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帐内,苏漾看到裴玄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碗内的汤和一旁的饼已经吃完了。裁雪将碗碟撤走,帐内又留下了二人。苏漾坐到棋盘的另一边,观详起棋局。“你看的懂棋吗?”裴玄落下一子后平淡开口。“略懂一些。”“那你看出什么了?”
略思索后苏漾开口道:“此局是个生死冤家局。”裴玄用手托着下巴,指间的棋子敲了敲棋盘,略带兴趣道:”何以见得?”苏漾往前坐了坐道:“黑棋前走一步可以杀净左侧的白棋,但右侧仍有余,而黑棋却再无余力对抗,只能被白棋耗死。若是白棋先右行一步,则可以带走大半黑棋,但余下的黑棋可以带走其他白棋,也是个死局。”“没想到你竟还懂棋,我们来下一盘如何。”“好呀。”苏漾欣然答应。
两人一起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重新开局。帐外雪花飘飘,帐内暖融融,小夫妻闲来无事下棋消磨时光。裴玄一边拿着书看,再时不时撇一眼棋盘下个子,并未认真对待,只是下着玩。而苏漾却是每次都斟酌一番才下。裴玄刚下一子,又撇了一眼说到:“不行,这里不对。”苏漾看到他落子的地方,他这子下了就赢了。“你干什么?”裴玄并不正面回答,把脸扭到一边笑道:“无事,无事,你下。”“你不许让着我。”苏漾绷着小脸说到。裴玄捂住半边脸,肩膀不住的抽动。“好好。”
于是接下来几局,苏漾每次都撑不过十招。裴玄看着苏漾的小嘴撅老高,“怎样?不要硬撑了。”“哼,下棋我比不过你,但治病你也比不过我。”“对对。”裴玄无奈的回到。“我们不玩下棋了。”“那做什么?”裴玄指了指柜子,“里面有些话本子,你瞧瞧。”苏漾顺着裴玄的手指看去,帐内的柜子她一直未曾打开过,没想到这装的是话本子。苏漾好奇的打开柜子,什么潇湘记、香云亭、朱砂泪。裴玄一个在战场上驰骋疆场的将军,竟然还会看这种话本子。她打开一本正瞧着,裴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本作者的遣词造句很不错,你可以看看。”“这些…你都看过?”“自然。”裴玄坦然以对。“别这么看我,你上学堂时没偷偷看过话本子?”“看过,但你看起来不像是会看这些的人。”
听到苏漾的回答,裴玄用书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下。“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苏漾忽然反应过来,惊奇的看向裴玄,“你…你,可以自己走了?”裴玄一脸你才发现的表情。“我昨天就可以了,是你把我想象的太柔软了,这不让干那不让动。”“明明是你不告诉我。”苏漾反驳道。
“那你明天是不是要去温执玉那里了。”苏漾抱着书靠在榻上问到。“对,帮他们一起收尾。”裴玄在另一侧翻着书。“你要不要再歇歇,好不容易能休息。”听到这话裴玄看向苏漾道:“怎么,舍不得我了?”“哪有。”苏漾锤了下他。裴玄不怒反喜,在苏漾想锤他第二下时一把握住她的拳头。苏漾不服气想要抽回来,两人就这么打闹了起来。
打闹间苏漾被逗的炸了毛,够不着裴玄在原地直跺脚,而后集中精神捕捉裴玄一瞬间的空隙,一个猛扑把人扑到榻上。“哈哈,我抓到你了,哈哈。”两人的距离已经脸贴脸了,但苏漾丝毫没感觉不对,上手把裴玄的头发揉乱。“哼哼,让你闹我。”苏漾得意的起身时,两人的鼻尖不小心擦过,她才意识到俩人现在有多亲密。再对上裴玄幽深的眼神,看着夫君俊朗的面容,她顿时脸红了起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闪躲。就在苏漾要起来时,裴玄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诶你,苏漾还没说完话,裴玄已经吻上了。
热气从裴玄的身上不断传来,烘的苏漾的脸越来越红,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直到裴玄离开她的嘴唇,手揉上唇瓣说到,“闭眼。”看着娇美的少女乖乖的闭上眼,翘长的睫毛还在轻轻颤抖。裴玄翻身把人压上,重重的落下了一个吻。再离开时,苏漾的唇更红了,还带着水润的光泽。“你干嘛。”苏漾弱弱的开口。“我在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裴玄回的理所当然。
可我们不是寻常夫妻,苏漾在心里默默回到。“你好重,先起来。”苏漾轻轻的推了推。裴玄压着苏漾的时候特意用手臂撑起,并未真正压在她身上。但今天俩人的进展已经突破了许多,再逗他的小夫人真的要急眼了。于是裴玄起身让开,苏漾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也不敢再看裴玄的脸。
帐外寒冷的空气吸进苏漾体内让她稍稍冷静下来,摸了摸发烫的脸。他们刚刚在做什么,怎么就亲上了,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苏漾在雪地里等脸色降温后再去别的帐中。而落在裴玄的眼里就是,他的小夫人在雪地中徘徊徘徊。
于是他索性换了身衣服,拿起苏漾的披风,想了想又放下了。走出营帐,站到瞪圆了眼的苏漾面前,拉起她的手。“我们要去哪?”苏漾的手被握在骨节分明的大掌中,手掌中还有硬茧,蹭着她柔嫩的小手。裴玄吹了声口哨,马蹄哒哒哒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一匹毛发亮顺的黑马悠闲的进入苏漾的视线,她认得,是裴玄的战马墨麟。
裴玄翻身上马,又俯身环着苏漾的纤腰将她带上。“驾。”裴玄一拉缰绳,墨麟打了声响鼻,悠悠哒哒的小跑起来。裴玄的披风也是墨锦炮镶白绒滚边,苏漾的小脸从白绒毛中露出,马儿跑的不快,又贴在裴玄的怀里,她并未感到有多冷。“去哪呀。”裴玄低头看向怀中探出的小脑袋,轻笑道:“带你去个好地方。”“什么呀什么呀。”苏漾不断追问。
“驾。”裴玄不再回应,拉紧缰绳,马儿跑的更快了。寒风扑在脸上,刮的人生疼,苏漾探出的脑袋又缩了回去。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吁。”裴玄勒马停下,苏漾噌的一下从怀中探出脑袋,“到地方了?”“嗯。”裴玄抱着苏漾下马,他单臂就能把人抱起。苏漾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漫天的红梅在这洁白天地中绽放,雪越下越大,更衬得腊梅艳的夺目。苏漾屏息凝望,自她来到边疆,每天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治病。后面仗打的惨烈更是没有闲空去想别的。她看着似要蔓延到天边的灼灼艳色,心中积攒的沉闷、烦恼,在这一刻全部随着飘落的雪花消散在天地间。苏漾急急的拍裴玄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一放下来苏漾就迫不及待的跑进梅林,裴玄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哇~好漂亮啊。”听着苏漾轻快的笑声,裴玄脸上也不自觉的微笑。幽幽的冷香在林中弥漫开来,落雪的势头也渐渐停下。“哎呀。”苏漾跑的急了,滑倒在地。裴玄不急着去拉,慢悠悠的踱步到她身边道:“笨蛋。”苏漾仍扶在地上一动不动,背对着裴玄。裴玄看不清她的表情,“怎么?伤到哪了,我看看。”裴玄也伏下身子准备仔细查看,苏漾呜咽一声搂住他,裴玄以为小夫人委屈坏了,急忙搂住她。
然后就感觉脖颈处一阵寒意,原是他的小夫人把团好的雪球塞进他衣服了。回过劲儿来,裴玄也拿起雪要往苏漾的衣服塞。两人在雪地里嬉闹起来,苏漾滑的不行,眼看就要逃出,裴玄一把拉住她的脚踝又拉到身下。
“哈哈哈哈哈哈,不…不行了。”苏漾被裴玄挠痒痒笑的不住求饶。裴玄停下了手,苏漾躺在雪地上喘着气,然后裴玄心满意足的将雪塞进苏漾的衣服,拍拍手准备离去。苏漾蓄力挣扎一下子又抱住裴玄不让他起身,裴玄猝不及防撞到苏漾的脑袋,苏漾这下是真撞疼了,裴玄到没什么感觉。苏漾却疼的逼出了几滴泪花,吸了吸鼻子,推了下压在身上的裴玄,“好疼,我不跟你玩了,你起开。”
苏漾冻的鼻子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在裴玄眼里是可怜又可爱。“你快起来。”苏漾又推了推了,但裴玄还是不动。苏漾看向裴玄,他在专注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神似要把人吸进去,苏漾见过这眼神,是在上次他亲她的时候。这次比之前又多了什么东西,苏漾看不懂。
随即,熟悉的吻又落下来。上次是浅浅的吻了下,这次却是深入其中,苏漾并不懂只会随着裴玄的引导回应,两人吻的难解难分。分开后,苏漾微微喘息。天色将暗,裴玄抱着她骑到马上,苏漾默默的缩进披风里,两人一路上再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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