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拿制精盐的方法跟郁铭做了交换,之后顺便给大恒也留了一份,结果碰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警告我小心使用现代物品,回宫后又碰上造反的大事,一时也没顾得上旁的。
确定纸上的字迹还在,我不禁松了口气,看来那人把这个略过去了,等恒国和虞国都用上这个方法,木已成舟,想来也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皇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如今醒来就不打算说些什么?”
周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顿时一个激灵:“一天一夜?这么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周敛起身回到临时挪过来的书桌前。
我捏着纸条下了床,走近些观察他的脸色:“对不起,阿敛,夜长梦多,我想着尽快解决此事,我原本就对大宁心怀愧疚,如今陶璇的事又横在我心上,我亏欠他们太多了。”
周敛神色略有动容,说出的话却与之相反:“所以便在熏香中加了迷药?”
这事的确是我的错,我做之前就想过,周敛不会轻易原谅。
“报仇是报仇,生辰是生辰,阿敛,我希望你生辰这天能开开心心的。”却不想还是弄巧成拙了。
周敛避开我的视线,从我手中抽走纸条:“你如何得知周鞅从哪条路逃走?”
“……呃,是梁棋,他帮我算的。”这么说也不算骗人,我对这里地形不熟悉,都是梁棋帮我参谋的。
周敛意味深长地说:“皇上有时候过于聪明了。”
哼,肯定不是真心话,我才听你亲口说我不聪明。
“不说这个了,阿敛,生辰快乐。”虽然只赶上最后十几分钟,但我已经知足了。
我弯腰在周敛唇上亲了一下,正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周敛推开一点。
“梁棋说你让人准备了生辰蛋糕,再不吃今天就过去了。”
我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匆匆忙忙让人送过来,再点上特制的蜡烛,我缠着周敛不情不愿地许了个愿,然后一起切下第一刀。
“你在宫里的第一个生辰,本来应该大办的……”我把后半句疑似flag的承诺咽回去,临时改了口,“许完愿就剩下礼物了,你要吗?”
周敛点了点那张纸条:“不是这个?”
“太小看我了,这怎么能算礼物,礼物在这儿。”我用手指点了点脸颊,一时没忍住笑意。
周敛微微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挖了勺蛋糕吃。
“怎么还拒收啊,真让人伤心。”
我趁周敛没注意的功夫,掐着他的后颈自己凑了上去,嘴角触及温软,只一瞬,我又噙住他的上唇,尝到了蛋糕的甜味。
窗外嘭地炸起烟火,我有些不舍地把人松开,示意他往外看。天上的烟花格外绚烂,有一朵形状最特别,是一个长发飘起的人在弹奏古琴。
我不是擅长准备惊喜的人,甚至连送心上人礼物都没有头绪。不管是贵重的,还是寻常的,我都不知道怎样去辨别它的好坏。
这个时代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放烟花,品相又单一,我就想,也许新鲜一点的东西也能表达我的心意,虽然对我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东西,但我还是想让他看到。
“周敛,新年第一天,你有感到开心吗?”
我没奢求得到周敛的答复,因为对于这种问题,他总是不会正面回答。
但这次,我听到了一个有些意想不到的答案。
“宁叙,你的礼物,可以继续。”
280.
翌日早起上朝,这是摆脱周鞅后,第一个只由我自己做主的朝会,虽然大过年的加班很不道德,但也确实是迫于形势。
如我所料,有官员提起了昨夜的烟花盛景,辗转打听到是我的意思,很激动地把我夸赞了一遍,大意是奸臣伏诛,正是需要热闹来安抚民心的时候。
这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早前准备这些的时候,只是为了给周敛过生辰,但这种功绩落到我头上,我自是欣然应下。
昨日因意外拖延了一天,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我对具体事宜不太了解,就一应外包给了下面的人。
只是其中有个别特殊的,比如范毓,她身上还背着宫妃的身份,我就在朝会上澄清了一下我跟她清清白白的关系。
没想到我才提了一嘴封赏的事,就被“不成体统”四个字洗了遍脑子,甚至刚失了孙女、身体抱恙还坚持来上朝的右相也表示强烈反对。
我压着火气退了朝,到偏殿去见右相。
面对这位老者,我大概只有愧疚了。
“皇上不必为璇儿之死介怀,她只是做了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老臣对皇上并无怨言。”
右相似乎猜到了我想说什么,抢先宽慰了我一番。
“璇儿自幼便很有主见,凡是她要做的,皆是她自己的选择。反倒是老臣愧对先帝提拔之恩,皇上没有降罪于臣,是老臣托了孙儿的福……”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中起伏不定,想好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昨日我昏睡时,周敛见过范毓,从她口中了解了一些,陶璇曾说,她有一个心爱之人,只是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我打算在宗庙里给大宁立个牌位,虽然我相信他在另一个世界上活得好好的,但他大概率不会再来到这里了,只当做来过的痕迹。
我本想借此机会送陶璇与大宁“团聚”,可到现在忽然惊醒,我的想法实在愚蠢,简直不知所云。他们两人是不是阴阳相隔我都不知道,岂能擅自帮他们决定什么,真是脑子进水了。
此事搁下不提,我不得已问起范毓离宫的事,这毕竟关乎着一对有情人的终身大事。
听右相说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清楚其中艰难,朝臣反对之声难掩,故而有意为之。
281.
原来扫清朝中最大的障碍后,并不会让人觉得轻松。
我见过和平的年代是什么样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朝着那个方向建设,这对我来说大概是最无力的。
但我也不可能摆烂放弃。
走到今天已然耗费了太多,两辈子的人命扛在肩上,我若撂挑子走人,晚上哪儿能睡得安稳。
只是拖累了周敛,要陪着我忙活这许多事情。
但比起上辈子,我自作多情地想,周敛不会为此感到厌烦,因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我,也没有无耻地将烂摊子全部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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