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接亲队伍自陇西回京,于城门迎接的乃是宁王殿下与其亲妹定远侯。
在举行仪式时,燕宸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想着也许会幸运一点,将来娶的那位公主会是贺湘。
仪式结束之后,燕宸旻和萧婉昭在吵闹声中被送入洞房,而燕宸昱代替自己的兄长在外面招呼宾客,与宾客畅饮。
散席之后,宾客们纷纷离开,燕宸昱今天也
喝了不少酒,所以她打算在宁王府住一晚。
燕宸旻一直都有在王府中为她留了一间房,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燕宸旻叫了她一声。
燕宸昱很疑惑,问道:“你怎么这么快?”
燕宸旻表示无语:“陇西到京城路途遥远,我想她这两天应当也很累了,就让她先睡了,毕竟明天还要进宫请安。”
“哥那你不睡觉啊?”燕宸昱打了一个呵欠,她今天也忙了一天,很身心疲惫,想早早睡觉。
燕宸旻总是放心不下燕宸昱,“刚才外面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不用担心,好歹我也是打过仗的,这一点小场面我还能应付不了?”燕宸昱的言语间带着一点小骄傲。
“那就好,你也早一点休息吧,母妃说让你和我们明天一起进宫请安。
燕宸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转身进了房间,燕宸旻看着关起来的房门,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的阳光撒进窗户,燕宸昱难得睡了一个懒觉,她以为兄长嫂嫂已经走了,担心错过时间,连忙起床收拾,她走到大厅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哥哥和嫂嫂还在等候她,便和他们打了招呼。
“哥你怎么不让人叫一下我?”燕宸昱知道到自己起得比平时晚了一些,于是问燕宸旻。
“你昨天应该也累了,想着让你多睡一会。”燕宸旻知道燕宸昱昨天喝了很多酒,又一直在招呼宾客,便想让她多休息一下。
“不会误了时辰吗?”燕宸昱问道。
“不会,母妃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三人坐上马车,准备进宫。
几人到温德宫的时候,云玥也给刚刚打扮好,毕竟是与自己儿媳的第一次见面,她想打扮地隆重正式一些。
“你们来了,快坐吧。”云玥的高兴已经溢于表面了,招呼他们赶紧坐下。
文澜提醒她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云玥又坐回主位,接受萧婉昭的请安。
萧婉昭遵照礼节向云玥行礼请安,云玥连忙让文澜将她扶起,并赐坐给她。
云玥让文澜去她的首饰盒中挑一个贵重一点的首饰,送给了萧婉昭作为见面礼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很是喜欢萧婉昭,先前就听燕宸旻和燕宸昱提起过,她对这个女孩很感兴趣。
或许是同样出身将门世家,云玥和萧婉昭有很多共同语言,她们与燕宸昱的交谈几乎让燕宸旻插不上话,燕宸旻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转眼间又迎来了新年,距离燕宸昱成亲已不足两个月,云玥担心以燕宸昱的性格会抗旨不婚,但又想起了这桩婚事是燕宸昱主动答应的,即便如此云玥的担心也只增不减。
燕宸昱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参加今年宫里迎接新年的宴会,她回到京城也不过短短几个月,对于这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归属感。
燕宸昱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家似乎都和自心上人的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呢?为什么她孤单一人呢?
原来是因为她的心上人在遥远的楼兰。
燕宸昱来到一条小河旁,原来京城和陇西一样都有放花灯的习俗,她买了一个,将花灯置于河中,许下了一个愿望。
希望那位和亲公主是她思念已久的人。
她抬头仰望星空,在明月的照耀下,似乎将她的身影突显得更为孤单,唯一的慰藉就是心爱之人与她仰望的是同一轮明月。
“外面似乎很热闹啊。”贺湘趴在窗前,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素月回应:“公主忘了,今天是新年啊。”
“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了。”贺湘的声音很轻,也没有什么情绪,好像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素月看着贺湘这个样子,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心疼,安慰道:“我听说北楚那位生活在陇西的公主已经回京了,想必是云姑娘了。”
提起燕宸昱,贺湘才渐渐有了一点反应。
素月继续说道:“她前不久凭借军功还封了侯,公主要嫁的似乎就是云姑娘。”
贺湘看着素月,不语,从她的表情好像能看出来是在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素月说是贺湘的兄长密信给她的,让她在贺湘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说给她听,给她一点坚持下去的希望。
“公主,云姑娘还在等你,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贺湘的眼泪悄悄滑落,素月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颤抖,她最清楚贺湘这一年多是如何走过来的。
燕宸昱离开小河后,去街上买了一些酒,一个人又回了侯府。
燕宸昱飞身上了屋顶,落寞的人独自在月下饮酒,她举起酒,对着虚无缥缈的身影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她在贺湘不在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喝一些酒,只有在醉后,她才能隐隐约约看到贺湘。
酒醒之后,也不过是大梦一场,那些只是虚妄罢了。
新年之后距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许是因为未来的妻子身份不明,燕宸昱不似燕宸旻成亲时那般兴奋。
在试婚服时,云玥一边帮她整理婚服,一边安慰她说:“若是不喜欢那位公主,好生养着便可,听闻那位清河公主是一年多以前才寻回的,也非如今楼兰王亲生,虽说一直养在宫里,但也未必受宠,要不然也不会和亲了,想来也不是那种娇纵跋扈的人,善待就好。”
云玥的话让燕宸昱看到了希望,冥冥之中她觉得清河公主也许就算贺湘,但终究还未见面,燕宸昱不是很确定那人一定就是贺湘。
云玥看到燕宸昱眼里闪过一丝光,她的担忧总算是少了一点。
正在整理衣服的云玥注意到燕宸昱的腰间系了一块玉佩,但玉佩似乎还有另一半,于是她便问燕宸昱是不是还有另一块。
燕宸昱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那另一块是不是在你的心上人手里。”
燕宸昱不语,但她的反应足以让云玥知道答案了。
云玥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昱儿觉得如何,母妃倒觉得挺不错。”
“挺好的。”
燕宸昱其实无所谓婚服如何,但她想着如果那人是思念已久的心上人,她希望以最完美的样子迎娶她。
那片荒芜的土似乎地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楼兰也很重视这次和亲,即便清河公主非楼兰王所出,但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依旧为贺湘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华丽的婚服和首饰送到了贺湘的寝殿。
“公主,婚服到了,先试一下吧。”素月从下人手中接过婚服,同贺湘说。
贺湘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说:“先放那吧。”
贺湘本想一会儿在试,结果寝殿来了不速之客。
来者是楼兰王宠妃所出的乐文公主,若当年贺湘没有被寻回,将来楼兰与他国和亲,她便是首选。
门口的侍卫跑进来,跪地说:“公主恕罪,卑职没能拦下乐文公主。”
贺湘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并不碍事,并让他退下,接着又拿起书继续阅读。
乐文公主看着那些华丽的衣服和首饰,满眼的不屑,嘲讽道:“真是让你得了便宜,不过是罪太子之女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些。”
贺湘不语,但眉头微微皱起,她不喜欢乐文公主对她亲生父亲的称呼。
乐文公主是楼兰王最宠爱的女儿,她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贺湘刚回楼兰不久时,就受了不少乐文公主的针对。
贺湘并不是很想理她的样子让乐文的气无处可撒,她便想方设法刺激贺湘。
乐文趾高气昂地说:“听父王说,此次送亲的是你远在封地的兄长,你们这么久没有见面,如今也算是可以见上一面了。”
贺湘抬眼看着乐文,冷声说道:“这就不劳烦殿下费心了,慢走,不送。
贺湘下了逐客令,但乐文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嘲讽道:“听说你要嫁的那人,虎背熊腰,青面獠牙,长相甚是恐怖,虽说是皇室公主,但如此长相,想来也是没有人愿意娶她,北楚皇帝这才想了这个办法吧。”
贺湘不语,她想着原来燕宸昱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样子啊,不免觉得有一些好笑,如果她没有见过本人的话,她恐怕就要相信乐文说的话了。
乐文看她没有反应,以为是伤心欲绝,她便觉得自己目的达到了,敷衍般地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贺湘的寝宫。
她看着乐文离开的身影,放下手中的书,和素月说:“试婚服吧。”
素月为贺湘整理完衣服,说道:“这身衣服很适合公主啊。”
贺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端详镜中的自己。
贺湘换下了刚才试的婚服,不一会就听下人来报:“公主,王上到了。”
她刚走出屏风,就看见楼兰王迎面走来,她向楼兰王行礼:“见过王叔。
楼兰王摆手,示意她免礼,随即自顾自地坐下,虚情假意地说:“湘儿啊,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是很不舍啊。”
贺湘礼貌回应:“多谢王叔关心。”
“你要知道,公主嘛,命运皆是如此,将来乐文也是一样的,更何况这一次是北楚的皇帝点名要你和亲,王叔也没有什么办法。”楼兰王假惺惺地安慰贺湘。
“我知道的,能为楼兰百姓换取一片安宁,也是我的荣幸。”贺湘并不想与楼兰王多说什么。
“你知道就好,毕竟你的父亲是有罪之人,和亲能得这个待遇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要记住,你毕竟是楼兰的公主。”楼兰王的话语间透露着想让贺湘借北楚之势帮助楼兰。
“我尽量。”贺湘淡淡回应。
“那就好,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好好准备吧,和亲之日不远了。”楼兰王起身离开了贺湘的寝殿。
楼兰王离开后,贺湘不再掩饰心中的厌恶,她从贺峰和段朗那里听过一些当年楼兰王做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楼兰王陷害她的亲生父亲。
“明明他早就想用公主和亲了,现在跑来假惺惺的,真是让人恶心。”素月同样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对楼兰王讨厌表现出来。
她们马上就要见面啦!
(Ps:作者学业繁忙,更新较慢,大家见谅哈[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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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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