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门猛的被推开,一个举着扫把的宿管愕然站在门口,她目光巡视一圈终落在房中心的江砚身上。
他右手放在口袋里,手里紧紧握住一把锋利的小刀。
可开门后目光对视,江砚明显察觉到宿管的眼神似乎没有之前的凶恶。
“同学,宿舍就你一个人吗?”女宿管问。
“是,就我一个。”江砚神色自若。
原本江砚已做好赴死让虞梦逃出去报信的打算,但现在剧情好似并没有如想象中发展,他松了口气。
宿管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一遍后没再说什么,朝房间其它地方看了看,最后将视线落到江砚身后的洗浴间上,嬉笑一声。
“洗浴间里,有同学吗?”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睛并未看向江砚,目光一直放在浴室门上。
不像在问他,反而像是通过门在询问浴室的人……
江砚:……!!!
顿时警铃大作,宿管已经快步到洗浴间门口握住门把手眼见就要打开,江砚反手压住宿管的手,大喊。
“阿姨,我朋友洗澡呢!”
“男女有别!!!”
结果自己话刚说完,浴室门就被人从里推开,一个裹着头巾身上穿着浴衣的人走了出来,一开口就是属于那种温柔男性的嗓音。
“阿姨,你这种行为已经触及到我们的个人**,请你立马离开,不然我会把你这种恶行上报校领导。”
不料话刚说完,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宿管在此刻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哈腰趴手地给面前的人道歉,那人朝宿管翻了个白眼,“行了,赶紧走吧。”
“是是,我马上走。”估计是真的被这人的气势吓到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再吼几句抱歉,关门声响起。
那人转头就看到处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江砚,目光短暂对视江砚回神来跑进浴室里左顾右颁,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想的,这么刺激的吗?”
虞梦扯下头顶的浴巾,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啊,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等死吧,而且你们说过万古录里的力量是无法抗衡的。”
她走进浴室,拉上门,“我就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赌一赌,你说万一呢是吧?”
话虽说的轻松,但颤抖的语调无不暴露她害怕死亡的心理恐惧,江砚没选择点破。
“你们现在小姑娘胆子真够大的,直接亲自试探,就不怕直接触发死亡条件吗?”
“不怕。”
虞梦回答的很了当,几乎是在江砚问完的一秒她就给出了答案。
“江哥哥,我父母很早就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用着他们给我留下的那些钱还有奖学金度过来的。”
江砚一愣,刚想说抱歉浴室门被推开,还是之前那副样子的女孩,她抬头看了看江砚,走出厕所站到窗台边,这个窗户还是她刚才准备翻下去时打开的。
“其实我刚才想过要不就这么死在这里,说不定不会疼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离开……”她转过身自嘲,“但刚才你二话不说就要救我,明明我们才认识一天不到,面对未知状况还选择把生的希望让给我,我觉得我或许不该这么自弃。”
虞梦笑了笑,“我也是这个临时团队的一员,就算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也要体现出自我价值吧。”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江砚没有回答她。
万古录里的情况谁又说的清呢?即便是夏先生也给不出百分之百的肯定答案。
想着问题他走到窗户前伸头往下看去,呼吸一滞,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这小姑娘刚才要真跳下去,不死才怪吧!
片刻后,两人重坐在寝室内面面相觑。
“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嗯。”虞梦点头。
江砚打开寝室门望向走廊尽头,后面芩静紧跟在江砚身后,两个人在走廊上蹑手蹑脚,如同行窃的小偷。
出人意料的是二三楼间的铁门此刻竟然大敞开,那凶恶的宿管也不在旁边的屋子里,逮着机会两人抓紧时间几大步就跨下楼。
虞梦跑到最后直接拉住江砚的衣领,整个人气喘吁吁,“考虑一下女孩子啊喂!”
终于跑出宿舍大门,两人瞬间感到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袭满全身。
“话又说回来,那个宿管到底怎么回事,看到我们跟猫看到耗子一样,又没偷她家大米。”虞梦心中暗怼。
等休息十来分钟他们目标朝最后一栋宿舍楼动身,没曾想刚走几步江砚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人直接倒了下去。
虞梦吓了一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砚送到校医务室。
“医生…他…怎么样……”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江砚的耳膜。
他努力睁开眼,印入眼睑的视野还是模糊。
想起身却发现身体使不上劲,类似于鬼压床的体验,不过大白天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突然的头痛让他由为在意。
他没有什么贫血、低血糖症状,而且即便有也不可能弱到昏死过去吧,等他再想深入去想时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江哥哥你…休息……我去……”
好无力……
根本听不清……
他极力地想要抬起手却根本抬不动,整个人如同身体与灵魂被分割,意识还在但身体却不属于自己。
余光里已经倒映出一个女孩离开的背影,江砚使尽浑身解数仍无法动弹,一瞬间便放弃了挣扎。
不知过去多久待他意识回笼,惊奇发现他的五感回来了,猛地坐起来。
偏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她戴着口罩看不清脸,正在给自己隔壁床的一个男生挂吊瓶。
他愣了片刻,那位医生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事转过身发现他已经醒了,碎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关切道:“怎么样了小砚,头还感觉痛吗?”
江砚顿时怔住了,抬起头警惕地望着她,又感到不可思议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女医生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过于细小因此没被江砚察觉,右手扶额摆出一副苦恼样。
“看来脑袋还是出了些问题,既然是看病,我自然是要登记你的信息啊。”
“而且。”女医生又指了指他的衣服,江砚低头就看到一块徽章挂在衣服上,江砚两个大字明晃晃的彰显着他的笨。
“你这孩子明明很聪明啊,你那个朋友也是初临学子吧,新生报道的第二天就拿到这种成绩,很好很好。”
“后生可畏…终于要结束了。”
听着她不明不白的话江砚没觉得奇怪,还停在自己问出那名字破问题的尴尬瞬间,等回神还是靠一个推门进来的女孩拉了回来。
“赵阿姨我来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短袖的女孩,头发披散着,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
“哎,来了啊。”女医生起身拿出一盒药膏递到女孩手上,还特别叮嘱好几次,“让他没事不要总和人打架,身上全是伤,真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旺。”
从女孩进来开始,江砚选择噤了声,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危险。
静躺在病床上偏头看向隔壁床躺着的男生异常艰难的撑起上半身坐起来,即使有四人的医务室也很安静,男生低沉的喘息声很快被女生听到,和女医生又聊了两句就坐到临床边。
看到那个被女生称为赵阿姨的女医生再次走回自己这边,江砚原以为她还要进一步检查自己的症状。
谁料不知何处灯光打在她身后,下一秒反射出另一道光直射江砚的眼睛。
突然一晃江砚没反应过来,而后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医生背后居然藏了一把锋利如刃的手术刀片。
惊讶之余江砚翻身下床就要从窗户翻出去,反正是一楼跳出去不会有事,被抓到可就不一定了。
可刀终究比他快上一秒,在他一条腿刚跨上窗台一把刀就直飞过来,力度异常大直接插入脑袋。
江砚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挂了。
他剧烈的喘息想要逃出去,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从窗台翻了出去。
在意识还算清醒的前一秒他并未感到自己有落地的疼痛,身体好似在无尽下坠,落不到头。
他恍惚间看到站在窗前的那位赵阿姨,眼神里透出忧伤,在下落间听到两道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重合。
“安瑶……活下去……”
【江砚……活下去……】
随后便沉沦坠落,在感受到即将触碰地面的瞬间他眉头一紧,整个人瞬间跳了起来,他睁开眼,眼前的场景不能再熟悉,正是刚才那间医务室。
他慌忙起身就要离开,结果门被人抢先从外面推开,望着门口的人江砚顿时喜极而泣,一下冲上去。
“苏木!!!”
门外的苏木只是听说江砚去了医务室就跑过来,没料到一开门这家伙就扑了上来,幸好夏谂在身后稳了他一把,两人才没向后摔去。
站稳后看了看额头满汉的江砚,不由一阵担心。
“好点了吗?我刚才在路上碰到虞梦,她说你突然身体不舒服就把你送到医务室来了,医生怎么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望着不出声的江砚,苏木皱眉,拉着他就要再进去看看,结果被江砚强烈阻止。
“不要!我不要进去!”
“No!I refues!”
苏木:“……”
夏谂:“……”
怎么还急得整出英文了。
可能是那两声音量太高,直接把里屋睡得正香的医生惊醒,急匆匆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
“同学,你低血糖犯了,再躺一会儿别乱跑!”听到声音江砚停下了拉扯苏木的动作,疑惑地看着门边站着的中年男子,戴着口罩。
从那反光的秃顶能看出这又是个被医学迫害的人。
江砚傻眼,呆呆地举起手指着医生试探,“你是,刘医生?”
“刘医生?”中年男子诧异,微微撅嘴,“同学,我好歹也在校医务室这块干了十来年了,你不认识我也不能随便改我的姓吧。”
中年男子举着自己的胸牌,指着上面的字娓娓道。
“王士承,记住了,我姓王。”说完就强制把江砚按回到床上坐着,紧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几颗糖扔给他。
“吃点糖,再休息半个钟头就可以走了。”
男子又转向一旁的苏木和夏谂,嘱咐道:“你们是他的同学吧,以后出去玩身上多备点糖,我还是第一次见低血糖晕了二个小时的学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回到里屋继续睡起大觉。
夏谂看着关上的门又转向坐在床沿剥着糖纸的江砚,开口问道。
“刘医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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