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足以让人耳鸣的死寂。
在傅承淵那句“有点意思”之后,整个书房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空气,只剩下每个人僵硬的表情和无声的心跳。
“好家伙,全场石化了,这效果,堪比美杜莎的凝视啊。”我内心的小人儿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就是不知道这位远在天边的傅总,有没有被我的王霸之气隔着网线震慑到。”
最终,是爷爷凌君山率先从这片凝固的时空中挣脱出来。他那双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钻出两个洞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既然你觉得有问题,那你想要什么?”
“来了来了,经典剧情,‘说出你的愿望’环节!”我内心警铃大作,“稳住,接下来的台词是关键,说好了是逆天改命,说不好就是原地去世!”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再次聚焦在我身上。有审视,有怀疑,有等着看我出丑的幸灾乐祸。
我没有立刻回答凌君山,而是转向那位已经开始用手帕擦汗的家族律师,礼貌地开口:“王律师,能请您给我一份空白的补充协议附件吗?还有一支笔,谢谢。”
“啊?哦,好,好的,大小姐。”王律师像是被惊醒的兔子,手忙脚乱地从公文包里翻出纸笔,双手递给我,动作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索的敬畏。
我接过纸笔,无视了周围那些能把我戳成筛子的目光,尤其是视频里那道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极具穿透力的视线。
我走到长桌空着的一角,将白纸铺平,握住了笔。
前世,这只手只会签下一张张信用卡账单,或是写一些矫揉造作的情书。而此刻,笔尖落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的字迹,清隽,有力,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锋芒。
写完,我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拿着那张薄薄的纸,走回了长桌的中央。
我将它平放在桌面上,推向众人。
然后,我抬起头,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稳到近乎冷酷的语调,清晰地念出了上面的条款:
“第一,我,凌夙影,自愿放弃对傅承淵先生婚后产生的任何新增财产的合法继承权与共同支配权。”
“哇哦,一上来就自断财路,够狠,我喜欢。”
“第二,”我的声音微微提高,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清,“以此为对*赌*条件,我要求在原协议中加入以下条款:自本协议生效起五年内,若凌氏集团总市值低于当前评估值的百分之七十,且遭遇任何非关联第三方发起的恶意收购时,傅承淵先生,需以其个人名义,无条件增持凌氏集团不低于百分之五的流通股。”
“Boom!王炸!”
条款念完的瞬间,整个书房炸了。
“疯了!你绝对是疯了!”第一个失声尖叫的是凌思源,他指着我的鼻子,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拿你自己当赌注!白送给傅家,还要倒贴?!”
我哥凌清晏那张冰山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死死地皱着眉,眼神里是那种看精神病人的费解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情绪。他大概是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签下这种比“卖身契”还离谱的条款。
而爷爷凌君山,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成了针尖!
这份协议,在凌思源这种蠢货看来,是我彻底的自我牺牲。但在他这种老狐狸眼中,却看到了那层“牺牲”外衣下,最致命的獠牙!
这哪里是卖身契?
这分明是……一条用我凌夙影的未来,强行给凌氏集团的命运,套上的黄金锁链!而锁链的另一头,捆住的,是傅承淵这位华京市最可怕的商业巨鳄!
“怎么样,老铁们,这份嫁妆,够不够劲爆?”我内心叉着腰,得意地想。
就在这片震惊的混乱中,一个冷静而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傅承淵那边传来。
不是傅承淵本人,而是他身边的律师。
“凌小姐,请恕我直言。”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精英律师,扶了扶镜框,语气专业而冰冷,“您提出的这份对赌条款,在法律上近乎儿戏。因为它严重缺乏足够的对价基础,我方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任何法庭上,它都可能因为‘显失公平’而被判为无效条款。”
致命一击。
专业领域的降维打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唰”地一下,汇聚到我身上。这一次,里面充满了看好戏的嘲弄。
“翻车了?”我内心的小人儿一个踉跄,“不,稳住,我的回合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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