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寿宴(二)

易桓端着酒杯向众人敬酒“何其之幸,得众人赏光百忙之中来忠伯府,今日定要玩的尽兴、喝的尽兴,我易某满饮此杯,大家随意....”奏乐声响,歌姬们鱼贯而入,宴席正式开始。

男女同席,凌柒低头吃着菜,听易露瑶在她旁边介绍着这宴席上的人。

“那是柳大人,就是你家柳姨娘的父亲,如今在户部任职”凌柒抬头,确实与柳姨娘有些相似。

“那是吴大人......”凌柒不知道易露瑶为什么了解这么清楚,“这些人你都认识?”

“当然了!要写话本,当然什么都要知道,都知道才能写出好的话本子”易露瑶小声说。

长辈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了,讲到他们同辈人的时候,易露瑶语气有些兴奋,“你可知如今这境城四大梦男?”“坊间评出梦男榜和圣女榜,皆是这女子最想嫁,男子最想娶的榜单。”

“我不知”凌柒不关心这些,确实不知道。

“这梦男榜其一就是右相家俞宜之,这俞公子不仅人长的好看,还才华横溢,对谁都谦逊有礼”凌柒听到这个名字,顺着易露瑶眼光看去,没想到刚好与俞宜之眼神撞上,上次一别已经快两个月,想来已经好差不多了,俞宜之端着酒杯朝着她的方向一举,然后饮尽,凌柒也拿着酒杯示意,喝了一口。

“这其二就是那侯府的裴简溪,英姿飒爽,放荡不羁,简直是话本中的少年将军走出来了”此时那人正与旁边之人对饮,说着什么,而后仰头大笑,确实肆意洒脱。

“这其三就是你家哥哥,没想到吧,玄彼表哥很受欢迎呢”凌柒知道他哥哥综合来说确实是最适合女子婚嫁的对象。

“这最后一位,你猜猜是谁?”

“.....段公子?”

“不是”

“李公子?”

“不是”

易露瑶附到凌柒耳边“是太史大人沐云”。

倒也是,论相貌,这沐云是她长这么大见到最好看的男子了,而且还有少年天才的美名。

今日他穿了身青蓝色的长袍,端坐着饮酒。

“只是他已有此年纪,却未娶妻,而且也身边也没有女子伺候,都说...”易露瑶说的越发小声。

“都说他有断袖之癖”凌柒听到此话,嘴里的水差点要喷出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总感觉沐云有往这边看。

正说着,宴会渐渐安静下来了,凌柒嘴角一笑,正戏终于要开始了。

老夫人要说话,“此次宴会呢,也恰逢陆渊建国百年之际,长公主也在,便准备了新鲜节目,一月前便随宴贴一同送给各家,年轻的公子姑娘们以才会友,老妇也设置了些彩头......”

其实各家都心照不宣,只是借此机会让各位小辈们露脸,相看罢了。

凌柒没有什么想法,压根没想展示,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蓝羽国那个舞团被请来做了开场,确实是大手笔,凌柒看着一曲舞毕,心中有些感叹,往日看厌了的东西,今日在陆渊看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接下来就是公子小姐们上场了,不出所料,上官芷雾被安排在第一个,这早有盛名的境城第一才女,今日多少公子都是为她而来。

角织琴被搬上台间隙,台下不知谁说了句“早知上官大小姐琴技一绝,今日不如与这境城画技也一绝的俞大公子一起合作,叫我们也一饱眼福”接着就有人附和。

上官芷雾上台见礼,“能与俞大公子同台是芷雾之幸,不知俞公子意下如何。”凌柒看到这儿也是明白了,原来她这姐姐属意这俞宜之。

俞宜之脸上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站了起来回答“荣幸之至。”

上官芷雾婉婉一笑,坐下抚琴,俞宜之在一旁做画,俊男靓女,二人就像是一幅画。

“我酒饮多了些,去吹吹风”易露瑶看的正入迷,没空管凌柒“好,我等会儿就去寻你。”

凌柒悄悄离席,一人走到偏院去,院子里摆放着些投壶、箭靶之类的玩意儿,现下大家都在席上,无一人在此,她拿起几只箭,走到院中亭子里,靠着柱子,瞄准,咚,投进了,而后又拿起桌上的糕点,一手吃着,一手随意一投,咚,又进了。

“没想到二小姐还会投壶”裴简溪拿着酒壶从廊子下走过来。

凌柒从容答道“从前总去河里插鱼,所以准头好些”,说完将手里未吃完的糕点送入嘴中。

“不过,他们都在尽力准备上场展示才艺,你怎么一个人在此”裴简溪问。

“你不也在这儿”凌柒有些酒意,在他面前说话也不装。

裴简溪笑了,“那些玩意儿,我本来也不感兴趣,不如咱俩来局投壶赛吧”

闲着也是闲着,凌柒答应下来了,“不过既然是赛,输赢都得有个说头吧”,她不放过一切可以赚钱的机会。

“你想赌什么?”

“那个”凌柒指着裴简溪腰间挂着的玉佩,那玉至少能卖个三百两。

裴简溪爽快答应,毕竟他就没觉得自己会输“如若你输了,我暂时还没想到要什么,那你就许我一件事吧”

“也行,不过这事必须在我能力范围内,太难得我办不了”凌柒没有一口答应,虽然她也觉得自己不会输,若输给他,她军中的将士们知道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行,咱就来一局,十二支箭,得分多者胜,你是女子,你先投”裴简溪胸有成竹,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水平他比谁都清楚,先让一箭,棉得她输的太难看。

“不用,我们猜拳吧,胜者先投”凌柒没觉得先投后投有什么差别。

裴简溪出拳,凌柒出剪刀,裴简溪先手。

他站定,瞄准,咚,毫无悬念地进了,接着又投进两只“语妹妹,你恐怕要输了。”

凌柒只是笑笑,不说话,你小子最好别把机会给到她手里。

很快就到了第九支,天公不作美,待他掷出时,起了风,吹偏了方向,落到壶耳,弹到外面了。

凌柒哈哈一笑“真是一阵好风啊”。

裴简溪接下来三箭也是不出意外全中,转身示意凌柒开始,虽然有一支没中,但他有把握赢。

凌柒站定,瞄准,刷刷刷,没有停顿,她几乎是连发,前一支箭还未落壶,后一支箭已经发出,这叫一个速度,最后两支箭居然齐发,待她背身走向裴简溪时,双箭落入两旁贯耳中,裴简溪输了,这是他在投壶中第一次输,还是输给了一个女子,是他轻敌了。

“承让啦,裴公子,玉佩是你的贴身之物,我不便要,改日你折算成银子送到我府上就行了”凌柒看向裴简溪,他还处在震惊中,是他轻敌了。

这玉佩是他家祖传的,今天她要是真要,他到是不好做了,这样很好,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服“那是自然,不过下次你定要与我再比上一局”他语气中居然带着些兴奋。

“嗯,下次一定”凌柒满口答应,不过有没有下次再说吧。

远处有脚步声,应该是上官芷雾演奏完了,有些人也出来透气了。

“那裴公子自便,我也清醒了,先回席上了。”二人很有默契,各自两个方向分开回到席上。

凌柒再次入座时,已经是别的小姐在场上了。

“你刚刚去哪儿了,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易露瑶一把拉过凌柒。

“刚刚一曲毕,引得席上众人称赞,祖母开心,就问上官芷雾与俞宜之可有什么想要的,俞公子只说都是上官芷雾的琴技好,与他自己没什么关系,然后上官芷雾就说只要将俞公子的画送给自己便可,但那时公主竟站出来说她也要那画,但大家都知道是那李淑仰慕俞公子,她是替李淑要的,然后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不过最后这画谁也没给,俞公子只说改日将自己收藏的玉散山人的画送给公主和上官芷雾。”

“那俞公子倒是大方,那么好的画就送出去了,他再画一幅给另外一个人不就行了”易露瑶感叹,她不懂俞宜之费那么大劲干嘛。但席上有一人,看到画时就懂了,上官玄彼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用力,画中所作的山涧、草木都是两月前与他妹妹上官语跌下山的地方,还有站在树下只有背影的抽象人物,虽辨不清男女,但那只木簪,他认得,他的语妹妹好像有一支。

远山的火烧云红的耀眼,太阳慢慢落下山去,席上的大人们移步里厅,其他人也是四处耍去了。

凌柒也准备与父亲说,要回府。只是眼前突然有人站住了。

“俞公子有事?”凌柒看着他,她喝的有点多,有些踉跄的起身,易露瑶和珍儿都被她打发去玩儿了。

俞宜之,伸手扶了一下她,“那日一别,还未亲自与你道过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刚刚就想把这画送给你,可是你不在席上”俞宜之递过来那幅刚刚被人争抢的画。

“不用多谢,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我很欣慰啊”凌柒言语中带着...对下属的..夸奖,职业惯性暴露属于是。

还把那画往里推了推,这烫手山芋她可不要,让上官芷雾知道了,又要算计她了。

俞宜之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说“那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送给姑娘”。

看来不收点儿东西这人是过不去这坎儿了,“我爱吃酥脆阁的点心,你实在要送送这个吧,旁的我也没什么想要的。”说完,往左边移了两步,手撑在假山上,一方面是酒劲上来了,一方面她有装的成分。

“我知道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俞宜之看着凌柒的样子,掩不住的笑,面前的女子怎么这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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