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率领众人,同那几户人家简单说明事情经过,说罪魁已抓到,他们可以安心了,而后返回客栈。
陈萍萍一路心不在焉,范闲方才浑身魔气,丧失理智的状态令他极为不安。
范闲早前告诉过陈萍萍,他双眸的特殊之处及其原因,陈萍萍相信范闲不会对他撒谎,这也意味着,连范闲本人都不知道那身魔气的存在。
回房以后,陈萍萍第一时间让范闲设下隔音结界,说:“范哥哥,你身上的魔气……”
天边忽然响起雷声。
这般情景,范闲熟得很,他注视着窗外的天穹,若有所思。
陈萍萍仍在试图道出真相:“范哥哥,你身上的魔气……不对……”话音骤断,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范闲单手按住陈萍萍肩膀,急忙阻拦,“够了!萍萍,够了,别怕,没事的……”说话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陈萍萍被范闲揽入怀中,流泪不止。
从前范闲提及天道不允,因着说者轻松的态度,陈萍萍并未放在心上,而今后悔不迭。
在陈萍萍眼里,范闲如参天大树,不惧风雨,不畏艰险,仿佛再过千年万年,也能屹立不倒。
惯性误人。
范闲周身魔气,很可能,是魔修……
天道为何不让范闲知晓?范闲为何从未察觉?
陈萍萍想不明白,但他清楚,一旦范闲魔修的身份被人发现,加上此前诸多猜忌,范闲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怕了。
范闲轻声安慰着,反复讲,“没事的,别怕。”
他怕。
陈萍萍急需通过更亲近的接触来证明,他能抓住眼前人。
呼吸渐近,渐乱,待亲/吻结束,又重归平稳。
两人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入睡前,范闲还在想,修仙者个个耳力过人,幸亏先前设了结界,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范闲又做梦了,因被梦魇住,他没留意到陈萍萍悄悄出了门。
……
前世,魔宫。
陈萍萍逝世以后,容笙颇感无趣,于是把目光投向与陈萍萍交好的几人,范闲也是其一。沈识青在秘境中救下范闲,随后把他带进魔宫。
古乐衡、费介和范闲一样,沦为阶下囚。
容笙性情恶劣,一如既往,他爱看正道人士在大义与私心之间挣扎的场景,故意不用摄魂术,只设法废去他们的修为,以言行攻心。
范闲从容笙口中得知,古乐衡原先并非散修,而是无极宗的大师兄,也是陈萍萍昔日好友。
“你们这些正道之人,满口大义,舍己为人,到头来,不过是大笑话,”容笙掐着古乐衡的脖子,字字诛心,“你知道吗?出卖你的人,也是大宗门的人,还是一个交口称誉的好人。”
“我仅仅略施小计,让他们误会你中术,你就成了过街老鼠,这样的宗门,有什么值得你效忠的?”
古乐衡呼吸不畅,无法言语,然面露讥笑,不屑之意一览无余。
容笙怒极反笑,“你们不知,有一个法子,可解摄魂,那就是——挖心。”
话毕,古乐衡的心随之被挖出来,鲜血淋漓。
人失了心脏,难以存活。
费介、范闲目眦尽裂,眼睁睁看着古乐衡在他们跟前,气息全无。
容笙一脚踹开古乐衡的遗体,“拉下去,喂魔兽。”
魔将依言照办。
容笙望向双手紧捏牢笼铁条,愤怒直视他的二人,称心快意得很,“范闲,听说你是陈萍萍养大的孩子,你的性子与陈萍萍一样,嫉恶如仇,宁折不弯,是不是?”
“是又如何?”
“陈萍萍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折磨你们本人,没什么意思,但在你们面前,折磨亲近之人,应该会有趣许多。”
“不……”
范闲不妙的预感很快成真,容笙当着他的面,不断折磨费介,百般刑具,一一用上。费介疼得死去活来,偏偏始终留有一口气。
沈识青也被迫旁观,不同的是,她行动自由,因她是容笙麾下。
“为什么……”范闲不明白。
容笙得意笑着,“因为她想让我留她师兄一命。”
“如此模样,与死何异……”
沈识青面露不忍,移开视线,“但人还活着,还活着……”她原想说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可目睹费介的惨状,她说不出口。自欺欺人罢了。
面对范闲的责难,沈识青闭上双眸,“我只想让师兄活着……我做不到就这样看着他死。你应该明白的,假若今日你和我处于相同的境遇,你能眼看着陈师兄去死吗?”
和陈萍萍关系好的几人,大多以姓名互称,受容笙要挟之后,沈识青再未喊过一句“萍萍”。
范闲想否认,他想出声反驳,说他绝不能忍受陈长老这般受苦,这时,当日抱着陈长老的尸身,仰天哀嚎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经年刻骨的疼痛又泛上来,如涨潮的水流,一波一波冲刷心尖,疼得他不禁俯下身去。
他犹豫了。
指责的话梗在喉中,无法吐露。
过了一段时日,费介的身体达到极限,再折腾下去,命就没了,容笙还想把沈识青留在身边,于是放过费介,把人扔在牢里,转而开始琢磨该如何对付范闲。
“沈识青,你说,如果将魔族的器官替换到人修体内,那个人以后,是人,还是魔?”容笙抚掌大笑,“是不是很好玩?”
沈识青低眉不言,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研习对象自然只有范闲。
先是双眼,后是心脏,再后来,容笙用人命要挟范闲,迫使他生/吞魔族。
……
客栈,卧房。
“不要……”
范闲大汗淋漓,从梦魇中醒来,失神良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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