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不许再发脾气丢弃它，24小时不离身。”
宋栾说完，再度为她戴好了手链。
他带着酒气的阴影，在戴好手链之后俯冲而下。
他的两臂撑在她身侧，把她整个人圈进了一方逼仄的暗夜。
“最后一条件，换我来说——”宋栾的嗓音压得极低，是酒精的沙哑：“三年前的真相，我给你机会讲，你也好好听听我的故事。听完之后，你要么陪我上床，要么陪我下地狱！”
“两条路，给你十秒钟选。”他抬腕看表，金属表盘闪出冷光间，苏素提着一口气，听着他的倒数：“十、九、八……五……”
数到五，苏素急切的扣住了他的掌心，回应：“我答应你。”
宋栾盯着她眼底暗潮翻涌，像是终于把猎物逼进笼子的兽。
“很好，明天周日公司双休，下周一我会在办公室等你。”宋栾站起身，背对她又丢下一句：“苏素，别让我等太久，我耐心很差，你知道的。”
“宋栾，你等等……”瞧着他打算开门离开，苏素着急追上。
他回头对上她的视线，直接将她按在墙壁上，嗓音暧昧：“你舍不得我走？”
“不是，我只是想说……”苏素脸红低眸，尴尬道：“喝酒别开车。”
“只是问问你就脸红？我真要睡你，你岂不是……更害羞？”
对视间，她的掌心抵在他的胸口处，像是推开一堵冰墙。
“欲情故纵。”
“我没那么饥渴难耐。”
宋栾听完忽然笑出声，短促，像刀背敲鞘。
“饥渴难耐是个好词汇，苏素，你学坏了。”
他说完转身拉开门，显然是带着吃醋离开的！
门阖上，夜风从走廊灌进来，吹得她的裙摆微颤。
苏素拿出玄关处的微型录音器，红灯轻闪、正在录音。
——
次日周末，林一一在躲刘子凡，像猫躲雨，明知躲不过，仍钻最深的巷。
他追过她的表姐，是她心里的一根倒刺，可是真要拔刺报复。
她心软了，因为刘子凡对她很好，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报复他？
傍晚的天气大风预警，天空像是被谁拧紧的灰毛巾。
林一一提着空购物篮，脚步比心事还沉，转过了货架。
刘子凡推着深灰购物车，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等了很久的岸。
目光撞上，他微怔，林一一则是指尖一紧，转身欲逃。
“一一。”风停在出口，刘子凡的声音先一步抓住了她似的。
她回头的目光凌乱，刘子凡伸手掌心向上，不由分说的接过她的篮子。
她的泡面、牛奶、苏打水依次落进去，发出了轻而闷的响声。
林一一见状质问：“你在干嘛？”
“篮柄太细会勒手，我们一起走吧！”刘子凡说罢握住了她的右手。
他的虎口贴合她的腕骨，体温穿过身上卫衣，烙得她一颤。
“今天阵风五级，你穿这身衣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刘子凡好心关心，林一一突然抽手，动作太急，指甲划过了他掌心。
他抬眸看着那一道白月牙，抬眸时，她穿着JK套装的身影已经往前走。
刘子凡推车跟上她，车轮滚过瓷砖，声音低而稳，像是给大风打拍子。
两人走到出口，他拉着她的手开口：“我是送你回学校，还是回苏家？”
“回学校。”林一一低声回复，不敢去看她一眼。
汽车滑进黑夜的道路，玻璃外霓虹被风拉成了彩带。
空调的暖风对着她吹，她却越缩越小，最后甚至头一歪。
她觉得昏沉沉倒进了副驾，睫毛在灯下投出两片颤抖的鸦影。
红灯时，刘子凡侧眸看着她，还以为她困了，伸手想替她调座椅。
他的指尖刚刚碰到她的肩膀，林一一整个人直直的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体温滚烫，呼吸轻得像风漏过窗缝……
“一一？”刘子凡的声音先一步出口，掌心托着她的脸颊，声音急切：“一一，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随着后车的喇叭连成潮响起，刘子凡只能把她安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一脚油门冲到急诊入口那一刻，他拦腰把林一一抱进了急诊室。
“护士，她在发高烧，人已经昏了！”
护士推床过来，他把人放上，清晰的听到了滚轮滑进了走廊。
铁门合拢、红灯亮起，刘子凡站在门外，喘了口气。
夜晚的走廊长得像是一条隧道，日光灯白得发冷。
刘子凡靠在留观室帘子后，看着护士给林一一挂上最后一瓶退烧药。
她又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七，还在慢慢往下降。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只剩下了输液管滴答作响，像是替他在数心跳。
他俯身替她把被角掖好，目光掠过她干燥的唇瓣时，忽然想起了她的吻。
他屏住呼吸低下头，在距离她唇边还有两指的位置，极轻地落了一个吻。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多虔诚！
就在他要撤离的时候，林一一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眸。
瞳孔里映着头顶惨白的灯，也映出他来不及撤退的狼狈。
“你……”她声音沙哑，却带着初醒的锋利：“你在干什么？”
“我看你有没有退烧？”刘子凡耳根烧得通红，语气却强撑镇定：“别乱动。”
林一一没有拆穿，只是盯着他，脑海里却转得飞快的在胡思乱想。
‘表姐因为他的追求差点错过真爱，可是他现在却在担心我，我该报复他吗？
他竟然还敢偷亲我，我现在是不是该坐起来甩他一巴掌？直接骂他是渣男？
如果是这样，他对不起我表姐、欠我表姐的，就能一辈子钉回在罪人之上。’
输液管继续滴答，林一一最终别开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刘子凡，你最好祈祷我退烧后不记得今晚的事情。
等我脑子清醒了，我会决定要不要为我自己讨债的。”
刘子凡僵在原地，像是被判缓刑的囚徒，半晌才低声笑了一声。
“是，我确实亲了你，等你好起来，你再亲回来就是了。”
刘子凡坦然说罢，担忧攥紧了她没有输液的手掌。
林一一拉着他的衣襟，任由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近。
届时，刘子凡尚带余温的偷吻得到讨债，也换来了她的难过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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