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预收)

“你奶可算是醒了,不然你二叔可怎么活哦,哎。”

上溪村,三间泥巴茅草屋加一个没有牲口的牲口棚围成了个农家小院,左侧间又隔了一半搭了个土灶充作厨房。

徐氏边搅和着锅里的米粥边唠叨,旁边站了个六七岁的男娃,咬着手指眼睛直勾勾盯着锅里,院子里跪了一男一女,男的垂头丧气,女的低头垂泪,怀里搂着个四五岁哭花了脸的小女孩。

正房里,瞧着三十冒头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抹着鼻涕眼泪地劝着:“娘,弟媳不懂事,叫二弟休回家就是,您别往心里去,气坏了您可怎么是好,二弟也不是有心推您的。”

徐秀越平躺在只铺了一层薄被的土炕上,双手交叠在肚子上摆出安息的姿势,目光空洞望着茅草顶棚,只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硌得哪哪都疼,那被子散发的奇怪味道还一阵阵地往她鼻子里钻。

何大郎觑了眼徐秀越的神色,了无生气的样子吓得他慌了一瞬,大声哭道:“娘啊,您就是不顾念着我,不顾念着二弟,也得顾念着三弟四弟小妹啊,狗蛋才七岁,您还没看他娶媳妇,那可是您的大孙子啊!”

徐秀越叫他吵得头疼,有心想喊他闭嘴,又懒得动弹,如今她只有一个念头——

死回去。

想她一个十八岁零四千三百六十五天的大好女青年,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每日里不过跟师父在道馆里读读经、替人看看像、算算命,学学马哲,正经考入道士大学后回乡就业,持证上岗,只收那么一丢丢勉强饿不死的香火钱,算命也多说些似是而非的隐喻,坚决不泄露天机。

怎么着就下山采买点米面的功夫就穿了呢!

明明师父替她算得是一路平安,甚至有一丝紫气萦绕,少说也是个刮刮乐中十块的征兆。

老匹夫这么多年还是算卦十不准九!

师父误我!

徐秀越想着,眼角就滚落了一颗晶莹的泪珠,那是悔恨的泪珠,那是绝望的泪珠,那是饥肠辘辘的泪珠,那是什么东西这么香的泪珠。

徐氏盛了肉粥,听见何老大的粗嗓门慌忙几步赶过来推开门:“娘咋了?!”

徐氏比何老大细心的多,进门便瞧见徐秀越眼角的湿痕,忙放下碗凑过来一脸哀泣劝道:“娘可别想不开,二弟也是叫二弟妹那狐媚子给蒙了心,才推了您一把,不是诚心的。”

徐秀越耳朵自动屏蔽了两人的絮絮叨叨,盯着桌上的粥,乳白色的米粒上面撒了些翠绿翠绿的菜叶,米粒中丝丝瘦肉若隐若现,热腾腾的,那香气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嘴里的唾沫不自觉吞咽。

徐秀越直勾勾地盯了两秒,视线忽的瞥到两人头顶,深灰色气旋萦绕,中心一抹土黄带深红,这是连一丝财气都无,赤贫带灾的气运,徐秀越转头朝里撇开脸,闭眼。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出生就被抛弃在道观门口,她天生便能瞧见些奇怪的东西,小时候还只是能看到一个个不同的气团,等到她十三岁,若是微微眯眼像近视一般去看人,甚至能看见这人的过去和将来,这还是她通宵打游戏后视疲劳才发现的。

各种气团的预兆,也是她跟着师父学会推演算命之后才根据经验总结出来的。

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今日说破天,她也要把自己饿死穿回去!

何大郎瞧出徐秀越的想法,竟是连念书的四弟和未出嫁的小妹都不管了,存了死志!

“娘啊!”何大郎眼泪喷涌而出,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扑在床边放声大哭,“娘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他是真的悲痛,七岁时他亲娘便去了,徐秀越虽是后娘,可处处待他极好,几个兄弟里最疼他,从不多一句重话,好吃好用的都先紧着他,便是他亲娘在时都没有的。

他不能没有娘!

想到这里,何大郎忽的起身,怒冲冲走到院子里,冲着跪在地上的何二郎扬起手,“啪”的一巴掌重重打在他脸上,斥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娘要被你气死了!”

何二郎垂着头,被打一巴掌也没甚反应,听到何大郎的话才抬头看向敞着房门的正屋,目光闪烁。

何大郎瞧他这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样子就越发的生气,儿时二弟也不是这样的性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闷不吭声,性子拧的很。

何大郎想起自己念着家中只二弟同他一母同胞,相比别的兄弟便更顾念着些,可二弟却每次他说东必做西,全不把他这个大哥的话当回事,如今竟又要气死他娘,何大郎一股火直窜头顶。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娘辛苦拉扯你长大,为了个毛丫头你也敢朝娘动手了!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滚出何家去,我再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何二郎视线转到何大郎身上,嘴唇颤了颤,双拳紧握了一会,终是没说什么,垂下头如同丧家之犬般喉咙出发出几声隐忍的呜咽,忽的弯腰双手扶地,声音带着哽咽喊道:“卖,娘您卖了三丫吧!”

这话一出口,何二郎身旁的女人爆发出一声哭喊,搂着的女孩也哇哇哭声震天。

此时老何家院外已经围了一圈人,村里人东家挨着西家住,又不是农忙时节,何家闹腾着要卖孙女时便围观了一回,这一回听说是徐老婆子叫前头生的儿子打死了。

“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就是养不熟。”

“那也难说,瞧何大郎是个孝顺的。”

“三岁看老,何老二小时候就骂哭过他娘,听说还经常打后娘生的弟妹,也就徐老婆子是个好性的,这搁我们家,还能叫他反了天?!”

“要我说何家瞅着也没到卖儿卖女的田地,怎么着就要卖孙女了,卖的还是前头生的。”

“这年景谁家又有余粮了,何家老四还在镇上读书,听说要考秀才了,没银子,这才动了心思。”

“要我说咱们地里刨食的,就别做那改换门庭的梦!”

“啧啧啧,这亲生的三郎叫老大指挥去镇上喊四郎了,小闺女才八岁听说吓坏了给送去了何老大岳家,家里就剩前头生的了,我跟你们说,这徐老婆子最后还不知道咋样呢,别等回来亲娘都土埋半截了!”

“昨晚上不是说大夫来看了吗?怎的今早人又不行了?”

“害,那还不是叫她二儿子气的,听大郎他媳妇说,徐老婆子是心冷了,自个儿不想活了,闹着要饿死自己来。”

“还头回听说有儿子逼死亲娘的。”

“别说了,村长来了。”

众人叽叽喳喳间,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青衿的男人沉着脸大步走到何家,推开了栅栏门。

其他事便罢了,这日子艰难,谁家没有个卖儿卖女的,可他们上溪村要是有个逼死老娘的,整个村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何村长蹙眉看了眼跪着的何二郎,威严道:“你,起来,跟我进去同你娘认错,”说罢又威胁了一句,“咱们何家没有不知孝悌不论纲常之人。”

至于一旁的女人,他连看都未看,毕竟是外姓人,若是个坏的,族里代老二休回娘家便是!

何二郎垮下的肩膀似又松了两分,双手撑着地面勉强爬起,一步一步跟着村长往屋里走,头垂的更低了。

正房门没关,徐秀越躺在侧间,听着外面吵嚷嚷的一阵阵头晕,又恍惚间听谁说卖什么的,胸口便莫名涌起一团火,徐秀越也想听听原主的八卦,只说话声太远了,她一集中精神就头晕眼冒金星,便歇了心思,专心求死。

何村长进屋瞧见的便是盖着破旧薄被,闭目一脸灰白死气的徐秀越,心中先是不喜,何二郎不管有什么错处,都是他们老何家的种,徐老婆子这是赶着要逼死二郎,连家和万事兴的道理都不懂,这老婆子真是女子短视。

为着将事情处理妥帖,他还是缓和了语气说:“老嫂子,二郎来给您赔不是了。”

惊!这一声老嫂子喊的徐秀越恨不得当场死个七八回,徐秀越撇开脸不搭理他。

何村长瞧她这神色,心中不耐,便推了何二郎一把,何二郎顺势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垂着头声音嘶哑道:“娘,您想卖三丫,就卖了吧。”

何村长看了眼徐秀越,见她毫无反应,便转头瞪了何二郎一眼,伸着食指点着他怒斥道:“你这叫什么话?!不过是个丫头,值当的跟你娘动手?别说是卖三丫,就是把你卖了,你也不能跟你娘动手!”

何二郎跪在地上不吭声,动也未动,那边何大郎又哽咽起来,哀求道:“娘,你瞧瞧我,睁眼瞧瞧我,”又抢过徐氏怀里的男童,“娘快瞧瞧狗蛋,您最心疼狗蛋了,狗蛋想奶奶了。”

狗蛋嘬着手指,乌黑的大眼睛懵懂看向何大郎,没有任何反应。

村长皱眉,心中只觉这徐老婆子给台阶不知下,到了他这个年纪,谁不惜命,他可不信这徐老婆子舍得死,就是女人一哭二闹罢了,只他是个男人,又是一村之长,也不好跟个女人计较,况且这事说破天也是二郎有错在先,便还是斥责二郎:“还不同你娘道歉!”

何二郎垂着头:“娘,我错了。”

村长提示他:“以后怎么着?”

“以后……”何二郎停顿片刻,似是长叹般道,“以后,娘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娘的。”

徐秀越闭目听着这如同丧家犬般的语气,胸膛里忽的一阵不属于她的舒爽,仿若多年未完成的心愿终于得偿,又仿若打败了极其憎恶的对手,畅快中带着得胜者的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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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嫁给新科状元

状元郎相貌俊朗、才华横溢、待人和善、谦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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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愿为平妻的当朝公主,有引为知己的青楼花魁,有甘愿为妾的世家嫡女

京城女子多鄙夷她乡下出身配不上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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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世, 十四岁的林平安于梦中惊起哭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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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生坏种(科举)》乞丐二狗与侯门公子互穿,被迫读书(男主)

5.《升职加薪(无限)》立志从无限流小怪到boss,实现升职加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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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老太逃荒成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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