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黎鸮要被嫁给一个老男人冲喜,谢成赢的怒意彻底炸了,那双漂亮的眼眸,瞬间变得阴鸷,深处藏着浓浓的戾气。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毁灭的想法,一直趴在他身上的黎鸮,猛地起身,直挺挺地站在地上,眼睛半眯,嘴里嘀咕:“我要上厕所。”
谢成赢刚聚在一起的怒意,瞬间就散了。
他飞快地从沙发上飘起来,伸手扶住明显还在醉酒的黎鸮,无奈地说:“来,跟我走。”
黎鸮很听话,不吵不闹,乖巧地被谢成赢拉着,只是他的脚不听大脑指挥,走路歪歪扭扭的,四处乱撞。
谢成赢先后把黎鸮从门框、走廊垃圾桶、拐角、墙壁几个地方解救回来,又眼睁睁地看到黎鸮,差点和走廊里另外一个醉酒的客人撞在一起。
他下意识替黎鸮去挡,拦在两个人之间。
然而,那位酒醉的客人,直接从谢成赢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毫无所觉。也幸好谢成赢在替黎鸮挡人的同时,拉了他一把,堪堪避开没撞上。
谢成赢一路“惊险”地把黎鸮送到厕所,又一路护送他回包厢。
走到一半,黎鸮忽然对KTV的中央大厅休息区有了兴趣,跃跃欲试,想要往休息区沙发后面的假椰子树上爬。
谢成赢:“……”
他用力按住了黎鸮的两只手。小醉鬼左右扭动,确定自己不能动了,才总算安静下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无邪地望着谢成赢。
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
谢成赢说:“黎鸮,下次不要喝酒了。”
两瓶啤酒就醉成这样,他这酒量也太差了。
黎鸮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谢成赢拉着这只小醉鬼,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寂。
他说:“我没有身体,除了你之外,我碰什么都碰不到。我甚至连你睡觉时替你撵蚊子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到。那么弱小的蚊子,也会穿过我的身体。所以,下次不要喝酒了好不好?如果你遇到危险,受到欺负,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能保护你……”
“你想要身体?”小醉鬼黎鸮迷迷糊糊的,在谢成赢那么一长串的失落中,只抓住了这么一个关键词。
他歪着头,笑眯眯地说:“你想要身体,这个简单嘞!梁颖学姐给的玩偶娃娃,寝室里还摆了一堆呢!你喜欢什么身体,都可以选!”一边说,黎鸮还一边挣扎着抬起手,开始掰手指数:“有小兔子,小猪,小恐龙,大象鼻子,小狗……你喜欢哪一个?我最喜欢美羊羊!因为它会动,还会气爆炸!嘭的一声,就炸开了!”
谢成赢:“……”
谢成赢:“小醉鬼!”
他刚生出的那么一点失落,全被黎鸮这个气氛破坏大王给破坏了。
大概是被休息区的冷风一吹,黎鸮的酒劲似乎比刚才小了一些,他不再坚持去爬KTV的假椰子树了,开始意识到应该回去找自己的室友。
路过KTV休息区前台时,黎鸮原本已经走过去了,又忽然倒退了几步,退了回来,停在了前台服务生的面前。
谢成赢不知道黎鸮要干什么,急忙追上他。
黎鸮站在前台,直勾勾地盯着某处,然后对着服务生小姐姐问:“姐姐,这个钥匙扣多少钱?”
“这是我们KTV的活动赠品。”服务生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个小脸红扑扑的帅哥,知道他已经喝多了。
黎鸮歪了歪头:“姐姐,我可以单独买一个吗?”
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但是他乖巧帅气的长相,加上现在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只是简单地歪着头,看起来就像是在卖萌。
服务生小姐姐非常耐心地回答:“这个不能单独卖,但我们KTV的消费小票可以兑换。”
黎鸮的头还在晕,站得不太稳。
他扭着身体,费劲地从自己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他们的消费小票。
他举着那张白色的小票,忽然转头,对着谢成赢“嘿嘿”一笑:“幸好,小票我揣着了。”
谢成赢没说什么,倒是那个服务生小姐姐忍俊不禁,心想:这个小帅哥是真的喝糊涂了,竟然对着空气讲话。
黎鸮摇晃了两步向前,双手捏着小票,像是小学生交作业似的,非常郑重地把小票递给了服务生小姐姐,交换到了一个钥匙扣。
然后,他们离开休息区前台,走到一棵假椰子树下,黎鸮突然转身正对谢成赢,像是一位大获全胜的冠军似的,一伸手,把自己的“战利品”豪迈地递给了谢成赢:“喏,送给你的!”
谢成赢一惊,这才低头,仔细看黎鸮手里的钥匙扣。
是一只柯基小狗造型的塑料钥匙扣。
大约高五六厘米左右,柯基小狗脖子和四肢的重要关节连接点可以活动,做工并不精致,上面还有明显的塑料毛刺,也就是路边两元店的水准。
黎鸮举了一会,发现谢成赢没有接,于是继续卖力推销:“这是塑料的,砸人更疼。”
他有些发晕,似乎觉得头太沉了,于是再次歪了歪脑袋,让自己的头变得舒服一些,又继续补充说:“有了它,你想揍谁就去揍谁,想打谁就打谁。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你要是打不过,你就回来喊我,我给你撑腰,我帮你去揍他们!”
谢成赢盯着这只柯基小狗,薄唇绷成一条线,语气复杂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黎鸮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谢成赢的问题含义。不过,他还是照自己的逻辑给出了答案:“打不过当然要叫人啊!以前我爸往死里揍我时,我也想叫人来帮我……可惜,没人来帮我。他们听见我的喊声,也只会当做没听见,从我家门口路过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爷爷知道我被打,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他也帮不了我。他如果过来,我爸只会连他一起打。被打好疼的,哪里都疼……要是有人来帮我就好了。”
他说完,身体没站稳,差点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朝着谢成赢伸手,抓住他借力站稳。
谢成赢的心,此刻,像是再次被无数利刃扎入了似的,剧烈地疼:“你的妈妈呢?她不管吗?”
黎鸮摇头,扁着嘴说:“我的妈妈不要我了。她嫌弃我是拖油瓶。她说是因为怀了我,才不得不嫁给我爸,她才不得不留在镇上的。我是她的绊脚石,是我毁了她一辈子。她说,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就好了。后来,她就自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谢成赢的胸口,那种密密麻麻的痛感,越来越清晰,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因为这种久违的痛感渗出的冷汗。
黎鸮的眼神还在迷离,没什么焦距,也看不太清谢成赢的样子。他只是凭借本能地抓着谢成赢的手臂借力,让自己勉强站着,不至于摔倒。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谢成赢说话,又微微转头,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聚焦。
“谢成赢,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你别怕,我以后被打,也不会喊你来帮忙的。我爸打人可疼了,你要是挨上一下,也会很疼的,我才不要你疼。”
谢成赢一只手被黎鸮抓着,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溢出来的痛感,已经让他没有余力发出声音了。
黎鸮晕晕的,毫无所察,还在继续碎碎念,有时候说到兴奋的地方,他还会手舞足蹈。
“嘿嘿,后来我长大了一点,学会跑了。每次我爸打我,我就硬挨几下,找机会跑出院子。虽然被抓回去会被打的更惨,但是十次我总能跑成功个两三次的。再后来,我就在桥下遇到了我师父,他给了我铜钱,让我以铜钱方形之口替言。我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藏,捉迷藏的藏字。我把自己藏起来,我爸就打不到我了。可是……”
“可是……我师父他也走了,他也不要我了。”说着说着,黎鸮的情绪渐渐就低落了,声音越来越小,“不对,其实我连叫他师父的资格都没有。他不让我叫他师父,也不承认我是他徒弟,也不让我对外宣扬。他说,他和我之间本没有师徒缘,是因为我命格被挪,他恰逢路过,于心不忍,又见我有天赋,才将铜钱赠予我。”
说完,他忽然又开心起来:“师父是对我最好的人!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我就背地里叫,我才不要不叫他师父呢!反正就算他算出来我不听话,也不会当面来找我算账,他根本不打算再见我的!”
谢成赢背靠椰子树干,胸口的痛感,已经令他几乎无法站直了。
也正是因为太疼了,谢成赢没有发现此刻非常不合理的一幕——他的后背,是结结实实抵在那棵假椰子树的树干上的,没有像往常一样碰到任何物体都直接穿过去。
黎鸮仰着头,看向KTV中央休息区的天花板,看着上面一盏一盏五颜六色的灯,似天真又似难过:“……其实,后来他们告诉我,那个天天揍我的男人不是我亲爸、我有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时,我是高兴的。别的小朋友有的,我终于也要有了。”
“然后呢?”谢成赢终于从剧痛中缓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黎鸮转头看他,茫然道:“什么然后呢?”
“你的亲生爸妈?”
黎鸮忽然咧嘴笑了,这是一个甜甜的笑,却像是一根刺扎进谢成赢的眼睛里,让他眼眸里流出了一滴泪。
生魂,一只魂魄,竟然流泪了。
因为黎鸮说:“他们啊,他们也是属于别的小朋友的,不是属于我的……我还是什么都没有。”
寂静了许久之后,就在谢成赢以为黎鸮已经睡着了,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喊了一句:“谢成赢,被打好疼的,真的,好疼的。”
随后,那股无名的剧痛,再一次席卷了谢成赢。
·
京市顶级私人豪华医院的顶楼私人病房内,所有医护人员再一次严阵以待。
已经昏迷了三年的这位病人,再一次出现了胸口剧烈疼痛的情况。
而且这一次,他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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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野被自己谈的小男朋友给渣了。他不知道对方真名,不知道对方年龄,不知道对方住哪。
他只知道,对方揣着他的孩子跑了。
他一直没放弃寻找渣了自己的恋人,直到有一天,他在自己家的床上,看见了长着一双猫耳朵的恋人。
时野按住床上的少年,捏着他的猫耳朵,恼怒道:“渣猫!”
时糯糯:“喵——”
时野:“还跑吗?”
时糯糯:“喵——”
做猫太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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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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