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见溪和林久久率先到店,只剩下大厅还有空余位置,她们俩坐着,但没有点餐。
虞见溪面朝着门外,先看到奔驰车牌,再看到她走下来,表情并不意外,招招手朝她示意。
林久久随着虞见溪的动作扭头,看到黎幼听化着全妆,散着头发过来,不像是要来吃串串香的,而像是要去看时装周的。
林久久第一次见,惊得瞪大了眼睛。
黎幼听没打算解释什么,拍了下林久久的肩膀让她回神,“愣着干嘛呀,拿篮子装串儿,我亲爱的久久同学。”
林久久怔怔地站起身,狐疑地看着已经到了玻璃门前面的黎幼听,歪着脖子对虞见溪说:“小溪姐,这还是我印象里的听姐吗?”
“如假包换。”虞见溪说。
林久久盯着黎幼听脚上那双鞋,在脑海里搜罗着最近关注过的品牌发布会,算了算价格,又鼓起了嘴巴。
“我的天,五位数,小六个的奢侈品,这我得攒到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啊!还是在我没有生存开销的假设下。”她的讶异溢于言表。
虞见溪平静地引导她。
“嗯,你刚才叫她什么?”
“听姐啊。”
“她的名字呢?”
“黎幼听,黎医生,我的听姐啊。”
“那就对了。”
“黎……”
“黎!!!”
“我靠。”林久久瞬间捂嘴,好在店里人多嘈杂,她才没把那几个字大声喊出来,而是压着音量悄咪咪说。
“黎氏集团的大小姐。”
“她排行最小。”虞见溪帮忙纠正,她认识黎幼听那么长时间,知道她今晚穿着这么一身礼服过来,就没打算再瞒着林久久。
黎幼听是真的饿了,晚宴没进食多少东西,现在胃里都有点泛酸,她走在前头,推开一扇又一扇的冰箱门,拿了许多种类的串。
香菜牛肉,小郡肝,卤味肥肠等等。
服务员端着一个鸳鸯锅,放好,调节火力大小,牛油锅底没要多少时间就冒起了泡泡。
林久久把手边的串依次塞进去,等着煮熟的间隙,她诚实道:“听姐,虽然你,你的身份,但我觉得你太亲切了,和我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见过谁。”
她干巴巴地笑几声。
“乖啊,多吃点。”黎幼听摸摸她下巴,确定她刚才没惊讶得脱臼。
林久久感动的稀里哗啦,身边有两位能人异士,还肯带着她玩,这简直和哄孩子没两样,她呜呜地说:“小溪姐,你和听姐,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和你们待在一起这么久都忘记问了。”
“那是很长时间了。”
黎幼听咬了口冰西瓜,嚼完抬起头望着虞见溪,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异口同声道:
“七年。”
“七年了。”
林久久啃着煮得烂糊的虎皮凤爪,嘟囔着,“咦,这么说你们俩的性格好像还挺像的,只不过一个不算动,一个又太静了。”
黎幼听往金黄的糍粑上面浇红糖液,“你来说吧,你记得清楚。”
虞见溪的确是记性最好的,如果不是学医,她还有第二个职业选择,就是读警校,去刑侦大队工作,或者当个法医。
“那天,她非说我是鬼。”
“我和她讲科学理论,她和我辩解说存在即合理,别人都说有鬼,那肯定就是有。”
……
虞见溪偏着头和林久久讲话,黎幼听叫来服务员,多要了几瓶啤酒,拿过来的时候她请他们帮忙先打开。
酒倒进玻璃杯中,黎幼听抿了一小口,虞见溪劝道:“待会没人送你回家。”
“你送。”
黎幼听难得麻烦她,又提起,“你们俩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嘛,今晚可以去我那里住,离得近,什么都有,很方便。”
林久久眼睛登时亮了,“真的可以吗?听姐你们家住哪里啊?”
“迦檀公馆。”虞见溪替她答。
林久久这次的惊讶明显减少,“那我给合租室友发个消息,要是太晚没回她会担心。”
店里的音响在切歌,不知道是哪位顾客点的,这一秒换成了陈奕迅那首《葡萄成熟时》的前奏。
话题也一下子从黎幼听和虞见溪认识的地点变成了林久久单方面描述自己的光辉岁月。
哦不,是年少轻狂的感情史。
“我妈让我回去相亲了,还说咱们这行不早点结婚恐怕就要结不成了。”
林久久咬着一根麻辣排骨。
也许是音乐氛围加持,她继续说:“我初三毕业那年暗恋过我们学校的校草,现在回忆起来我的脸都会爆红,太帅了,他简直太帅了。”
提到这个,林久久也没有窥探**的意思,单纯好奇道:“溪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虞见溪认真想了想,摇头,“没有。”
“你今年刚二十三,你妈妈就催你去相亲,会不会太早了点?”她问。
“我也觉得。”林久久狠狠同意。
林久久越说越兴奋,对面的黎幼听不知不觉地喝完两瓶酒。
“听姐,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黎幼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用手撑着脑袋,她脸和身材都好,礼服配卫衣的穿搭也不显得突兀,倒有几分可爱性感。
背景音里的歌词唱到了那句——
“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终于摸出来,但岁月却不回来,不回来……”,
黎幼听眼前倏然出现一个人,确切地来说,是那个人的影子,他披着黑色呢子大衣,黑西装,还有暗红色的领带。
他就是这样,着装一丝不苟,你知道他这人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可是他偶尔浅笑,当你以为自己猜透他时,他又若即若离,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貌,找不到半点差错。
可他却也能在如雪松般微冷的木质调结尾,散发出一股温和干净的,像春日花苞绽开似的舒适质感,令人不知不觉地陷进去。
他也会俯下身,瞳仁明亮,唤她:“小听,是你的名字?”
林久久随口一问,并没有刻意想知道答案,她都快要说到下一个话题了,却在锅里汤汁咕嘟翻腾时听到了回应。
“——我曾经暗恋过一个人。”
酒精在血液里达到一定的浓度,黎幼听脑袋晕乎乎的,她倚着桌边,像被老师问话一样乖乖举起左手。
“?”
“……”
虞见溪知道她喝多了,还知道她今晚回那个家绝对是遇到了什么倒霉的事,不然她怎么会轻易泄露低落的情绪。
“十年。”
黎幼听鼻头一酸,胸腔里压了阵汹涌波涛,她醉意上来,没意识到腮边有咸湿温热的液体,是她无声无息地在落泪。
“——我喜欢他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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