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七十八章 你在吃醋

我疑惑了:“扶青哥哥,你急于解决这桩事,究竟是因为天兵令人讨厌呢还是因为想带我去雪山走一走呢?”

扶青哼一声道:“一直想带你去雪山走一走,可因为天兵的缘故总不能如愿,所以我才说他们潜藏在暗处令人讨厌。”说罢,他反问我一句:“这矛盾吗?”

我依着他道:“不矛盾,不矛盾。”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像老妈子一样叮嘱几句:“天帝远在九重仙界竟能让他的兵将驻扎进来,还成了魔界棘手的难题,定然是你大意了啊。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要吸取教训,可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哦。”

他忽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手指节发力,捏着我道:“说来还得感谢那个女人,要不是我像疯子一样四处找她,魔界岂会被仙界抓住机会趁虚而入?”

“…………”

说话就说话,凶什么嘛。

陡然间,一扇房门大开,妘妁从里头跑了出来:“你熏炉里怎么燃了连翘花啊,我自小对这花过敏,一闻就……就……”

随后,她连打了三个喷嚏。

扶青怕妘妁冒冒失失撞上来,便拂袖竖起一层结界,厉目道:“放肆!”

芍漪急急追到她跟前,压着妘妁跪下来,向扶青一拜:“启禀主上,院子里缺几盆送春兰,这丫头是奴婢喊来帮忙的。原想着请她入房中歇一歇,并燃了连翘花香薰安神,谁知她闻不得这味道。一切都是奴婢的过失,望主上恕罪。”

扶青蹙着眉道:“孤把暮暮交给你,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更是为了让你好好照顾她。若孤不曾过来,由得这丫头在碧滢小筑里冲撞,将暮暮伤出个好歹你才是真的有罪。”

芍漪紧紧埋在地上:“奴婢知罪!”

妘妁是我擅自带回来的,却反连累了芍漪挨骂,心中顿觉愧疚不已:“是我听说送春兰香气浓郁弥久不散,便让芍漪搬几盆新鲜的来,好学着缝一个香囊。”

扶青总算把目光移回我身上:“你缝香囊做什么?”

鬼知道我缝香囊做什么,这不是随口胡诌,应付应付吗?

我想随口答一句,又怕太过敷衍被他看出端倪,便经一番斟酌后故作羞涩地道:“我如今学着玩,若以后碰见心仪的公子,也好有个拿得出手的定情信物啊。”

扶青阴阳怪气地道:“你既这么闲,那先给我缝一个吧,五日的时间够不够啊?”

我表情扭曲了:“其实也不是很闲……”

扶青越发阴阳怪气:“怎么,我配不上你的香囊?”

我不愿为了一个香囊同他纠结,且眼下帮妘妁才是要紧,便咬了咬牙,应承道:“我只是觉得,头一次做出来的东西必定又丑又难看,无论配在身上还是挂在房里扶青哥哥都不会喜欢。既如此,那我缝一个就是了。”

扶青一脸平静地道:“喜不喜欢是我的自由,缝不缝是你的自觉。”

“…………”

我怀疑是否每个王君都有这样的通病,死要面子蛮横霸道,看见什么都想要?

扶青正要离开,且已牵上我走出两步,却突然停下来低眉回望着妘妁:“你叫什么,在哪一处伺候?”

妘妁支吾了半日,芍漪想替她圆过去,才开口两个字便被扶青打断道:“孤是在问她。”说话间,他眉头深凛,目光中透出骇人的戾气:“你看起来同魔界女子有些不一样。”

妘妁啃个蹄髈的功夫就被芍漪看出是醉灵,凭扶青的修为只怕再问两句就要露馅了,我急忙插一句道:“她是不是看起来特别与众不同啊?”

扶青语气淡淡:“有一点。”

我从扶青的手心里抽离出去,绕着妘妁踱了一圈,故作骄矜道:“她是不是看起来特别灵动特别让人有保护欲啊?”

扶青眼神一怔,愣住了。

我像七年前那个提着菜刀往青楼里冲的母夜叉,此刻紧咬住嘴皮,目光郁郁:“适才在房里说什么穷尽一生说什么千秋无恙,可连碧滢小筑的大门都还没出呢,你就盯上别的丫头了!”

扶青委实有些冤屈:“我,我没有啊?”

我才不管他冤不冤屈,掉个头转身就跑,顺便扔下一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跑出去绕了几个弯,再穿过绿茵茵的小密林子,我被扶青堵截在密林之外的纳凉亭里:“什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何时骗过你了?”

尽管我看起来像极了嫉妒,然实则并没有嫉妒。可若是方才嫉妒现在却又不嫉妒,难保不被扶青觉出什么来。他曾说,做戏做全套,这叫有始有终。于是,我便只好接着嫉妒:“你刚才看她的样子,就像……就像……”

扶青站近了些:“像什么?”

这个比喻既要符合君王身份,斟词酌句又不能太过于直白伤人,我便借书中典故刨出一条最合适又最不辱他颜面的例子来:“就像夏桀看着妹喜!”

我虽然典故记得不牢,却也知道夏桀是位暴君,妺喜则是暴君身边最受宠的女人。这比喻既符合君王身份,又隐晦委婉地表达出一个‘暴’字,暗示他不仅脾气暴躁还蛮横跋扈不讲道理。

或许以妺喜形容妘妁不大合适,可与夏桀有关的我就只知道这么个人了,现下脑袋瓜子里又实在憋不出其他合适的典故。反正打个比方而已,只要把扶青应付过去即可,也免得给妘妁招来杀身之祸。

或许这比喻还是不够委婉,竟被他一下子读懂了:“你说我是暴君?”

为了不使他看出端倪,我压着委屈的腔调,演得十分卖力:“分明是你言而无信,前一刻还说这辈子有我就够了,可才过没多久就凑上去问另一个姑娘的名字!”

扶青既有些震惊又有些隐忍地道:“暮暮,你是在吃醋吗?”

糖醋鲤鱼糖醋排骨糖醋山药糖醋黄瓜,这些菜万万少不得醋,否则便失了味道。然他说的那种醋既不能与菜料相佐,又不能使人心情愉悦,着实没什么可吃的。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最稳妥,反正妘妁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也算功成身退。故一言不发地就要走,然扶青拉住我袖口,表情有些委屈:“我以后不看了。”

“…………”

他一脸受欺负的乖宝宝模样,着实惊呆了我。

扶青修长的五指沿袖口爬上我手腕,再爬上我胳膊肘,牢牢抓紧道:“我只是觉得那女子有些奇怪,所以警惕问上两句,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就没有呗,我本来也不在意这些,只觉得他冷不丁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还怪渗人的。心想着既已给了台阶就得赶紧下,便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再装腔作势地道:“好吧,姑且原谅你。”

扶青说话的意味有些深长:“你是不是……”

我真诚地问道:“是不是什么?”

“没什么……”他伸手在我眉宇间轻轻弹了一下,眼神像开春前的最后那片雪,轻软得快要融掉了,“暮暮,只要你让我得到想要的,以后我便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

我觉得扶青这是在催债,便将怀里掏了个遍,两手一摊道:“要不你还是发脾气吧,我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现在满身穷得就剩下自己了。”

扶青转身半蹲下来,抓着我的手往肩膀上一拽,迫使我双脚离地被趴伏在他身上:“那就等你出嫁的时候把这些当作彩礼抵消了吧。”

我一惊:“我自己能走不用你背。”

扶青牢牢实实圈住我膝盖窝,手臂勾得极稳,边走边道:“你不是犯困么,趁还没到萦梦之境,尽可趴在我身上好好眠一眠。”

我禁不住周遭既恭敬又火辣的目光,埋头在他耳边,小声道:“昨夜无人便罢了,可现在青天白日的,被人看到传扬开来多不好啊?”

扶青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所以我才没像昨夜那样抱着你啊。”

这话有些不对味儿:“听你这意思,没像昨夜那样抱我,反倒是给我留面子咯?”

他淡淡地轻哼了一声:“或许我可再把你往天上扔一次,反正掉下来的时候,也自能接得住你。”随后反问道:“你说呢?”

我,算了,闭嘴吧。

扶青让我趴在他身上眠一眠,可妘妁那桩事搅在心里,着实是眠不过去。我睁开眼睛,试探着与他道:“扶青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扶青道了一声:“问。”

我小心着开口:“我想知道,雪山动乱之前,你和重华宫主积怨深吗?”

扶青猛地一刹步子:“怎么突然提起重华?”

我心虚地将挂在他胸前的手锁紧了两分:“就,好奇问问呗。”

他语气十分郑重:“你很想知道吗?”

我答了声想,他阴阴回过头,扬一抹不太友善的微笑:“不知道抢女人算不算很深的积怨呢?”

“…………”

他微笑着,补充一句:“抢了不止一次。”

“…………”

他微笑着,再补充一句:“每一次我都很想杀了他。”

“…………”

果然,醉灵之事决不能让扶青知道,否则他会抢在辽姜前头把妘妁给大卸八块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这个大佬画风不对

嫁给怪物的新娘

帝国霸主

大魏宫廷

宇智波带子不想当海王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
×
夙世青雀台
连载中唐挽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