玥前脚刚走，顾澜之后脚就来了。厨房里还飘着淡淡的雪酥饼的香味。
饿了一夜的顾澜之闻见那香味就好像饿狼看见了食物一般，馋的不得了。
案桌上正巧放着一块雪酥饼，顾澜之二话不说直接塞进了嘴里，姜菡想拦都没来得及。
不过一瞬，顾澜之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姜菡忍着笑，端了一杯清水递了过去，“顾公子，这是家妹做的，味道可能有些不太好。顾公子若是不习惯这口味，就别用了。我这里还有些剩的，顾公子可以尝尝。”
顾澜之立即如同得了解放一般，将口中的饼直接吐了出来，狂喝了一大口水。
咸，太咸了！
姜菡笑着摇摇头，将笼屉里剩下的雪酥饼皆拿了出来，一部分给了顾澜之，剩下的一部分端去了她自己的房间。
林忆醒来到现在，还没有吃多少东西，这饼正好可以给他解饿。
不过姜菡才走了没几步，就猛然顿住。
那盒给方先生的饼中，好像还有一块是小妹做的，她似乎忘记拿出来了？方先生应该不会那么巧地吃到吧？
这边姜菡正在忧心着，那边姜玥也极其心虚地走到了私塾门口。
那日，她答应的，应当是自己做吧？不过，方璟应当是不会发现的。毕竟她不说，方璟又怎会知道呢？
做了一番心里安慰之后，姜玥终于鼓足勇气踏进了私塾。
正巧是下学时分，私塾里的孩子们全都挎着自己的小布包往门口挤去。
孩子们闯得太快，姜玥也没太在意，结果一个不甚，被其中一个孩子撞的直踉跄，眼看着就要撞上门框。
当下姜玥也顾不得其他，一心想的却是不能让手中的食盒落到地上。是以她没想着扶住旁边的东西，却是紧紧地抱住食盒。
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袭来，姜玥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姜姑娘，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分神？”头顶上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恼意，腰上的手也微微加重了力道。
姜玥莫名就觉得有些虚。
“我这不是怕食盒掉到地上吗，再说了，不过撞一下门框而已，不会有多痛的。”
比这痛的她可都忍受过，还怕这个？当然，这句话姜玥是不会说的。
因为她总觉得，这话说出来，这位方先生会更生气。
可是很显然，方璟还是生气了。
“不会有多痛，嗯？”方璟的语调微微上扬，好像只是在重复姜玥的话。
可是姜玥明显感觉到了危机感，“对不起，我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先生羞羞。”奶声奶气的孩子声传来。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讨厌。
姜玥像是突然才察觉到她和方璟的距离太过接近，猛地从方璟的怀里退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些微的羞意。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
可是她看向那个毛茸茸的脑袋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怨念。怎么总是这个小孩子打破她和先生的相处呢？
不过刚刚，先生身上的香味是什么味道呢，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么熟悉呢？
这边姜玥还在思索中，那边方璟却开口问道：“这是雪酥饼？”
“嗯嗯。这可是我一大早就起来做的，先生赶紧尝尝吧。”姜玥乖巧地将食盒递了过去。
顺着这个动作，姜玥也抬起了头，看向面前的人。
今日方璟穿的是墨色的衣裳，外袍上绣着大片的水墨画。风吹过，那些水纹好似也跟着波动起来了似的。
那双眼睛里一如既往地带着细碎的星光，以及淡淡的笑意。
大概就是这双眼睛吧，所以她才那般想要亲近这位方先生，姜玥心底暗暗说道。
这双眼睛，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院子里的石桌上，满满一盒的雪酥饼已经被拿了出来，淡淡的甜味顺着微风飘散在空中。一时间，院子里仿佛都带上了甜味。
一旁的小男孩已是馋的不行。
方璟从中随意拿了几块，递了过去，“均儿，你去里屋吃吧。”
何均早已馋的不行，这会儿听见方璟的话，立马接过饼子，高高兴兴地跑进屋里了。
“均儿是老先生收养的孩子，他临走前将这孩子托付给我。他年纪尚小，有些贪吃，姜姑娘还请别见怪。”
姜玥立马摇头，“不见怪，不见怪，小孩子都贪吃嘛。先生也赶紧尝尝，看看有没有记忆中的味道。”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几块雪酥饼中绕了几圈，最终选定了一块上面带着几道裂痕的饼。
姜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方璟，那眼里的期待之意就差没直接表现出来了。
方璟吃的很慢，一块饼他吃了好久，就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姜玥看的都有些急。这方先生吃东西也太斯文了些。
一块小小的饼最终总算是全部被方璟消灭了。
姜玥急不可待地问道：“先生，如何？”
方璟低下头，一半神情皆已被掩住，“果真，是记忆中的味道啊。”
姜玥听着自然是高兴的，只是看着面前这人，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人的周边，怎么感觉有一股浓郁的悲伤感呢？是她的错觉吗？
姜玥刚准备出口问道，方璟却已经抬起头来。
他面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淡，只是眼睛中却有着微微的红意。
姜玥看着，莫名就觉得心中一紧。
“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我觉得先生似乎有些……”悲伤。
姜玥终究是没有问完。
方璟也只是摇头，“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故人。”
“先生的故人也会做雪酥饼吗？”
不对啊，难不成方璟的故人也是瑞云村的？
“嗯，不过她做的不好吃。她的口味有些重，所以每次雪酥饼都会被她做的很咸。可是，我偏偏……”方璟的话突然顿住。
“偏偏什么？”
方璟摇头叹笑，“姜姑娘还真的相信方某说的话？刚刚那番话。不过是方某随意编的而已。姜姑娘，你做的雪酥饼，很咸。”
姜玥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冻结住了。
阿姐做的雪酥饼绝对不会有问题，那就是刚刚那块是自己做的？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姜玥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脸，“方先生，我的厨艺实在不好。所以才找了家姐帮忙。若是先生实在不满，那我以后都让家姐做好了……”
知道自己做的很难吃，和别人亲口说出来，还是后者的杀伤力更大啊。
姜玥刚说完，她放在脸上的手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拿来了。
姜玥抬头不明地看着方璟，方璟唇角微勾，“可是，我喜欢。”
咚、咚、咚……
姜玥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低下头，将自己迅速发热的脸遮了起来，拿起食盒，快速说了一句，“明日我再来送。”
转眼间，人就小跑出了私塾。
方璟看着剩下的几块饼也被一同带走了，却也没有出声提醒，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笑意越来越浓。
到最后，那双漂亮的眼眸终究是湿润了。
“先生，你为何要哭啊？”
“没事，只是骤然尝到旧日的味道，一时间情难自禁罢了。”
另一边小跑着回家的姜玥，直到午后将食盒打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剩下的饼也一同带了回来。
一时间更加恼怒。
是以后面几日的雪酥饼都是顾澜之送了过去。叶忘忧不管顾澜之的三餐，而身为弟子的姜玥更加没有想要为他提供三餐的意思。
是以，顾澜之只能提供劳力，换取粮食。
而每日送去的食盒中，总会有一两块形状不太好看的雪酥饼。
本来送饼这种事也不是多么辛苦的事，只是几日过后，顾澜之的脸色就愈发难看了。
他每每看着姜玥，就是一副我有话，但我不能说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委屈。
七日过后，顾澜之像是终于受不住了一般，直接将食盒一扔，“不，我不去送饼了。本公子饿死都不去了，谁爱去谁去。”
那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姜玥看的直唾弃。
真是不懂得欣赏的人，先生那般好看的人，他竟然还嫌弃。
不过，她也不太想送啊。
“对了，阿姐。我们家里不还有一个吃白食的吗，不如让他去送饼吧。”
恼羞成怒，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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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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