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不,是一场差点把自己CPU都干烧了的会议胜利之后,我飘了。
字面意义上的飘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连续通宵七天赶完毕业论文,点击“提交”按钮的下一秒,灵魂就率先脱离身体,飞向了极乐西天,只留下一具被掏空的、毫无世俗**的躯壳。
回到紫薇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眼前一黑,非常没有仪式感地沿着冰凉的门板滑到了地毯上,睡得像一头被打了麻醉针的猪。
意识模糊的最后,那该死的系统界面还在我视网膜上倔强地闪烁。
【生命倒计时:1093天06小时15分22秒】
“知道了知道了,催命呢你……”我含糊地骂了一句,彻底关机。
……
“所以说,你们出门就不能顺便把我一起打包带走吗?”
第二天清晨,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巨大餐厅里,对着一桌子精致但已经凉透了的早餐,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当然,没人回答我。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从地毯被挪到了床上,身上还贴心地盖着薄毯。不用想,这又是钟伯干的。
整个凌家大宅,估计也只有他还会把我当个人,而不是一个会行走的生化武器。
从我走出卧室门开始,所有遇到的仆人都像见了鬼一样,贴着墙根溜走,眼神里三分恐惧、七分八卦,恨不得在我背后贴一张“生人勿近,内有恶犬”的符。
“我懂,我懂,你们也挺不容易的。”我一边用勺子戳着碗里已经凝成一坨的粥,一边自言自语,“毕竟伺候我这种前科累累的‘灾星’,属于高危工种,工伤险都不知道给不给报。”
“大小姐。”
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吓得我差点把勺子扔出去。
我猛地回头,钟伯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钟伯?您怎么……您不是说爷爷和哥都出门了吗?”我有点慌乱,生怕自己刚才的神经病吐槽被他听了去。
“老爷和少爷一早就出门了。”钟伯将温牛奶轻轻放在我面前,然后顺手收走了那碗凉粥,仿佛没看到我的窘迫,“但家里不能没有热饭。”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用行动告诉我,这个家里,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为我热一碗粥。
我的鼻子莫名一酸。
“谢谢您,钟伯。”我低着头,小声说。
“这是我分内的事。”他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傍晚时分,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试图理清下一步的计划。冷气开得有点足,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叩叩。”
房门被敲响,钟伯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东西。
“大小-姐,天凉了。”他将东西放在我手边的空位上,是一件素色的云锦披肩。
“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钟伯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死寂的心湖,“这是……夫人,生前最喜欢的一件。”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云锦。
一股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沉水香瞬间钻入鼻腔,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
【“我们夙影,性子太烈,不懂得服软,以后要吃亏的。”】
前世,躺在病床上,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养母,就是这么拉着我的手,满眼遗憾地叹息。
那时我还嫌她啰嗦,现在想来,她简直是顶级预言家。
那份曾被我弃之如敝履的温暖,此刻隔着生死,透过一方小小的披肩,滚烫地烙在我的心上。
“我靠……”我吸了吸鼻子,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骂了一句,“这防御也太低了点吧?一件装备就给我破防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在披肩上,迅速氤氲开来。
重生以来,我第一次,不是为悔恨,不是为恐惧,而是单纯地为了这份迟来的温暖,为我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去他的赎罪任务,去他的业力值。
从现在起,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守护这份温暖,守护这个曾给予我温暖、值得我用命去守护的家。
哭够了,我小心翼翼地擦干眼泪,把披肩当成绝世珍宝一样捧在怀里。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深夜,我睡不着,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准备将披肩郑重地收进去。
钟伯恭敬地站在一旁,帮我拿着盒盖。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花园的阴影里,有一个火星明明灭灭。
我哥,凌清晏。
他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家,正站在那里抽烟,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冰刀,直直地射向我,或者说,是我手里的披肩。
那眼神里的厌恶和鄙夷,浓得化不开。
“啧。”我在心里咂了下嘴,“瞧这眼神,百分百又在脑补什么年度大戏了。”
《恶毒妹妹为博同情,竟无耻利用亡母遗物收买人心!》
——大概就是这种标题吧。
我冲他那个方向,遥遥地、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bingo!”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掐灭了烟,转身就走,背影里都透着一股“晦气”的决绝。
但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个我印象中,对我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凌清晏,竟然会因为我珍视一件披肩,而产生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这在他那座冰封的厌恶城堡上,砸开了一道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裂缝。
很好。
我关上木盒,将披肩和那份温暖一起妥善收藏。
现在,该干正事了。
我坐回书桌前,摊开一本全新的笔记本。
“来吧,秦语薇。”我对自己说,“让我看看,前世的订婚宴上,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我闭上眼,沉入记忆的深海。
然而,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我的脑子里除了傅承淵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冰块脸,和一群假惺惺的宾客,以及秦语薇那朵盛世白莲花之外……什么都没有。
前世的订婚宴,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甚至可以说,是一场堪称豪门典范的、无聊透顶的社交晚宴。
没有任何意外。
我猛地睁开眼,盯着空白的笔记本,一个荒谬的念头让我后背发凉。
“操。”
“我的重生,把bug……给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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