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回到樑城的时间,比她想得还要早。
刚下高速,她看了一眼手机,才不到八点。
她思索了几分钟,决定还是先不给付越打电话。
今晚赶回来主要目的,还是去璀色救一下她中意的“美食”,再顺便看看那位张公子的真面目。
至于樑城那些风波,还是等她帮贺念戈处理完了楠城的事,再回来好好解决吧。
幸好,今晚的路况也算给力,樑城的市区也没有很堵。
她只用了半小时就开到了璀色。
只是比之前给刘经理和连裳说的,还是晚了一些。
钟可一边停车一边自嘲地想:她堂堂血族妖王千金,竟然乖乖遵守了交规,既没有超速,也没有玩手机。
明明她用妖力的话,短时间内可以移动得比车速更快——
但是,她爹说过,“低调”,是最好的护身符。
然而,她这轻松而打算保持低调的心情,在走进璀色的五分钟后,就不复存在了。
因为,在前台遇上的服务员领班竟然告诉她——
连裳,还是被张君隽叫去他的包间了!
钟可怒气冲冲地奔向v999包间时,她的眸色几乎已经变得血红。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甚至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妖力——
连裳正在被一个留着银色长发的男人灌酒。
那人的脸,在昏暗的灯光和长发的遮挡下,看不真切。
但钟可轻而易举地就认出了,他就是时不时会在热搜上和她抢一抢“风头”的张君隽。
樑城最高调的富二代。
不光因为张汝栋的地产生意做得很大,作为张氏的独子,张君隽的一举一动本就引人注目;更因为张君隽这个人,似乎就是十分享受“被关注”的感觉,他喜欢住在热搜上,也喜欢所到之处,皆是奉承和吹捧。
比起钟可偶尔上热搜的那些“小打小闹”,这位张公子,才真的称得上“话题之王”、“流量担当”。
比如,都是情感八卦,他换女伴如同吃饭喝茶,早就没人关注讨论。于是,他又另辟蹊径,换过不少男伴。
比如,都是黑他们“目中无人”,钟可被偷拍和恶意剪辑的片段,还没有张公子摆拍的多。
比起钟可在樑城高冷自傲的“花花千金”的名号,张君隽竟然同时拥有着“风流花心”但“平易近人”这么矛盾的称号。
都是纨绔,他也要卷一卷,人设的细分领域。
果然,他也如愿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粉丝”——
“我要是他,我都不敢想自己会嚣张成什么样。他居然还怪懂礼貌的!”
“富二代嘛……你情我愿的,玩玩感情怎么了。”
“害……虽然很不爽,但不得不说我真的很酸。”
……
就是这位人设丰满的张公子,现在,正把她的食物按在沙发上。
钟可一看连裳已经脸颊绯红、目光涣散,整个人也软软地瘫靠在沙发上,任由张君隽对他动手动脚。
她莫名就觉得火大。
果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没有错——
不自爱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操心。
她甚至有点后悔,为了他发的消息,特意赶回来,还亲眼见到了这,令她恶心反胃的一幕。
可同时,她又有一股强烈的不甘。
……凭什么?
她明明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也更有能力欺负他、强迫他、霸凌他——
可她都没有那么做。
她忍住了,也不是因为她高尚。
只是她时刻记着母亲的叮嘱,“无论做人还是做妖,恃强凌弱,都是最可耻的。”
己所不欲——钟可从来不想利用自己是妖的“便利”,就对他为所欲为。
没想到,她倒是比人还像个人了,有的人……却比妖还不如。
这时候包间里显然已经有人注意到她。
钟可一向是气质出众的美女,在樑城也算出名,张君隽请来的这群乌合之众她当然都不认识,但已经有人开始对她吹口哨,还有人直接开口调侃:“哟,这不是我们樑城最有名的大美女么?阿隽,她倒是赏脸,肯来你的局?”
钟可没有搭理那些聒噪的声音,她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沙发,直到站在了张君隽的眼前。
张君隽眼见有人来扫兴,不耐烦地放开连裳,钟可这才看到连裳下巴上的红印——那显然是被人用手指大力掐出来的。
“啧。”张君隽不满地啧了一声,对钟可直勾勾看连裳的眼神很不满意:“喂,你谁啊?来干嘛的?”
旁边已经有人围过来准备看热闹,人群里时不时传出猥琐的嗤笑声。
钟可用耳朵随意向后听了听,便确定了围观她和张君隽的一共有十一人。
她再次压抑了内心的怒火,伸手就要去把连裳拉起来——
张君隽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一把拦住钟可的手,不耐烦地喝道:“哪来的野女人,敢在老子的包间撒野?我请你了吗?来蹭酒蹭吃还想蹭男人?”
“连裳。”
钟可对张君隽视而不见,只冷冷地对着沙发上意识模糊的男人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连裳甚至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张君隽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有人敢在他的局,当他不存在??他的面子还往哪放?
他顿时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推钟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这个臭婊//子听见了没?竟敢——”
他的手刚要推上钟可胸口的一瞬间,忽然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嗓子里连声音都发不出,生生卡在了“敢”那个字,他眼睛却瞪得极大,满是不可思议和愤怒。
摄魂。
对付一个醉酒的人类,轻而易举。
围观的人群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戏谑着起哄:“怎么了隽少?看到美女连话都说不出了?哈哈哈哈哈哈……”
“上呀隽少!叫她好好尝一尝你的滋味!”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美人长得好,身材也好,就是不知道……隽少快替咱们试试,活儿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
在包间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节奏下,那些污言秽语还是清晰地传进了钟可耳朵。
她面不改色置若罔闻,脑子里却清楚地记住了他们的声音。
——她也会记得他们的脸的。
钟可心想。
挑衅她的人,从小到大,也不算少。
毕竟她这样的美貌和家世,从学校到社会到社交媒体,就算她不主动挑事,也很难完全做到“低调”。
可通常,只要见识过一次她的怒火,无论多么口无遮拦的人,都会明白所谓“带刺的玫瑰”,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她是一朵玫瑰,那不仅带刺,还有毒。
事态一变得严峻,钟可的脸上,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愤怒。
她瞬间解除了“摄魂”,扬起脸粲然一笑,煞有其事地对张君隽做起自我介绍:“你好啊张公子——我叫,钟可。”
包间里很吵,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说是用喊的也不为过。
钟可的大名,虽比不得张君隽那么高调,但只要是家在樑城的体面人家——或是高强度网上冲浪的路人,就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她这一喊,就连那些原本跟着起哄的人,有几个也一边窃窃私语,一边退到了墙角边。
可张君隽不知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还是故意装傻,明明才被她手下留情,逃过妖力的控制,又能说话了,也能行动了,却只当自己刚刚是走神了。
他稳了稳站不直的身子,皱着眉侧过头,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反对钟可喊道:“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钟可心里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她保持着唇边那妖娆而盛大的笑意,缓缓凑近了他耳边半分,注入了妖力,缓缓地说:“我、说,我叫钟可。听、清、楚、了、吗?”
“啊——!!!”
张君隽忽然惨叫一声,捂住耳朵就倒在了沙发上。
他在一瞬间,只感到自己的耳朵传来撕心彻骨的剧痛,来不及去回忆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回顾痛感是怎么发生的,只在那一刻、那一刻,疼得他再也无法思考,无法继续站直、装x。
旁边一个围观的公子哥却惊恐地尖叫起来:“隽、隽哥!你的耳朵怎、怎么了?”
众人这才跟风去看,张君隽的耳朵里正流出一行浓稠的鲜血……
这还得了?!
几个平日里对他阿谀惯了的跟班立刻就凑上来,“隽哥”、“隽哥”的叫个不停。
钟可又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口气,她的眼神里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她眼前看到的,不是一个个活人,而只是,一些污染空气的脏东西。
这下,场面上的“焦点”再度被张公子顺利夺去,钟可轻轻地说:“不用谢。你喜欢风光,就尽情风光个够吧。”
趁着众人都围在张君隽身边嘘寒问暖的时候,她找了个角度捞了连裳出来。
正要扛着人走,果然有不长眼的跟班来给主子“出头”了——
“站住!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樑城!你敢在隽少的包间里抢人?”
钟可惊讶地转头去看那位“忠仆”,哦,是个黄毛。
这张君隽,还挺喜欢带着小弟们组团染发?
见钟可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旁立刻就有人拉了拉那个开口的黄毛,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示意他闭嘴。
黄毛却无视同伴的好意,继续对着钟可吆五喝六:“怎么?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是个女的,小爷就不敢动你。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樑城是什么地方!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有姿色怎么了?也就靠着年轻貌美,能卖上几年好价钱!反正都是谈个价钱,我劝你,不如直接跟了隽少得了。隽少疼人,你服个软,想要什么好日子过不上?还惦记这小白脸做什么?我劝你好好想想,女人呐,也就这几年值钱。过了这个村儿,你后悔都没人搭理你!美女,我可提醒你啊,这樑城,可是姓张的!”
旁边原本还在试图拉他的人,听到这话,吓得两手一松,直接从包间逃了。
钟可听得连怒火都没了,只觉得精彩、好笑。
说得出这种话,黄毛肯定不认识她,又张口闭口,都是“樑城”怎么怎么,估计他也不是樑城人。
……这倒也算了。
但她没想到,张君隽的狗腿子里,居然还有这种说话完全不过脑子的……街溜子?
樑城……“姓张”?
钟可饶有兴趣地眯着眼看了看黄毛。
好,很好。
既然樑城都“姓张”了,那就算……她们钟家没意见,樑城,也多的是人有意见吧?
钟可倒真是有点“欣赏”这个黄毛了,她轻轻一笑:“多谢。不过……我不差钱,我就喜欢小白脸。”
黄毛急了,上来就想从她手里抢连裳。
钟可正想着要用什么方式给黄毛尝尝社会的毒打,包间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了。
随着有人火急火燎冲进来,包间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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